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園,安然扎進了盥洗室。
這一天新頻道上線加上直播,真是太緊張,此刻總算可以徹底放鬆了。
她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發現南宮晚正在書房跟下屬開視頻會。
她躺牀上,給念西打着電話,“姐,聽說你和我姐夫又破鏡重圓了。”
“消息挺靈通啊!媽告訴你的?”
“當然。媽還說她和韋叔的事兒下週就辦。”
“我還不知道呢,他們感情發展的怎麼比年輕人都快!”安然很是吃驚。
“姐,我剛纔看了你主持和主播的兩檔節目,真是厲害啊!難怪都說你是T市電視臺的一姐主播,果然名不虛傳。”
“我上鏡存粹是救急的。等一切步入正軌,我就卸任。”安然解釋。
“姐,我昨天感覺到我的寶寶在我肚裡動了,好神奇的感覺!你和姐夫趕緊追一個吧!”
“當然要追,我要把我們分開的這幾天彌補過來。”安然笑道。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下週回T市,見面再聊。”念西向她道別。
“又跟我小姨子聊什麼了,這麼開心?”南宮晚笑着趟到她身旁。
“生閨女。”安然翻身爬到他身上,笑起來,“延之,我們再接再厲,追個閨女。”
他雙臂摟住她的腰身,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摩挲。
“延之,席家的小馭兵也滿月了,現在一定粉嘟嘟可愛極了,我們也要趕緊生個閨女——”安然主動爲他寬衣解帶。
“媳婦兒,這事兒不能心急,你現在是排卵期嗎?”南宮晚笑問。
安然點頭,“就這兩天。”
“好啊,爭取一槍就中!”南宮晚翻身壓住她。
兩人直奔同一個主題——生閨女!
安然從牀上爬起,一身痠痛。
“媳婦兒,趕緊穿衣服,我帶你去個地兒吃晚餐。”南宮晚從牀上起身。
“怎麼才七點,我還以爲半夜了呢!”安然拉開窗簾,夏日的餘暉還未散盡。
真是一旦深陷溫柔鄉,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光折騰不吃晚餐怎麼行?”南宮晚穿衣的速度非常快。
“我就想趟牀上,好好休息。”安然趴牀上,懶得起來。
“吃完晚餐再休息,媳婦兒快起牀,我們過二人世界去。”他邊說邊給安然穿衣服。
安然徹底沒轍,乾脆起身。
南宮晚載着安然來到一個高檔西餐廳。
悠揚的鋼琴曲響徹整個已被清場的大廳。
成百上千朵百合花,堆砌在大廳唯一的橢圓大理石桌四周,白紗如同三月的春風拂過,如夢如幻。
在安然坐到座位上那刻,大廳的燈光全滅,一盞盞燭光亮起。
真是浪漫。
記憶中,她和延之享受過的浪漫屈指可數,兩人間的生離死別佔據了半年來相識的主要時光。
南宮晚笑意闌珊凝視着對面的安然。
安然也笑望着他。
“媳婦兒,我好像從沒給過你這種浪漫,今兒就補了。”南宮晚從身後拿出一束火紅的玫瑰花,“喜歡嗎?”
“喜歡。”安然激動地接過。
火紅的玫瑰嬌豔欲滴,正像安然此刻的心。
上次送花,還是他做北冥夜的時候。
那時候他幾乎每天一束紅玫瑰,安然心中的歡喜只能藏起。
現在,她總算盼到了延之親手送的的紅玫瑰。
“你今天有備而來啊!”安然算是明白了。
南宮晚笑而不答,雙手輕輕一拍,幾個身穿統一制服的侍者優雅地端着托盤上來。
一道道精美別緻的菜,光看就夠養眼了。
“安安,爲我們的破鏡重圓乾杯。”南宮晚朝安然舉起手中的紅酒。
安然淺笑盈盈,“延之,我們都淺嘗輒止。”
“好。”南宮晚知道她怕真的懷上,酒精影響孩子發育。
安然微微沾了一下脣,又舉起高腳杯,“延之,我也敬你。我們以後都理智一些,不要再誤會,不要再分開。”
“安安,我和你這輩子永遠不分開。”南宮晚深深喝了一口。
兩人就像剛剛墜入情網的情侶,慢慢聊着過往,憧憬着以後。
燭光投影,一切美好都沉澱在此刻的時光裡。
週一吃過早餐,南宮晚親自載安然去上班。
半路,安然發現方向不對。
“你想把我拐哪兒去?”她懶洋洋地問。
“去了就知道。”他只顧開車。
“我今天有早會,不能遲到。”安然看了下手機,“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哪怕今天老天爺下刀子,也阻止不了我要去民政局領證的決心。”
“我好像把身份證落在御園了。”安然打開手包翻了下,確實沒有。
“在我這兒呢。”南宮晚從衣袋裡掏出一疊證件。
倆人的身份證戶口本一應俱全。
看來他又是早有準備。
“那我打電話給艾拉說一聲。”安然劃開手機。
“艾拉,我今天要晚點到,早會的事兒讓百里操持吧。”
艾拉爽快答應。
“百里無涯怎麼還沒走?”南宮晚的小醋罈子又開了蓋兒,“我怎麼覺得他對你還是賊心不死?”
