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王濤汗顏地解釋這是自己的無心之舉,並且在紅衣將手伸過來時就趕緊將酒罈撤回自己的懷中。但實際上這是因爲他沒怎麼經歷過受傷的緣故,所以對於相關常識也就沒有過多接觸的必要,故而纔會在好心之下做出如此的錯事。
這與他在平時的人設可說是出了紕漏,畢竟以往那種一副見識廣泛的模樣也是有好處的,至少說起話來就能領文盲或者半文盲的河青人非常信服。正是這樣的原因才令他羞於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的無知,哪怕是頂着一個健忘的帽子也得趕緊掀過篇才行。
不過他一個和平年代之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那常常參與或組織戰鬥的若叉又怎可能不知?但這老頭偏偏就在剛纔毫不猶豫地喝下了酒水,甚至看其行動還有要一醉方休的架勢,這怎麼看都是一副不打算要自己老命的樣子了。
或許可以用戰鬥激烈或者情緒激昂來解釋,但只有若叉本人才清楚自己加那盞酒當做了災禍的信號。至少在芒山堡壘要處決人的時候還不至於太過草率,給將死之人送上一碗酒便是最後的福利,所以也難怪他在一時之間會有想偏的念頭。
可見這老頭剛纔還以爲自己將要遭到毒手了呢,至於是所講的故事太差還是表情態度不到位卻無心去問。畢竟掌權多年如他也多少有着起碼的底線,請求對方給自己醫治傷勢已是最大的謙卑,倘若明知必死的話就不會爲了生命而徹底放下尊嚴的。
身上的即便存在着傷勢也在這種前提下變得無足輕重,能讓自己變得飄飄欲仙的酒水纔是解憂之物。所以一盞喝完之後最好再來上一罈子灌進肚中,喝得醉洶洶的話便可讓自己忽視身上的傷勢的疼痛,更可以令自己在離去時不至於經歷太多恐慌和痛苦。
好在行走四方的紅衣是知道王濤的,在此時做出殺戮行爲既無必要也無意義,這纔會及時出聲作出勸止。於是一場誤會下就使得三人再次被嚇出一身冷汗,好在通過及時的解釋才能讓誤解不至於造成嚴重後果。
“那什麼,我不是覺得這酒水太淡了嘛,要不然也不會帶在車上當做飲用解渴之物了。剛纔就是沒想到這茬,我另找找,另找找……”
王濤爲了挽救自己的錯誤便在一堆瓶子中翻找了起來,沒多久便從中挑選出了一瓶顏色淡黃的漿水打開。再倒入盞中時便散發出了誘人的香甜味,而這次若叉在看到送至面前的飲品卻沒有立刻飲用,而是微微煽動鼻翼辨別出了這是兌了蜜的甜水。
此物對於曾經的若叉而言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只需將之算作抵充上供的東西就會有人送上來。方圓數十里內的村莊都會派人在合適的季節去進行搜索,就是現在的芒山堡壘之內也還儲存着兩罐蜂蜜。
但放在此情此景之下卻是另外的一副性質了,沒法以被捆縛的雙手去承接時便只能被動承受恩賜。即便流入嘴中的是香甜的蜜水也讓他感到了幾分屈辱,但也只能是本着報復的心態全部喝乾而已。
王濤以爲自己所作所爲是拉近雙方的加分項,倒是沒料到細節上的微微不同就造成了願望的偏離。偏偏他在對方悶不吭聲享用蜜水時還沒法發現這一點,甚至還會自以爲得計地催問道:“那後來呢?你們不是有那當世派和什麼封印派的麼?我就想聽聽你們當初都是怎麼結怨的?又是怎麼把我們當成那夥人的?”
情緒的微微不同並不影響情報的套取,若叉想着終於要講到這一部分了,那自然就得說出些彰顯自己的東西。不然被人看輕的話豈不就會折了自己的英名,甚至於不聲不響的就被對方給處理掉了?
“咳,封印派嘛,顧名思義就是要將許多東西都封印起來。聖門是要封印的,很多珍惜的法器也是要封印的,就是當時的很多記錄也是要封印的。你只要知道他們不樂意讓別人過得好就行了,除此之外甚至還不樂意讓自己的後代也過得好。
當世派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有什麼東西就用什麼,有什麼記錄也應該記錄下來,若是準備好的話也不妨使得聖門重開。咱們這一派完全沒那麼多的忌諱,但求一點就是讓大家都過得好,當然也要儘量避免過往的那些錯誤就是了。”
若叉一張嘴就是先給兩方派系做出定性,這麼傾向性濃厚的話語當然也被另外兩人聽了出來。不過王濤與紅衣都覺得這兩派似乎有些太極端,要麼是由於過往的恐懼而全盤拒絕,要麼是過於欽慕曾經的光環而希望全盤擁抱,不論哪條路走極端了都會出問題的樣子。
其實聽到這裡就不難理解兩派爲何會對立了,因爲他們在路線上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羣人,要是能說到一起纔是怪事。而若叉之後的解釋也令二人感到哭笑不得,並且覺得這兩派之間的鬥爭似乎已經是非常激烈了。
“當世派一有機會就會去找到曾經的異寶,唯有將這些塵封之物發揚光大纔不負祖先們的付出。而封印派反過來就只想着將我們這些人給打壓下去,發現一個就立刻包圍解決一個,也就是因爲我掌握了芒山城才能堅持這麼多年!”若叉在說到這裡時就不由得挺起了胸膛,並有着相當傲然的神色也隨之浮現在了面孔上。
然而他越是如此解釋就越令王濤感到詫異,因爲這樣的描述似乎與他的見識和感覺截然不同:
一方明明是在努力追求先進生產力先進戰鬥力的,但在感覺上卻是這一派的受到了明顯的打壓。而另一方則是徹頭徹尾的保守勢力,甚至聽若叉的描述還有着相當反動成分,可就佔據王城的勢力卻依然是這些人。
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