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號的金劍遞過去了,裝了黍米酒的各色玻璃瓶也遞過去了,糧食送過去了,當然還有被包裝好的鏡子也一起送了過去。
這些東西都都經過了庫赫侖的一一點看,不過到最後還是覺得有些不滿意。因爲他對於鏡子的估價有些低,所以還覺得這些補償不夠,自己若是同意就肯定會非常虧。
他便將雙臂環抱在胸前,並且搖着頭說道:“不夠,不夠,這些東西還是有些少了。做生意要摸着良心啊,你這樣難道不怕遭到天譴嗎?”
四娘也聽不懂太多的內容,只是從肢體語言分析出對方並不滿意。她見狀就有些犯難了,因爲帶來的東西就這麼多啊。再要來回拉一趟的話可是會消耗飛舟的使用次數,相比之下她更願意派出馱隊來進行剩下的交付。
要說還是紅衣更加善解人意,她悄悄捧着輕了不少的罈子就湊了過來。其中的肉塊早已經被在場的牧民們分完了,但是還有許多人沒能吃上。不過他們都知已經換到了所謂卡吞子,以後還可以再做出類似食物的。
這就爲四娘做出了提醒,可她卻不做察看的就將其遞向了庫赫侖。
這罈子不僅是輕了許多,卻在不斷的轉手中還經過了寒風的吹拂,於是連着剩下的肉湯也都凝成了肉凍。
倘若是在靜置中凝結的還好看一些,只要刮掉上層的油脂就就會覺得如同是大塊的紅瑪瑙。不但外表會顯得光潔細潤,而且只要稍仔細注視就能發現這是半透明的,不難看到略深的地方去。
但以前的牧民們都只顧着吃肉了,所以剩下的肉湯是在翻動中逐漸凝結的。此時看上去就彷彿被剁爛的碎肉,而且還是疑似沾滿了鮮血的那種。
庫赫侖本還以爲拿來的是什麼好東西呢,所以是帶着好奇之心探頭去看的。不過所見卻是一堆觀感略有些噁心的東西,於是便不由略帶嫌棄的將上身後稍仰,並且還大爲失望地皺了皺眉。
四娘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該怎麼做,她也不做什麼解釋,只是用帶來的勺子挖了一塊就放進了嘴中。不過入嘴沒多久便心道不妙,不由得開始擔心是否能讓對方滿意了。?
因爲這食物到現在已經降低溫度了,吃到嘴中就影響着味道也大減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其中只有肉凍而沒有肉,放到哪裡都沒有用這種東西招待客人的道理。
但她想收回時卻也晚了,因爲雀鷹當先就擠了過來,自告奮勇的要爲千戶大人試餐。
雙方的關係在此時也說不上有多好,只是暫時放下了以前的過節沒打起來而已。不過有一個百夫長來試吃還是有些過了,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交給牧奴去做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南蠻不會刻意下毒,對方既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有很多法子都可以害死人,完全不必要當面來做這種事情。況且先前就見過有許多野狐部的人在從中分食,要是有毒也早就該發作了。
所以麼做也不爲別的,就只是因爲前幾日的衝突而不滿,所以故意噁心對方而已。
他要過南蠻女人的勺子就舀了一塊肉凍入嘴,並在嚼了幾下後開始體會其中的味道。
最先彌散在口腔中的是本身的肉味,這是每個草原人都吃過的東西,所以也不難分辨出來。至於重頭戲的辣味卻被冰涼的感覺暫時壓制住了,於是他接着品味到的是沁入味蕾的鹽味。
這也是常見的調味品,稍有點能力的家庭都可以置辦的起。
待到這時他便冷笑了起來,並且大聲的嘲笑道:“不就是冷肉凍嘛,真是一點勁頭都沒有,只有嬰兒和老人才會吃這種東西……”
但到此時卻突然面色大變,因爲口中的溫度終於是融化了肉凍,也使得其中的主角在眨眼間就活躍了起來。這感覺彷彿是無數的小魔鬼在不停地拳打腳踢和戳刺,並且灼熱的炭火一併倒進了口腔中。
雀鷹沒有吃過這種調味料的味道,但是卻有過試吃各種毒草的經驗。當然是爲了記住和辨別而吃的,攝入的毒素也是極爲微量。
他當然記得那些毒物的基本特性,於是便立刻就吐出了口腔中的所有東西,並且立刻就驚叫道:“嗯,不對!這似乎是什麼毒葉子的辣味?”
而且他在同時還摸向了腰間,掏出了酒囊就拼命的開始洗漱口腔。
千戶這邊的其他人便立刻大驚失色,於是便抄了傢伙對準四娘一行,準備先將這些人扣下再說。要說立刻射殺還不至於,因爲雀鷹百夫長的狀況還沒有變得更糟,或許對方還帶了解毒的藥劑呢?
“別,可別!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咱們可以好好說!”
“哈哈哈哈……”
四娘與在場的野狐部牧民們差不多是在同時作出的反應,不過所做出的表現卻大相徑庭。因爲一方是打算進行溝通並解釋,而另一方則是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
反正弓箭和利刃對準的不是自己,灌了點奶酒的牧民們也有些微醺,於是便不客氣的笑道:
“我吃辣味肉,百夫長吃辣味湯,哈哈哈……”
“哎呀呀,這個人怎麼這麼可笑啊,我可以笑一年呢!”
“哈哈哈……再來一個,就是那個‘不對,這是毒葉子’什麼的,再來一個吧!”
利石老爹見狀也知不能再裝聾作啞了,不然說什麼事他也會帶上一定責任的。他邁兩步就走在了庫赫侖的身邊,並且以耳語做了簡單的解釋。
“啊,啊,原來這個是新的調味品。嗯,明白了,你們都吃過了?很好!”
千戶大人將所聽到的東西摘要點重複了一遍,然後便對手下進行了安撫。接着又將目光在衆牧民的身上轉了一圈,待確定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後便親自品嚐了一口。
同樣的味覺體驗便也出現在了他的嘴中,不多時就果然感覺到了疼與熱交雜的感覺。再堅持一會兒便覺得身上也跟着熱了起來,哪怕是在寒風中也不再有多麼難受了。
庫赫侖對這個體驗感到非常新奇,於是在閉上了一陣眼睛後才突然看向了四娘,並且目光灼灼的詢問道:“還有嗎?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