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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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十一月初出發,到一月初飛馬傳來消息說三路人馬全部得手,正在火速趕回。

因爲我這裡已經被重重圍困。

此次幾乎傾巢而出,的確是極爲冒險的行動。

如果他們哪一路在半道上遇到雪崩等天災無法完成任務的話,那就後患無窮。只有把三處的首腦人物全部消滅掉,纔算是徹底平定斯羅族的勢力。

至於那些追隨斯羅族的中小部落,全是基於武力所迫,誰的拳頭硬就跟誰走。

可是因爲大旱和入關造成各族人馬中的精銳折損大半,論起來力量,反倒是我手下這七千兵馬養精蓄銳兩年多,戰鬥力最強。因爲斯羅族那裡按慣例每個首領的營地護衛人馬都不足千人,但就怕出現意外的情況,所以仍舊是以兩倍以上的人馬前去偷襲。

我這裡去偷襲別人,同時自己也成爲別人的偷襲目標。

明德帝是個目光短淺的傢伙,或許有點兒精蟲上腦。這兩年隔幾個月就派使者來求婚,雖然每次都被林四打跑,仍舊樂此不疲。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吸引着他,就這麼軟硬兼施地沒完沒了。

我這裡出動大部隊北伐,當然完全封鎖消息是不可能的。

當部隊出發一個月後,就傳來部隊正向北關安集結的消息。

當然,他們從開始集結到出關攻擊,最快也要半個月時間。古代的交通、通訊都比較落後,現在又是交通最爲不便的季節。

問題是東西兩城離北安關比較近,出關後,只要一天就可以兵臨城下。

所以我這裡時間也很緊張。

南新城那裡的物資我早就囑咐周平在冬季來臨前全部清空,以往留在城裡過冬的商賈今年也全部遣散。城裡只剩下五百機動部隊,略做攔截就撤退到西平城裡。

東西兩城之外的驛站、村莊中散居着兩三千民衆,我在十一月初就建議他們在十天之內搬到城裡住。

我的建議是分級別的。綠色是初級的,內容從早上刷牙、晚上洗腳到煮餃子時加點兒鹽不會破皮兒等等足有三千多條。黃色是中級的,內容包括請大家按時交稅、及時還貸款等等五條。紅色是高級的,從前沒有發佈過,這是第一次發。

至於他們聽不聽。。。

不到十天,東西兩城的人口就增加兩倍,但家畜、家禽卻增加六倍。

看來大家都很聽話。

可是,我很後悔啊,忘記建議他們不要隨身帶着家畜、家禽啦。

我向來引以爲傲的城市衛生啊,全毀在他們手裡。

家禽還可以按價收購,屠殺完之後冷凍起來慢慢吃。豬呀、羊呀什麼的大家也勉強同意讓我按價收購。可是牛馬什麼的據說是人家的**,死活不賣,我也不好違背民意硬來。

走在街道上,常常有老黃牛、大黃牛、小黃牛和其他各種顏色的牛兒悠閒地漫步。它們總讓我產生錯覺,似乎這裡不是東平城,而是新德里。

其實把平民集中到城裡又費糧食又費水,但是這次領兵的是郭某人。他過去有驅使平民爲先鋒攻城的前科。打仗就打仗,真刀真槍地比劃纔算是王道。要我把那些殺傷力巨大的新式武器對着手無寸鐵的百姓使出去,還真會殘害我純潔的心靈。所以只好提前把老百姓請進城裡。

十二月二十那天,北安關內的部隊開關出來。因爲時間倉促,他們只有一萬人。

如果我的部隊在手裡,這麼點兒人馬根本不必放在眼裡。

可是,現在東西兩城只有一千餘人,加上週平的五百人和臨時徵集的一千多名青壯年,我能夠用得上的只有三千人。其中還有一半是沒有經驗的,只能完成搬運挖掘等後勤工作。

他們剛出關那幾天,我和林四、馬大眼就帶着一千人馬分兩隊出城襲擾。我們人少,不能正面迎擊,只能側面攻擊。由周平和大虎子負責守衛西平城,由老狼負責守衛東平城。

至於周平最心愛的“老公”南宮青雲麼,我專門“邀請”他到東平城的福利院中做客,由我的老婆雨晦時刻緊盯。福利院中有十個孩子已經超過十二歲,這次我也帶出來鍛鍊。

當然守城的器具是足夠的。我留下的三百工兵把武器倉庫中的家底兒全搬出來上戰場以實驗使用效果。

除夕夜我們是在四平山的山溝裡度過的。

初五清早,有來自遠方的客人登門拜訪。

帶隊的是個小老頭,後面三個隨從都是人高馬大。其中有個人的身形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一時卻想不起來是哪位故人。四個人都跟恐怖分子一樣戴着面罩,只露出來眼睛。

小老頭是神武帝的司空,表明身份之後卻不談正事兒,先問我爲什麼叫“趙立羣。”

林四有點兒生氣,很不耐煩地反問對方:“我們老大的名字關你們什麼事啊。你們來此有何目的,快點講明。我們一會兒還要轉移,要不被那羣飯桶圍住,大過年的見血多不吉利。”

這小子昨天砍人砍得不亦樂乎,今天才想來這是過年啊。

小老頭不是個善良之輩,聞言冷笑道:“你們現在以千把人對抗萬人,仗着城池堅固倒也能堅持到部隊回援。可是如果我們把魏水一線的部隊後撤的話,明德帝從前線可以撤回來四五萬人,半個月之內就能到達此處。到時候玉石俱焚,莫怪我事先沒有講明。”

這老頭不過是嚇唬人罷了。就算是神武帝休戰,明德帝也不敢把一半部隊回撤,誰知道對方說話算不算數啊。所以能夠調到此處參戰的不過兩萬人。而且路途艱難,又有一半是步兵,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到達。

一個月之後,雖然三萬人的壓力是不可承受的,但是堅持個十幾天還是沒有問題的。我昨天剛剛得到部隊回援的消息,到時候無論如何北進的部隊也該回來。

當然,這時候城裡城外我的手下至少已經減員一半。那六千人千里回救,疲憊之師的作戰能力也要打個折扣。

但那個時候冰雪已經開始融化,慶吉老爹當然不會見死不救,肯定要派人增援。就算是慶吉老爹不講信用,我相信阿斯和海蘭絕對不會眼看我滅亡的。

這些因素我當初都考慮過,所以才下定決心賭這一把。

風險當然是有,但也不至於把老本兒全賠進去。

對方虛言恫嚇,想必是要談些條件。悄悄地捏一下林四的手,這小子會意,馬上轉怒爲喜,笑道:“其實我們老大跟明德帝是老相好,就是因爲這兩年有點兒鬧彆扭,雙方都在賭氣呢。眼看打不過,服個軟兒就過去啦。這兩口子牀頭打架牀尾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有什麼要死要活的仇怨。大不了讓他多上幾次。”

這小子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雖然意思是這樣,但說得這麼色情,讓人多難堪啊。

小老頭神色不變,那個看起來有點兒熟悉的侍衛眼中卻寒光一閃。

忽然福至心靈,我想起來那熟悉的目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