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氣喘吁吁下總是不怎麼容易集中注意力的,一堆想要逞強的累漢就在沒看清狀況的情形下束手就擒。他們是真沒料到周圍竟有那麼多人持有兵刃,而且即便是聽到自己報出了家族名號也毫不在意,這種事情但還是第上次碰上。
而且帶着外地口音的不速之客們不但是拿出了武器,就是捆人的繩索也如同變魔術一樣地從衣服下拿了出來。兩人關照一個地就開始上手捆綁捉拿,不出幾個呼吸就徹底將這一行人都控制了起來。
掌握場面的人總是能更從容些,最初遭遇上的外鄉人將倒在地上的豪奴繼續踹上幾腳後便不再搭理了,反而是收了手腳向着周圍笑道:“呵呵,好好說話不行嗎?”
其實能從他的他的話語中聽出略微調整氣息的痕跡,不過更多帶着的還是有力量支撐的輕鬆。至於要告知的對象就不僅僅是被拿下的這一堆人,更有碼頭上見勢不妙時已經躲得遠遠的圍觀衆人。
地方上的關係往往都是盤根錯節俱損俱榮的,強求在場衆人一直保密下去根本就不現實。身爲外鄉人只求能在短時間內確保信息不泄露出去,最好能堅持到自己將事情辦完前不壞事就夠了。
可此處偏偏就有個癡肥的花衣裳老頭很不給面子,竟是一點都不理會來客的話語就在努力想要儘快離開。有驢可乘的巫師其實該算是見機較早之人,但奈何胯下的畜生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哪怕他將雙腿緊緊地夾在驢肚子上都不肯移動半步。
看來是這畜生的倔強性子偏在此時發作了出來。恐怕就是原主人此時來到也未必會給面子。
外鄉人仔細看看也算是認出了那胖老頭的職業,但在嘴上依舊是不客氣地叫道:“嗨!老頭說你呢!跟他們是一夥的吧?過來跟咱們說說話,要是沒啥瞎話的話就可以放行了!”
善意的要求有幾分是出於對年齡的尊重,有幾分是出於對奉神之人的尊重,總之就是沒有將那當地巫師當做敵對人員來控制。可沒想到老傢伙竟對這份善意一點都不理會,反倒是從驢背上滾落下來便邁動着雙腿奔逃了起來。
就那副身手靈活的勁頭似乎一點都不需要毛驢代步,看上去還真不像這個歲數該有的樣子。
“嗨呀你這什麼意思?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
如此不聽話表現當然會令搭船而來的客人們感到好笑,也就是也就是上頭要求此行不惹出太多麻煩纔沒有擲出飛刀。最先遭遇上的那人只能是說着話就邁大步從後面攆了上去,差不多是十幾步間就一把揪住了花花綠綠的巫師袍。
這個胖老頭的行徑真是如旁邊的倔驢一般麻煩,恐怕即便是拿出非常直白的話語也是勸不回來的,而對付這種傢伙通常就得用另外的辦法處理了。一拽一掃腿地就乾脆將之放倒在地上,然後便是將手插在散亂的花白頭髮間拽了回來。
等把這傢伙同其他人丟在一處後便有人上來伺候着,只需一一根繩索就能將手腳非常利索地捆在一起。看那熟練手法應該是過年殺豬時練就出來的,而這般敢於動手的狠辣也確實鎮住了碼頭上的其他人等。
其實碼頭上的事情一直都被船隻上的人員看在眼中,不過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各司其職。只有一些採買必要物資的人和打探消息的人才會下船辦事,不過由於此次露了行蹤便不妨稍微做出點改變。
“行了,就是一點小事情,該幹嘛幹嘛去。爾等都不要尋思着給咱惹麻煩,咱們把事情辦完了自然會走!”最爲露臉的人先是當衆對當地人做出了安撫,然後就對着幾個面目最爲靈動之人招了招手,“過來過來,咱們呆在船上久了總是有些憋悶,有什麼稀奇事就趕緊挑幾個說出來。要是真有那有趣的事情讓大老爺高興了還可能有賞,總之是虧待不了你們的!”
說話之時雖然是將自己擺在不知情的位置上,但從下船伊始就不停地在將目光投向懸浮車消失的方向上。好在衆人的心思都被話語中的“有賞”二字給吸引走了,所以只將這動作當成是乘船人的放鬆舉動,倒是沒有人會往別的地方去想。
最多是有人順着他的目光就說起了外來仙人之事,從何時來到城邑上方製造了好一陣的喧囂,又在那李宅門口引發了怎樣的爭搶,當然還有後續城中衆人轟鬧地出去求仙卻被引偏的軼事。
碼頭上的幫工、閒漢們七嘴八舌地說了上半段,但這基本都是數日之前發生過地事情了,基本隨便找個有耳有口之人都能打聽得到。要說那今日剛發生的下半段卻不是碼頭人的能知道的了,真正的親身經歷者還得是從城中追出來的豪奴一行。
只不過當先肚子捱了大力正蹬的傢伙似乎傷得着實不輕,哪怕是過了一時半會也依舊還蜷縮在角落裡不停呼痛。更因在如此疼痛下的不斷罵罵咧咧將外來的好漢們惹火了,直接就從邊上抓了一把不知什麼的腥臭之物就將其堵住了嘴。
其餘隨從本來就是被到處使喚而沒啥好處的,所以他們在見到兵刃之時都是非常識相地束手就擒,而在見到不合作的典範時就更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今日之行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就被交待了出來,光是那份清晰牢固的記憶力就令外來的兇人們嘖嘖稱奇。
從幾時仙人飛來城中到處鬧事開始說起,再到其間有那些富貴人家被砸了漆門也一一道出,就是期間找的驢子代步的小事也是絮絮叨叨地放在嘴邊,可見被嚇到的幾人真是爲了自己不捱揍而變得非常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