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被這同時響起的聲音及震動感驚醒,仰躺中只見兩團黑壓壓的影子搖擺着、碰撞着,如同是兩個喝醉了的酒鬼。然後這兩團無法預測行動的鋼鐵身軀就越來越偏,打着旋就在越來越快的速度中倒了下來。
爲了不被壓倒就連忙向後退去,半撐起身的王濤在同時還趕緊蹬着腿向後退縮。等後背頂到牆壁時剛好是半坐了起來。等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已是向上倒退了數階樓梯,正氣喘吁吁地對着倒在地上的這堆機器發着呆。
但是來不及等他去疑惑,也來不及讓他去思考,更來不及讓身體的疼痛酸乏消除更多,立刻就從樓梯間的上下方向再次響起了更大的“嗡嗡”之聲。聽聲音應是再次各派出了一臺機器來此捉拿自己了。
不用看也能猜到從上面來的是保安機器,從下面來的是武裝機器,就如上次一樣。同時還有跟多的後備軍還遠遠地停留在它們的出發之所,更不用提附近的安全門後傳來的懸浮引擎在羣起鳴響着。
“它們這是什麼鬼?把我當成聖鬥士了麼?或者只是想抓活的?”王濤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做着猜想。
他在搓揉着疼痛之處時還下意識地打量周圍,於是就將剛纔的想法打上了大大的問號。
這層樓梯上也同樣存在着各種遺棄之物,還有逐漸增多的趨勢。而且在牆上還留下了一些別的東西,讓站立在此間的觀看者感到毛骨悚然。
只見許多道長長的平行劃痕或豎或斜地掛在牆上,偶爾還有些痕跡會出現幾處扭曲的地方。這些印子的最上端都被留下了較深的刻痕,直到延伸向下之後纔會漸漸地變淡。不過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殘留着黑色污跡的,就算是這麼多年的黴斑也沒有能夠將它們給徹底地掩蓋起來。
在少數的劃痕中還殘留着較爲堅硬的角質,它們是狠狠地嵌在牆上的,末端還帶着乾癟凝固的污跡。這種角質出現之處通常就是那些刻印從牆上的消失的地方,但是有時卻會被完全由黑色污跡畫出的長道所替代。
這些角度不同的劃痕不必費神去探究來源,一張張髒手印時不時地間雜地出現在牆上,都在無聲地說明它們都是用指甲扣在牆壁上所留下來的。
一瞬間人體電池、人體試驗等可怕的場景便出現在了王濤的腦中,同時還伴着的是各種科幻片中的配樂。許多的影視積累都爲他提供了足夠多的視聽素材,不同的題材足以供他腦補,一眨眼就能想象出來幾套不同的可怕場景。
活捉看上去是挺溫情的,至少比拖到街上就幹掉能接受一些。但是看着這麼多掙扎着將指甲都嵌進去的活捉,又感覺是完全與優待之類的事情靠不上邊。
“之前狂掃射,現在卻要活捉?”王濤在聽到懸浮引擎聲再次靠近後便慘笑一聲,提起了在撞擊中變得更加彎曲的椅子腿就向上迎去。
雖然不知道這些機器們爲何態度生出了變化,而且從前那些被活捉的人們又經歷了什麼,先解決眼下的危機纔是最重要的。
此次前來的保安機器似是沒受過傷害,身上連一道劃痕都沒有,是那種擦乾淨就能放在展櫃上作展品的好模樣。但這對王濤卻不是個好消息,因爲這也同時意味着對方的防禦很完好,沒有方便他做破壞的受損之處了。
忍着身上還沒消褪的痛楚,先將右腳蹬地再左腳頓足,雙手持着椅子腿就是向前一個突刺,試圖戳中這臺保安機器的構件結合部。
但是王濤的動作卻因一直不得足夠喘息的疲勞而遲緩,更因痛處肌肉的牽拉而變形,以致沒能及時刺中之前瞄準的地方。他只覺雙手一麻,接着耳中聽得一聲發悶的聲音響起,乾脆卻不帶有什麼迴音。
大驚失色下只見手中的長椅子腿只是刺中了對方的外殼,甚至連一道劃痕都沒能留下,隨後就被反彈得脫手擊飛,打着旋就快速地向着後方翻飛而去,而且還在樓梯上和牆壁不斷地到處撞擊彈跳。
王濤用臂彎拖着被震得發麻的雙手當時就慘叫了一聲,連連倒退中怎麼都不能將雙手握起來了,更不用提及時去抓住那快得連軌跡都看不清的簡陋武器。
而與此同時由樓下趕來的機器緊接着就出現在了視線中,伸出了兩支殘留着許多鏽跡的機械臂就向着他抓了過來!
看着機械臂末端造型就是個鉗子的部位,一下子就讓王濤的**記憶被再次喚醒。
上次戰鬥中那被夾疼的火辣痛苦感覺和粗暴拽扯還未散去,受創最狠的部位一下子就在沒有被任何東西碰到的情況下疼痛了起來,彷佛是已經被這個鋼鉗給夾扁了似的。
王濤看着這東西就駭然失色,覺得還不如就給自己來一梭子呢。情急中眼見得保安機器的殼子硬,武裝機器的鉗子硬,兩個都實在撼動不得,他於是便再次探手入懷,用力地按下了按鈕。
但還來不及將這根“黃棍”掏出來丟棄,那兩臺機器幾乎就在同時對着他撞了過來。王濤不得不將雙臂一起向前推拒,這才勉強抓住了突進過來的機械臂。
但這金屬之臂所帶之力極大,豈是他憑一雙倉促伸出的肉掌所能擋住的?突進的前緣依然繼續大力地前擊,將沉重的撞擊力道帶着隱約的開裂聲就砸在了目標的胸口上。
王濤只覺得胸口在震動中隱隱發悶,然後纔是疼痛感突然從受到擊打的地方傳出,再如同波浪般地向着上半身的各處擴散而去。
“滋!”
及至此時“黃棍”纔在延遲中被引發作用,並傳出了短暫的高頻音波。範圍之內的這兩臺機器當然立刻就被報廢成了廢鐵,然後在失去力量後跌落在了地上。
同時跌倒在地上的還有受到慣性衝擊的王濤,他在遭到撞擊後一時無力站穩,便被拖帶着也一起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