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島國,某城市,中午,吉祥在賓館的房間內醒來,寬闊的大牀,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着身子的女孩,他記起昨晚的瘋狂,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他下了牀,回頭看看牀上那兩個正在對他媚笑的女孩,她們都很漂亮,很誘人,雖然他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可是她們的服務是絕對的一流。
但是,現在,吉祥看到她們,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厭煩,記憶中,自己應該是一個絕對相當好色的男人,或者,也可以換個虛僞點的詞語,風流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應該對美女感到厭惡纔對。
吉祥覺得有些煩躁,伸手摸了摸短髮內的傷疤,或許,或者,跟林醫生說的不同,一年前受的傷太過嚴重,自己損失的,不單單是一丁點的記憶而已,恐怕性格也都有了改變。
他自嘲了冷笑了一下,走進了浴室,冰涼的冷水灑在身上,很是舒爽,一名嬌小的女子走了進來,溫柔地微笑着,爲他擦拭着後背。
吉祥的身體不算強壯,卻出奇的勻稱結實,屬於那種穿上西裝後文質彬彬,脫下衣服後卻能讓女孩子心花怒放的類型。
林醫生對吉祥的體型相當滿意,從不允許吉祥進行過度的肌肉鍛鍊,他總是說:“最佳的身體比例,能發揮出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協調性、柔韌性,你不需要大塊虛張聲勢的肌肉,你不用去參加健美比賽,你只是個殺手。”
是的,殺手,掌握一切快捷直接的殺人方法,永遠記得以隱藏自己爲第一要義,永遠不要過於引人注目,所有的一切吉祥都已經記住,而且實行得完美非常,起碼在前兩次任務中的表現是如此。
雖然只是兩次任務,但這兩次的任務已經讓吉祥在獵殺確立了頂級槍手的地位。畢竟,不是誰第一次出任務,就可以在萬衆沸騰的英國足球場內殺掉一名參議員的。還有一次任務,執行地點是一個戰火紛飛的非洲小國家,吉祥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讓一名在一個連隊軍人嚴密保護下的戰犯死於無聲無息之間。
所以,吉祥纔會被選中,到這個島國來執行這個需要極高隱秘性的任務,這次刺殺的對象,是一個極少在公共場合出現的本地官員,組織向來不會給出刺殺的理由,吉祥也不想知道,只希望儘快完成任務,好得到那一段長達三個月的休整期。
洗完澡,吉祥給了那兩個女孩一卷鈔票,把她們打發走後,纔好整以暇地穿好西裝,離開了房間。
吉祥從賓館大堂一路行過,碰到的每個賓館服務人員都對他鞠躬行禮。這島國上的人,似乎對這些禮節有着近乎死板的要求,那虛僞的樣子讓吉祥很是厭惡。
穿過人潮洶涌的大街,各式各樣的廣告條鋪天蓋地,隨處可見,花俏得讓人煩躁,吉祥帶起了墨鏡,
幾個穿着學生制服的女生在朝他微笑,下身的裙子改得極短,露着一段段或豐腴或瘦削的雪白大腿。
幾個染着亂七八糟頭髮的青年晃着肩膀,耀武揚威地衝着吉祥走了過來,到了近處,自然而然地朝吉祥圍了上來,吉祥摘下墨鏡,一腳把攔在跟前的青年踹得向後飛起。
幾個青年手裡現出了刀子,看到吉祥的手伸進懷裡,眼裡露出驚恐神色,瞬間散開,呼啦一聲紛紛去遠。
吉祥從懷裡摸出的只是一包香菸,這個島國上喜歡惹是生非的小青年很多,而且似乎天生對勒索搶劫特別有興趣,他不想跟他們糾纏,每次碰到這種麻煩總是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來解決。
他覺得有些好笑,這是一個頂級殺手應該有的舉動嗎?他不知道,他總懷疑自己是否像林醫生說的一樣已經是個有着十年經驗的資深槍手,他覺得自己似乎欠缺了些什麼,總覺得自己跟基地裡的那些同行不同。
