南宮晚陪安然吃完晚餐,上樓回到書房打給路惜。
“計少桀死了。”
路惜尖細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傳來的消息。計少桀在街頭身首異處,非常慘。”
“我知道了。”南宮晚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北冥蜜雪的復仇之路已經開啓。
“延之,還在忙啊?”安然敲門進來。
“今天的事兒多了些,待會兒我們一起洗澡。”他笑着把她攬到膝蓋上。
“我來幫你。”安然攤開一摞文件。
“安安,上次給你要股份純粹的沒過大腦,我已經跟何律師協調過,我手中南宮集團的股份都給你,你等着簽字就行。”他抱緊她瘦削的身子,“這陣子又瘦了,怎麼替我生閨女?”
“不是我的東西我纔不要。我又不姓南宮,要南宮集團的股份做什麼?”安然搖頭。
“我的就是你的。”
“你留着好了,我是堅決不要。”安然語氣很堅定,“爲了你媽以後能對我好一些,轉讓股份的事兒還是不要再提。”
“什麼你媽,都領證了,是咱媽。”他逮住她的脣瓣就吻了下去。
“唔唔唔——咱媽——”安然的身子在他殷勤的觸碰下,異常敏感,連忙投降。
她被放到桌子上,成堆的文件被南宮晚推到地上。
又是一場身心聚獻的互動。
“延之,沒關窗簾。”安然艱難地挺起身子,腰桿兒都快被壓斷了。
外面天色忽然黑下來,暴雨如瀑。
“都老夫老妻了,還怕羞不成?”南宮晚一看到她那副欲迎還拒的樣兒,就更加瘋狂。
安然沉溺在他清潤的氣息。
“我好不好,安安?”
他嗓音慵懶,向她發出致命的誘惑。
“好。延之——”她星眼微睜,“我好不好?”
“當然好,誰讓你是我媳婦呢!”
安然從桌子上下來,雙腿已經麻木,走路顫顫巍巍。
“我先去放洗澡水,你接着忙。”安然笑着走出書房。
南宮晚目送她去了盥洗室,再度劃開手機。
“莊真,從明天開始,老宅和御園都要佈置更多的安保力量。西樓那邊不得疏忽,讓人密切注視西樓那三個人的情緒變化,一有風吹草動趕緊來報。”
他現在就要開始給自己最愛的人佈防,真等到暴風雨來臨,才能固若金湯。
次日晚上,南宮集團的對外酒會在T市會展中心舉行。
霓虹燈下,香車寶馬,衣着光鮮者絡繹不絕,身穿各種定製西裝的男人,珠光寶氣的女人,一派其樂融融的錦上添花之景,純粹一場上流社會的聚會。
安然特意穿了件紅色的抹胸長裙,與一身黑色西裝的南宮晚手挽手一同亮相在酒會上。
南宮集團的各路合作伙伴都跟安然打過兩年交道,現在看到兩人一起出現,就知道坊間關於兩人分道揚鑣的傳聞不可信。
他們紛紛上前給安然打招呼。
安然窈窕的身影穿梭在酒會。
她笑意盈盈與到場的人寒暄,盡着一個女主人應盡的職責。
南宮晚帶着集團的兩個副職應付着來往賓客。
整個酒會一片花團錦簇。
角落裡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優雅地端着高腳杯,凝望着在人羣中穿梭的安然。
他深陷的雙眸裡笑意漸濃,一張近乎完美到妖孽的臉龐在明亮的燈光下更是耀眼。
他優雅起身,含笑走過來。
安然直覺一向很準,總覺得有道灼熱的目光緊緊盯在自己身上,擡眸,果不其然。
雲秦越那個妖孽男已經站到她對面。
“穆小姐——”
“叫我南宮太太。”他剛開口就被安然打斷。
妖孽男燦然一笑,直視安然,“稱呼而已,何必那麼較真。”
他的雙眸滑過她精緻的容顏,雪白的脖頸和美麗的鎖骨,往下更是誘人,凸凸凹凹,就連閱女無數的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間尤物!