“哪有,他或許在等週三那場官司的結果。”安然從手包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
“延之,那場解約官司我不會出席。但你如果不作出讓步,ZCN會再度上訴。如此折騰也沒個意思。”安然現在已經陷入兩難的境地。
“媳婦兒,我不會讓你夾在中間爲難。”南宮晚一隻手已經握住她,“思安賠償就是,按照當初簽約時候的條款一分不少的賠。”
“那你爲什麼要折騰解約,錢多燒的?”安然不解。
“當初思安就是爲你而建,與ZCN合作解約都是因爲你。現在,我不想讓它再依附任何東西。”
“其實你不提解約,ZCN總部也有這個意向了。不過你最先提出,你就得掏違約金。”安然很無奈,“一大筆錢呢,被你媽知道,指不定怎麼罵我胳膊肘往外拐呢!”
“那就瞞着她好了。”
到了民政局,兩人很快就領到了紅本子。
“有了這個,我就不擔心你再跟我鬧彆扭了。”安然開起了玩笑,“下次離婚,我可不會便宜你,至少要分你一半身家。”
“如果沒有你,要再多的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南宮晚送安然回了ZCN,他則奔了南宮大廈。
安然走過會議室,正趕上早會剛散。
安然有些心虛,畢竟自己是第一負責人,剛纔因一己私事把早會推給了百里無涯顯然有些不地道。
“辛苦了,百里。”安然主動給走出會議室的百里無涯打招呼。
“大週一就遲到,你怎麼給一衆員工以身作則!”百里無涯火氣很大。
“對不起,我有事耽擱了。”安然連忙道歉,畢竟自己有錯在先。
“有事?什麼事能比公司的早會重要!”百里無涯沒有讓步的打算。
丫的今天的他吃了槍藥,這麼火力十足!
幾個還未走出會議室的部門負責人連忙來勸,“百里總裁,穆總一向工作認真,今天缺席早會肯定有苦衷,你就體諒一下吧!”
“體諒?我體諒她,誰又來體諒我!總部花百萬年薪就養這號人嗎?”他聲音比剛纔大了不少,引來很多員工駐足。
“我已經遲到了,你說我還能怎麼做?”安然不屑地問。
“穆安然。”
安然頭皮一麻,這可是百里無涯第一次稱呼她全名。
“別以爲你有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就了不起,在ZCN就要嚴格遵守ZCN的規矩,你給我寫份書面檢討,我要上交總部。”百里無涯一臉憤怒。
安然第一直覺,這種書面檢討不能寫。
ZCN素以管理嚴格著稱,自己作爲第一責任人寫下檢討,再上交總部,不等於把小辮子放到別人手中嗎?再說了,不參加早會根本算不上嚴重的違規。
“讓我寫書面檢討是不是太嚴重了。”安然擡眸對上百里無涯憤怒的眼神。
“穆安然,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態度有多惡劣!”他絞盡腦汁試圖給安然扣上更大的帽子,因爲他完全被昨天南宮晚發的那些淫詞豔句刺激到了。
一想起前幾天在停車場看到的那輛一顫一顫的車,他的心就滴血般的疼。
她是他在美國守護了五年的女人,再次親眼看她回到那個男人懷抱,他心裡的不甘和憤怒已經到了頂點。
安然知道他在公報私仇,但還是是決定保持沉默。
這個時候,也吵不出個所以然。
在場的ZCN員工都被艾拉轟走,各忙各的去了。
靜靜的長廊就剩下安然與百里無涯僵在原地。
他雙目緊盯安然,帶着十足的恨和狠,“穆安然,你如果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今天我就讓總部對你解聘!”
這個男人真跟她較上勁兒了!
“我的私事憑什麼跟你解釋!就算缺席一次早會,也不至於對我解聘吧?百里,我知道你有讓總部對我解聘的本事,你馬上試試,我等着總部的解聘書。”安然轉身就走。
“朱莉——”百里無涯痛苦地一把拉住她胳膊。
“嘩啦啦——”安然手包裡的東西灑了一地。
“對不起”三個字還沒從百里無涯嘴裡出來,地上兩個鮮紅的結婚證就映入他的眼簾,他附身撿起。
一抹蝕骨的痛瞬間就席捲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