不過,以前的事情,他記得的並不多,既然林醫生說是,那就是吧。
轉過兩個街角,又見到了那名西德男子,他似乎永遠都那麼準時,一連十天,每天十二點,他都會準時出現在這裡,等候吉祥的到來。
吉祥坐上了西德男子開來的寶馬,從後座的袋子裡找到了化妝用品,先抹上藥膏,讓裸露在外的皮膚顏色變得黝黑起來,再爲自己粘上了一撇小鬍子。
車子一路走走停停,把他送到了一間格調高雅的餐廳外,侍者過來開門,吉祥脫下墨鏡,下了車,很紳士模樣地對那男子點了點頭,走進大門,直上三樓餐廳。
餐廳中間是一個小舞臺,俊美優雅的鋼琴師正在舞動着指尖,吉祥拿出一張鈔票,塞進了鋼琴面板上的玻璃杯內,那鋼琴師衝他微笑點頭,鋼琴曲調一換,變得輕快愉悅起來。
吉祥剛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那豔麗女子便出現在大門處,吉祥微笑起立,遠遠就伸出了手,女子走近,衝他溫柔地微笑,跟他輕輕擁抱,坐在了他的對面。
他們深情凝視,他們溫柔呢喃,他不時優雅地微笑,她則掩口撩人地、極有分寸地花枝亂顫,怎麼看怎麼像一對極有教養的、讓人羨慕的情侶。
吉祥其實並不認識這女子,她只是他行動的一個掩護,每天準時到這裡來陪他坐着,等待目標的出現。他們的嘴脣輕輕開合,更多時候只是爲了做戲,發出些毫無意義的哼哼聲。
同樣的戲已經重複了十次,吉祥在這裡已經等待了十天,他很煩,很悶。
但是,今天的等待終於有了結局,他終於看到了那在三個保鏢前後護衛下進入的胖老頭,他刺殺的目標。
餐廳的漂亮老闆娘親自出來迎接他,扶着他坐在了一張靠近側門的桌子上,優雅而有節制地微笑,不動聲色地跟他調情。
吉祥看到胖老頭的大手偷偷伸到臺下,狠狠地在老闆娘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老闆娘那迷人的笑臉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果然是個第一流的情婦,難怪這胖老頭這麼喜歡她,不過上頭應該沒有想到,吉祥爲了等胖老頭到來這一刻,還是用了十天。
他們不會在這裡待太久的,該動手了!
吉祥豔麗的女伴站起身來,姿態萬千地朝衛生間走去,吉祥也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那鋼琴旁邊,看着那鋼琴師漂亮的指法,臉上滿是讚賞神色。
流水一般的琴聲緩緩停下,鋼琴師起立,優雅地躬身四面行禮,轉身離開。
吉祥離開鋼琴邊的時候,腰裡已經多了把手槍,緩緩向着那胖老頭走去。
走得近了,胖老頭身邊的三名保鏢臉上現出戒備神色,目光牢牢盯緊了吉祥的雙手,吉祥衝他們微笑着點了點頭,推開老闆娘身後的那扇木門,走了出去。
三名保鏢都是鬆了口長氣,手從腰間放下。
木門緩緩自動合上,吉祥回過頭來,正在慢慢收攏的門縫中,有那胖老頭猥瑣的笑臉,他的頭正在向上揚起。
木門嗒地合上的瞬間,吉祥腰間的槍已經拔出,他閉起眼睛,胖老頭笑臉彷彿還在眼前,那位置他記得很清楚,****簌簌兩下微顫,子彈飛出,輕鬆穿透木門。
吉祥彷彿已經看到了胖老頭脖子上並行爆開的兩個血洞,他沒有猶豫,隨手丟開手槍,豹子一般敏捷地跳過身前的圍欄,右掌向後探出,早已經抓住那沿牆而下的水管,身子迴轉,雙腳左右張開,撐在三角形牆角的兩邊。
身子急速下落者,橡膠鞋底在牆上摩擦,吱吱作響,掌心一片灼熱,兩秒種後,吉祥就到了樓底,輕鬆兩個縱躍,消失在圍牆後。
吉祥一邊奔跑,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手絹,在臉上手上一陣抹動,原本僞裝的黝黑的膚色褪去,他解下外套,換了一面套上,黑色的西裝便成了紅色的中山裝,幾個拐彎之後,吉祥重新回到了那餐廳的大門前。
他那豔麗的女伴正隨着十多個一臉驚恐的客人地正門疾步而出,吉祥跟在她身後鑽進一輛白色奔馳。
車子開過兩條長街,女子下了車,下車前,遞給了吉祥一張機票,登機的時間,居然就在一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