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雖被嚇了一跳,但也很高興自己的努力起了效果。治療可並沒有完成呢,她的左手若是這會兒移動可容易壞事。
四娘聽了解釋也就撤去了力氣,只是繼續有氣無力地指點道:“胸口……那裡先前斷了幾根骨頭。一併治了……”
紅衣便安慰道:“要治的,要治的,你先好好休息,過一會兒就能站起來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到是讓四娘將注意力轉移在自己身上。
冷水潑上去可不是那麼容易變乾的,尤其是洞中的溫度較低,而且空氣又沒有得到足夠流通。所以四孃的身體到現在還有些偏低,並且在不可抑制地瑟瑟發抖。
她再是健壯異於常人也得遵守一般規律,並不可能自帶抗冷特性。所以就趕緊出聲要求道:“怎,怎麼休息?我都凍成這個樣子了,能,能好好休息嗎?趕緊給我找些暖和的捂一捂!不然我可真要冷死了!”
這樣的要求雖然不過分,可是實在讓幾人感到爲難。
洞室中的火堆早就在先前被弄滅了,所有的空地都被用來堆積打到的獵貨。到後來情況緊急時就更是顧不上別的,肉堆肉、肉壘肉地就將很多東西都壓在了下面。
再加上獵物體內的鮮血會從傷口中流下,所以地上已經是變得黏唧唧一片,踩上去就會讓人感到怪不舒服的。
就算是以自帶的火把和儲存的木材臨時生火也有些慢,紅衣便向着望風的昏招呼道:“行了,別在那裡呆着了,趕緊過來搭把手。我們得把四娘弄到暖和的地方去!”
她尋思的是兩女一男也擡不動四娘,但若是再加上一個男人就應該可以了。至於移動的目的地就是黑門對面,那裡自帶着炎熱的陽光和空氣,過去了就能立刻滿足四孃的需求。
至於火堆也要重新在洞室內點燃,這樣不僅可以提供一定的溫暖,更重要的是得提供光明。
哪怕是飛舟駛離了洞穴,哪怕是異界的太陽沉入地下,這洞室內總是得有自己的光明可用,而不能總是藉助外力來照耀。
這既是對於這處地下所在的需求,也恰如他們這渺小文明的卑微現狀。
當四娘感受到日曬便shēn yín出聲,直感覺後背的灼燙感和正面的炎熱都是那麼舒服。彷彿整個靈魂都在這樣的炙烤中煥發生機,只要稍一舒展便能長成參天大樹。
等緩過來一些後纔打起了精神,並且不滿地問道:“你們在搞什麼鬼?往我的身上弄的這麼溼?是想把我活活凍死嗎?”
紅衣連忙解釋這是爲了治療,否則大家也不知該如何提供幫助。四娘想一想便也回憶起了先前的失敗經歷,再看着手心放出的救命“紅沙”也便不說什麼,只能生生吞下這個啞巴虧。
到了此時她已大致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並且有力氣將自己撐在黑門上依靠。雖然外來的熱量已驅散了寒冷感覺,但她就是想換個姿勢靠着,哪怕是灼熱感覺越來越盛也不肯離開。
一會兒看向前方那些躺倒一地的巨獸,那些都是她一人獨鬥得來的戰果。一會兒又看下黑門內冉冉升起的篝火,再過一陣子就可以叫信衆們進來,然後就可以向他們灌輸剛剛編造出來的謊言。
走了這條路便得不停的扯謊,並且許多行爲也都是要圍繞着圓謊而進行。經歷了這麼一遭倒是讓四娘有些疲憊了,就算身前身後都有可觀的肉山也提不起興奮的精神。
在將大家重新叫回來的時候是這樣,在高臺上公然宣稱荒謬事蹟的時候是這樣。還有蹣跚地讓在了黑門邊上,並且指揮大家再入異界時也是這樣。
她彷彿是被先前的糟糕狀態給拖累了,整個人都表現得萎糜不振,實在是對任何事情都打不起精神。
等草草將整體的運轉導入正軌,四娘便同紅衣他們一起乘坐懸浮車返回。至於昏還要處理自己和小弟們得到的收穫,而麻姑則需要繼續負責後勤,他們二人倒是沒有跟着一起回來。
四娘斜臥在懸浮車內只是閉目不語,甚至紅衣想要主動搭話也被其拒絕。等抵達酒肆後就直接一言不發地返回屋中,並且仰面朝天地便將自己生生摔在了牀鋪軟墊上。
這樣的狀態任誰都能看出來,但只要能想想之前的病況也就可以理解了。
王濤與紅衣也鬼混了有陣日子,見狀便也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之後便分頭忙活了起來。
紅衣小跑着就鑽進了四娘屋子,接着就將屋中已經冷掉的火塘重新點燃。而王濤則是一轉身就進入廚房,熟門熟路的就開始添柴到水,準備用放在此中的各種材料做出一頓好吃的。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吃飽。
有喜事了要吃頓好的來慶祝一下,有壞事了要吃頓好的來安慰一下。身體好的時候要多吃來保持強健,身體亞健康了就更是要多吃,這樣才能跟操蛋的生活對抗下去。
至少王濤是這麼理解的。
這樣的理念放在四娘身上也管用,不過卻是於此次碰到了釘子。因爲她真是失去了胃口,完全不想進食任何的東西。哪怕是以王濤手藝做出來的美味也只嚐了一下,隨後就再也吃不進哪怕一口食物了。
她先前在激烈的戰鬥中表現狂放,敢戰的姿態仿若人間的半身。就算是身材遠遠不如也不曾退卻,完全是一副狂戰士的模樣。
在經歷了這樣的體能消耗後按說也該進行補充,不然就肯定會對身體造成損耗,可是她不但是完全不想進食任何東西,甚至就連想一想的念頭都沒有。
在數次拒絕後乾脆就發了脾氣,連喝帶罵地便將來關心自己的二人轟了出去。
“真是累慘了。”
在院中吃了閉門羹的紅衣如此低語一句,隨後便趕緊扯了王濤鑽進另一個屋中。這天氣可是一陣冷似一陣了,實在是讓人不想在外面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