他喉結一動,嚥了下口水。
安然最討厭男人如此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索性轉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雲秦越手中的高腳杯一口見底。
南宮晚眼睛的餘光已經掃到緊盯安然的雲秦越。
他眸色如刀,狠狠紮在已起色心的男人身上。
這次無論誰要算計自己和安安,他都要連根拔起。
雲秦越又靠近了安然,南宮晚壓住自己狂躁的心,裝作若無其事與身旁的熟人閒聊。
安安很是抵制他,不住地躲,雲秦越沒有罷手的樣子,依舊緊跟。
南宮晚徑直迎上去。
“雲先生,如果有事可以找我,不必纏住我太太。”
安然連忙挽住南宮晚胳膊。
雲秦越華眸一轉,笑起來,“南宮先生,久仰大名。T市各處都是你的傳奇故事,有如此如花美眷在身側,真令在下心生羨慕。”
南宮晚也報之以笑,“很多事羨慕羨慕就行,別再試圖越雷池一步了,否則,是要付出代價的。”
雲秦越頷首點頭,目光越過眼前的南宮晚定格到安然身上,緩緩道,“告辭。”
安然的手心已經沁出冷汗。
“延之,這個雲秦越真是討厭,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加上那副快要被掏空的身板兒,令人作嘔。”
“媳婦兒,又有男人惦記你了。”他語氣帶着酸味兒。
“惦記也是白惦記。”安然對着雲秦越的背影磨牙。
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前有左燮,後有北冥結衣,又有誰能從她身上佔得了便宜。
這個雲秦越就是一個長了副好相貌的色胚。
安然照常上班下班,真閒的無聊的時候就採買一些婚禮用品,轉眼間一週就過去了。
現在是八月份的下旬,小莫還有一週就要開學,她和延之的婚禮還有兩週。
已經有過幾次空歡喜,安然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反應很是平靜。
反正接與不接一個樣兒。
她跟延之不光有證兒,還有一個會打醬油的孩子,她覺得倆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經是相愛之人最好的狀態了。
“媳婦兒,你怎麼沒有一般新娘子該有的興奮和歡喜?”南宮晚發現安然對未來的婚禮不是太感冒。
“我們舉不舉行這個婚禮,根本沒什麼意義。”安然一開口還是南宮晚早就聽膩了的陳詞濫調。
“胡說。趕緊想想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好好好。”安然捏了下他的臉頰。
“媳婦兒,問個問題,雲秦越有沒有再度給你獻殷勤?”南宮晚想起正事兒。
“每天一束火紅的玫瑰,風雨無阻。”安然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南宮晚冷笑,“他倒執着。”
“沒醋吧?”安然問。
他爽快搖頭,“醋,也得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雲秦越還不配。”
安然撇嘴,前陣子因爲盛逸一個電話兩人就勞燕分飛,現在聽那口氣好像度量很大,可見男人的話不可信。
“雲秦楚到底什麼來頭,明明知道我是你女人,還敢跟你槓?”
“他來頭大着呢。”南宮晚雙眸幽深,意味深長。
安然回到ZCN,各部門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一諾小主播已經接過她《財經點評》的重擔,開始了試播生涯。
這陣子她與百里無涯基本無任何交集,偶然遇到就擦肩而過,連個招呼都懶得打。
“穆總,百里總裁在演播室發脾氣呢。”艾拉抱着一堆文件進門。
“嗯。”她應了聲。
這幾天,幾乎所有的一線主播都被百里無涯訓了個狗血淋頭。其中兩個臉皮薄的,還偷着哭鼻子。
“一諾已經被他罵得快崩潰了,穆總你還是去看看吧!”
這種事,她不能插手。
因爲只要她一開口,就會和百里無涯正面對上。
吵來吵去,無非那些破事兒。
能避就避吧。
“我去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最近我跟他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安然繼續處理文件。
“看樣子一諾今天的節目是徹底完了,還得你上。你還是準備出鏡吧!”
“我不能再罩着她們,我都替她們半個月了,怎麼還沒有一點進展呢?”安然也很痛心。
財經頻道已經上線,卻還沒有拿得出手的主播,真是笑話!
敲門聲響了,是《財經點評》的總監。
“穆總,百里總裁讓你馬上上妝去演播室準備錄節目。”
“真讓我說對了!”艾拉苦笑。
“我還忙着呢,哪有時間做節目!你告訴百里,一諾完全可以勝任,讓他耐心指導。”安然真的不想再出鏡。
兩週後就是自己的婚禮,她不想再給蘇韻鬆添堵。
“可是百里總裁說,必須讓穆總去!”節目總監很執着。
無奈,安然起身。
演播室裡,年輕漂亮的一諾主播梨花帶雨,坐在主播席上萬分委屈。
百里無涯冷冷掃了安然一眼,“馬上上妝,準備出鏡。”
“對不起,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安然推辭。
因爲這半個月來一諾出鏡的機會都讓自己給佔了,如果不給年輕人一個嘗試歷練的機會,她們什麼時候纔會成長起來!
“一諾可以勝任。我在這裡指導。”安然坐下。
百里無涯凝視安然,心中的隱隱怒火已經快要使他喪失理智,他咬住下脣,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