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這等交通工具雖然遠遠比不上懸浮車的速度,但是考慮到這個文明的技術水準也沒有更多的選擇。此物勝在只要更換船伕就可以日夜不停地移動,如果是順風順水的話還能節省下很多力氣。
不過若叉所在的船隊似乎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沿着河流諸城而下去搜索一種怪異蹤跡——一種有可能會被人看到、但沒法靠近的蹤跡。如此一來就需要時不時地派人上岸打聽消息,少不得總得耽誤些時間。
也就是芒山軍從來都沒表現出太強的進攻意願,只在堡壘的周邊活動也是迷惑了許多人,這才使得從上游下來的船隻沒有受到太多的敵意。但考慮到自身叛軍的身份以低調行事,那麼收集消息的時候就更是快不起來。
這就使得每日的移動距離總是會受到一些耽擱,那就只能靠着日夜兼程不停來予以彌補了。
說來王濤其實也打算租上一隻船隊作爲運輸,這種普遍又相對好用的移動方式正適合運送大量人和貨。不然技術再超出這個時代也是有上限的,光是以七輛懸浮車還真轉運不了太多人。
會有如此想法也是出於無奈,通過紅衣轉述一些人的願望着實令王濤感到不可思議。因爲部分答應遷徙的人家似乎對搬家考慮的太簡單了,所以一張嘴就是要求將自家的財物通通都帶上船,糧食布帛是如此,就是連那些粗笨的水缸瓦罐之類也捨不得,非得是各種零零碎碎都一起帶上了才同意全家進行遷移。
這還是經過紅衣努力勸說後減了又減的,非得是多次強調到了地方就會撥下很多物資使用。不然有人都想將醃鹹菜的石頭帶上,門口坐慣了的樹墩子帶上,那就更不用提貴爲家中重要財富的大牲口了。
如果真照他們所要求的辦的話還不知得再奔波多少趟,那麼所謂的搬家也就真的如同字面意思那樣被執行下去了。本該以更方便更快捷爲着眼點的高科技運輸工具就會來回轉運,但是承載在其中的卻只是一些價值極其有限的東西,而且還是那種隨隨便便都可以找到替代品的。
王濤在一開始還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在故意找茬,又或是由於本身不想走而編造的拙劣藉口,也就是在紅衣的勸說下才壓下了不滿。
畢竟有的家族是居於一地許多年、許多代的,可以說每個人所看到的石頭都是先祖們看到的樣子,所遮陰的樹木也都是先祖們栽種下去的。那麼多年的感情就凝聚在草木水土之中了,以尋常理由根本就捨不得分別。
只不過所謂的感情這東西也只有當事人看了纔有意義,身爲外人的王濤一點都瞧不上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哪裡還沒有類似的玩意了?當初自己打工的小區也不是從來就有的,還不是從大片荒地就變成了高樓大廈?
不過捨不得就捨不得吧,這樣的理由基本上也算是人之常情。每次因爲問題而產生的頭疼都需要找到解決辦法。只要邁過這道坎就很容易繼續推進後續步驟,然後就可以遇到更多令人頭疼的問題了,畢竟需要解決的問題永遠都不會稀罕。
至於需要爲之支付的運輸費其實還算是小頭,這甚至都沒有被王濤認認真真的考慮過。所謂物以稀爲貴的道理便是支撐他如此輕鬆的緣由,只需隨便拿剛剛喝空的玻璃瓶子做支付就可以用來結賬了。
相信那些船東們只要看到這東西就會樂得雙眼放光,到時候不但不會對於冬天出航產生太多抱怨,甚至還得感恩戴德地拿出大堆的金餅給自己倒找零。這是經過許多次或聽聞或親眼所見的真實案例,即便是距離最近的城邑之中也確實行得通。
據說那日爭搶玻璃瓶的人羣甚至在急眼之下拔刀見了血的,由此就可以知道那種新奇之物在當地人眼中被看成了什麼地步。不光是在材質上會讓一般人誤以爲是整塊的大號水晶雕成,就是在造型上也遠非是市面上的常見模樣,恐怕也只有真正的權貴纔有資格將之擺在家中吧。
至於傳聞中有說是有一個倒黴蛋被他人推倒在地磕死的,還有說是許多人都亮出兵刃械鬥,直到公門前來彈壓時竟然已是死了十幾個人。不過這些越傳越離譜的消息還真有許多人願意聽,以至於不知不覺間就爲這種量產之物打響了知名度。
不過在那之前還得解決一件問題,那就是要忽悠儘可能多的人手踏上北去的道路,這是王濤和紅衣都達成共識都目標。至於舉辦婚禮這種事情反倒被暫時推後了一些,畢竟這種儀式在哪裡舉辦都可以,那麼就不妨將整個孃家人通通搬到河青城附近後再辦吧。
這也是村中最大的曬穀場上突然變得熱鬧非凡的原因,即便是夜色漸黑也站滿了大批的看客。而大家都在對最大的兩棵大樹間的白布指指點點,顯然都想知道豎起幾間房屋大小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這麼大的玩意其實在一般地方也買不到,要知道哪裡的織布機也不可能做到這麼誇張的地步。也就是打發了人手臨時跑東跑西地收集到若干匹白布才能縫起來,光是做到這一點就動員了好多的女眷們。
反正王濤和紅衣堅決不承認這是因爲自己的表述不清,但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也不好指責是參與縫紉之人的錯漏。只要得到一塊足以承擔起光影投射的背景就行了,至於造型方面的一些瑕疵就完全可以忽略過去。
“都把詞記熟了嗎?”
“記熟了,保證不會壞事的!”
身處幕布之後的王濤再次進行了確認,隨後就遙控着懸浮車的投影裝置打出了一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