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北冥結衣這個混蛋還是不死心!
“具體位置能確定嗎?”
北冥蜜雪搖頭,“中午我路過爸爸書房聽到的,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
安然扶起她,“謝謝你,蜜雪。我和你夜哥哥都要謝謝你。”
她甩開安然的手,狠狠道,“穆安然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安然愣住,與恨意十足的她對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北冥蜜雪能掙破自己的小心思說出內情,安然已經感激萬分了。
北冥蜜雪明明知道她和延之給不了她任何想要的東西,還是選擇說出來,這份情好沉,好重。
延之這輩子勢必要虧欠這個女孩子。
北冥蜜雪轉身就跑得沒了影兒。
“安然姐,你臉色好蒼白,沒事兒吧?”莫心怡已經在保姆的陪同下來到她身側。
“哦哦,沒事兒,我想起公司裡有份當緊的文件還未處理。”安然不想刺激她,隨口一說。
“那你趕緊去公司吧。我打車回南宮老宅就行。”莫心怡很懂事。
“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公司。”安然一想到席少那張寵妻如命的臉,生怕莫心怡出什麼意外。
安然把莫心怡安頓在老宅,就忙給南宮晚撥電話。
“媳婦兒,我在公司,有事兒?”
“沒事兒,見面再說。”安然直奔南宮大廈。
頂層總裁辦公室。
席元君也在。
“安安,不得不說元君是把應酬交際的好手,寧學文和呂一幀已經答應出席明天的酒會。”南宮晚一看到安然就誇起自家兄弟。
“謝謝席少。”安然面有憂色。
“分內事兒,甭謝!”席元君回答的那叫一個暢快。
“怎麼啦?”南宮晚攬過她。
安然擡眸,凝視南宮晚。
“說吧,我兄弟又不是外人。”南宮晚知道她心裡一定有事兒。
“剛纔在商場,我遇到了北冥蜜雪。”她倒吸一口涼氣,“她說,北冥結衣要在明天的酒會上放炸彈!”
南宮晚和席元君同時一怔。
“可信度有多高?”席元君問安然。
“應該是事實。”安然轉眸對上南宮晚,“延之,北冥蜜雪應該沒有說謊。”
“不要擔心,安安,哲聖會負責酒會全程的安保。”南宮晚眸色深沉,“元君,這兩年我對槍械爆破雖有研究,但短時間內排查整個酒會,難度很大!我在F國有一隻二十人的鐵血近衛軍,他們對爆破很在行,但是他們此刻在F國肩負着更加重要的任務,我不能調動他們。”
安然倒吸一口涼氣,延之究竟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武裝勢力?
“那我馬上把京城的‘鐵鷹戰隊’調過來。”席元君拿出手機,滑動屏幕。
安然對京城神秘的“鐵鷹戰隊”略有耳聞,隸屬國安部,是一支能打硬仗打狠仗的特種防爆部隊,看來席元君是它的第一負責人了。
“此刻哥哥也別無選擇,只能讓兄弟你假公濟私了。”南宮晚大手拍在席元君肩膀。
“除暴安良是‘鐵鷹’一向的宗旨,你不要太自作多情。”席元君一笑,華眸流光,“丫的我倒要看看北冥結衣這個亂鴉島島主有多厲害!”
