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四娘你在哪裡?老巫師正在講故事呢!”遠處響起紅衣的叫喊聲,眼看着就要往這裡尋過來了。
四娘心中暗惱這傢伙給自己添亂,但還是應了一聲表示很快就過去。不過她在臨走前還強調道:“大家一起出力就能得好處,若是藏着掖着可就太不地道了。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後就轉身離了這裡,並且還引了紅衣轉回洞室去了。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還悄聲埋怨着:“剛纔不是還看你們打草鞋着嗎?怎麼就來找我了?”
紅衣便答:“打草鞋也可以聽巫師講古啊,不知誰提了一句人還不夠,所以就讓我出來找人了。哎,你看見捕頭了嗎?”
這事放平常還會感激一下,但在此時只會讓四娘覺得分外多事,於是就不耐煩的答道:“誰知道呢,那傢伙年歲大了,許是肚子不舒服吧。”
有些事情可以與紅衣這些人商議,甚至不吝分出去一些好處。但有些事情則與家中的淵源頗深,而且又涉及一些數代人以上的傳說,爲保險起見實在是不可以輕易外泄的。
反正剛纔已經讓他老鬼鬆了口,以後再要套出話來也能輕鬆一些。
紅衣誰不知道四娘幹什麼去了,但本能的就從聲調中聽出她情緒惡劣,於是便乖巧的閉嘴跟隨在後。
等到達洞室後果然見到有人在講述傳說,不過卻是綠在口若懸河的吧嗒個不停。
四娘倒是不在意由誰來講述,反正以前也聽了不知多少遍了。於是她就尋了個椅子坐下,然後扭着屁股將原來的主人擠在了一邊。這樣便發出了一陣的“咔嗒”聲,卻是引得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四娘反而催促道:“怎麼了,繼續繼續。”
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反而是最爲膽小的麻姑指着四娘後背,並且有些害怕地說道:“要,要掉了,那位歪了。”
她所指的正是一具骸骨骷髏,以高出在場所有人的身高正同四娘坐在一處。或者說是四娘不在乎這位身上的盔甲和兵刃,大大咧咧的就搶了“那位”的部分位置。
四娘向後看了一眼,便笑道:“怕啥?倒不了的。當初這玩意本就是散得扶不起來,還是咱們用了繩子和樹枝才綁成了這副形狀。只要能固定在椅子上就不怕了,不信你來拍拍,倒不了的!”
她說着還用手拍打了兩下,果然沒見這具披甲枯骨只是更加歪斜了一些,卻是依舊沒有摔到地上。
按說麻姑也是在當初參與了佈置的,其中細節和道理都懂,但就是在自己的心裡上過不去。
四娘見狀也知道是心性使然,於是就不再對她多說啥了,轉而是對綠吩咐道:“你還是繼續講吧,這些個老骨頭們可是悶了多少年了。難得有個人給他們講講話,就當是讓這些傢伙們聽着解悶做好事吧。”
這一句就讓綠覺得有些窩心,就算以前也收拾過遺骨也覺得陰氣深深的。倒是金頭立刻就整了一杯酒到處撒,然後還在嘴裡唸叨着:“吃點兒喝點兒,你們有了冤仇可得去找對頭報。順便也聽點故事,就當是讓你們開心一下吧。”
紅衣聞言便笑道:“他們怎麼聽?你忘了這些大個子們的話都是嘰裡咕嚕的。是他們能聽得懂你,還是你能聽得懂他們啊?”
金頭倒也不惱,只是笑着說:“就那麼個意思吧,心意到了就行,他們會在心裡頭懂的。”
反正大家也沒有什麼事,就算經這麼一陣耽擱其實也沒產生啥問題。甚至於這些人的對話也略有意思,就算是在一旁聽着也可以打發無聊。
但此時的架勢已是在聆聽神話了,於是在一陣哈哈後重新回到了正軌。衛先前還在暗處躲了一陣,等錯開一陣時間後才重新返回洞室。
那綠也是個俊俏人,再加上嘴皮子經過了磨練也算是善於言辭,當衆講說衆神的故事可以說是自家本行了。平時的衣食獲得有許多來源,這個本事可以說是無本的買賣,自然要講得緊要和有趣的地方來說。
而且每次講也有每次都不同,多一點少一點既可以是由於記憶的變化,也能夠說是即時的個人發揮。所以一衆人等就算熟悉其中內容也甘願坐下傾聽,這也算是他們不多的娛樂活動。
唯獨是王濤語言不通,僅會的那些字詞也也是較爲有限,沒法湊出這麼大段大段的內容來。但他有個好處就是身負一些特殊能力,於是悄悄比劃着就打開了錄像功能。
面前這個小子口齒髮音都非常清楚,也沒有其他人說話那樣含雜反覆,用來做聽力練習是非常合適的。甚至可以多次反覆播放,這樣多少能從中學到些大方得體的語感。
但這麼一羣人也不能光指着一個人打發時間,當綠說得口乾舌燥後就不由得清了清嗓子。紅衣立刻體貼地送上酒水,可見皮囊好的小哥在哪裡都受歡迎。
可是徒弟雖然開始休息了,可是那老巫師卻裝聾作啞的倚靠在一邊,彷彿睡着了一般。王濤見狀也就停止了錄像,並且以一聲咳嗽來引起大家注意。
“咳嗯!”
待大家都看過來後他便指了指洞壁,隨即便開始播放起xiǎo diàn yǐng。
反正也不知道這些機器會在什麼時候完蛋,那麼不如趁其還能用時多瞅上兩眼。說不定等以後還能發明紙張,那時候他便可以將這些故事默寫下來,也不至於那些文化成就埋沒於塵埃中。
不過他這麼一做卻是讓老巫師有些不滿,直後悔剛纔沒有接過徒弟的活計來說些什麼。
神明的傳說誰都知道一些,自己就佔了個經常使用纔會非常熟悉的便宜。而平常爲了打發無聊也可以講一講,這就是一份混個臉熟的事情。
練熟了就可以諸事順暢,在各種渠道上也就容易打探和獲利了。
剛纔閉眼一是犯懶,一是拿捏,可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有人搶,一下子就讓他感到了不小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