“北冥結衣這人心狠手辣,最拿手的就是在暗中搞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他熱衷暗殺,綁架,只要下屬略有微詞,就會被清理掉,這種行爲折射出的心理就是對周圍人心的不確定,對自己未來的深深擔憂。”南宮晚這兩年已經對他性格的揣摩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親自負責這次酒會安保。”席元君眸色灩瀲,帶着必勝之姿。
南宮晚伸出右手,與他重重擊在一起。
很多承諾無需再說,彼此之間的信任已經入骨。
安然和南宮晚一起回到御園。
“延之,我不想戴‘夕陽之血’。”她對南宮晚堅持讓她在明天的酒會上戴“夕陽之血”甚是牴觸。
“爲什麼不呢?它是你我分分合合的見證。”南宮晚堅持自己的想法。
“延之,我只要一想到那串項鍊心就疼,它害的我們太慘了。從你出事後,我就看過它一次。至今也沒有勇氣再次打開那個盒子。”安然一提“夕陽之血”心就不住地抽搐。
“安安,我們要正視問題的所在。有罪的不是‘夕陽之血’,是萬惡的人心。”
安然打開保險櫃,取出那個破損的盒子,遞給南宮晚。
“我始終不敢正視它。”
南宮晚輕輕打開,晶瑩剔透的鑽石項鍊熠熠生輝。
尤其是中間那顆鴿子血,紅潤瑩瑩,如同陳年的老酒,讓人迷醉。
“讓你戴上它,是我最初的心願。可惜這一天遲了兩年多。”
“當年一出事,我就恨透了這串項鍊。”
“安安。”南宮晚把它放到安然脖子上,紅色的鑽石與雪白的肌膚相映成趣,稀世珍品的高貴與人間絕色折射出一股冷豔的美,讓人一看就有望塵莫及的感覺。
“你內心真正恐懼的是世事,不應該是項鍊。”
“延之。”安然潸然淚下,緊緊抱住他。
既然延之回來了,她就勇敢面對一切,夫妻同心,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第二天上午,南宮晚和席元君忙得不見人影。
安然在公司處理公務,一想到晚上七點西里斯的酒會,她就心神不寧。
敲門聲響了。
“進來。”
竟然是盛逸。
“有事?”安然已經養成了與盛逸見面就問有沒有事的習慣。
盛逸聽到這句話心裡就很不是味兒。
好像沒事就根本沒有理由出現在她面前。其實事實也正如此,兩個人在公司交集很少,她是老闆,他是小員工,兩人之間有好幾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恭喜你和南宮晚重逢。”他一笑。
“謝謝。”安然示意他坐下。
“我要辭職了,這是我的辭職信。”他雙手把一份摺疊的有角有棱的信紙放到她辦公桌。
“爲什麼?”安然不解,明明做的好好的,爲嘛辭職?
“你在技術部做的不開心?”
“不是。”
“你對現在的薪水不滿意?”
“不是。”
“那你給我個辭職的理由。”安然把信紙扔給他。
盛逸垂首不接。
“是不是有其他公司高薪挖你?”
“絕對沒有!”盛逸一口否決,“就算有,我也不會去!”
安然盯着他搖擺不定的眼睛,“除去這些,我實在想不出來其他原因。”
“對不起安然。我其實很想給你和公司效力,但是——如今南宮晚也回來了,我怕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盛逸聲音很低,還帶着幾分難爲情。
安然噗呲樂起來,“胡說什麼呀,我和你不早就結束了。我對你還有什麼想法不成!”
“怎麼會!我怕自己在公司惹南宮晚不快,影響你們夫妻感情。”
“怎麼會,延之的心眼沒那麼小。”安然把他的辭職信撕得粉碎,“安心工作去吧,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盛逸弄了個大紅臉出了安然的辦公室。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下午。
安然自從早上與南宮晚分開到現在,還沒看到南宮晚的影子。
她拿起手機,“延之,怎麼樣了?”
“媳婦兒,放心。你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喑啞的嗓音入了她的耳朵,甚是舒服。
“席少的‘鐵鷹’來了嗎?”
“一個小時前下了飛機,如今已經跟着哲聖去了會場。媳婦兒,這些男人的事兒你就甭操心了,回家換禮服吧,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安然瞅了眼腕錶,確實該回去收拾一下了。
“延之,小心。”
“聽你的,媳婦兒。”
安然放下手機,飛快地收拾公文包,回家。
安然穿上那件紅色及膝禮服裙,專業化妝師和髮型師給她捯飭了個傾國傾城的造型——
烏黑長長的捲髮挽成了一個鬆鬆的髻,梳妝鏡前的那張臉簡直就是狐狸精,長且密的睫毛,高挑的金色眼線,紅到妖豔的雙脣,用蔣依依的話說,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奸妃造型!
莫心怡嘴裡的讚美之詞也誇得安然有些不好意思。
收拾停當,她最後戴上那串“夕陽之血”。
她很少做這種濃妝華服的打扮,看着鏡中的自己,她都覺得陌生。
“姐們兒,國際範十足。不認識你的人還以爲你是哪個國際巨星呢!”蔣依依的嘴一會兒把安然貶到無間地獄,一會兒又把她擡到九霄雲天。
“蔣依依,今天你已經損了我一百八十次了!”安然磨牙。
“言歸正傳,時間到了,女主角該出門了。”蔣依依喊了句。
安然起身,對莫心怡交代幾句,就跟蔣依依一起上了車。
剛六點,天還未完全黑透,西里斯門口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安然披着件白色外套出現在會場。
她渾身上下都有強烈的壓抑感,這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看了眼遍佈在各個角落裡延之的人和席少的人,略微有些寬心。
“哈,小嫂子今天豔驚四座。”席元君一眼就瞅到安然,趕緊過來奉承兩句。
“席少,還好吧?”安然話裡有話。
席元君右手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又問,“我媳婦兒和閨女還好吧?”
“好着呢。心怡她們娘倆這個點兒應該在花園散步。”安然轉身去找南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