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結束了在異界的勞動已是感到幾分疲勞,但也只有認真看待將來戰鬥的人才會騰出時間來準備。不僅姚海和其他進入訓練場的人是如此,就是帶着同胞尋得重要機會的雅鹿庫吞也是如此。
互相的戒備總得有個限度,只要沒誰主動挑釁就不會出大問題。身份較爲超然的格魯古人不僅是臨時構建了這處臨時訓練場,同時也在對這裡練手的人提供戰鬥建議,所以他們完全有機會去撲滅內鬥。
出現在有效照明之下的一幅幅立體圖畫在做出各種動作,從持械進攻到空手防禦都有所涉及。尤其還可以調整畫面的一些參數來遮蔽視覺,於是河青人與卡託恩人就可以免於互相見面,至少在合練之前是不會再碰面的了。
倒是前來至此訓練的草原人一直在瞪大着雙眼,他們以前明顯沒見識過這麼多的幻象。明明看到了高出半個身子的異族甲兵在大吼大叫,但其實面前就只具備徒有其表的畫面而已,哪怕就是將手伸過去也不會受到影響。
他們固然能從兩羣人的氣氛中猜出點什麼,但完全可以本着不關己事的態度視而不見。只是對着專門劃定給自己的假人認真練習就對了,保證每支帶倒刺的重箭都能射進標紅的弱點區域中。
若說準備參戰的三個羣體中有誰的態度最爲端正,那無疑是這些剛剛經歷過草原混戰的人。他們在月餘間見到的死亡雖然比不上以衆凌寡、以有備擊無備的河青人,但在經受的對抗程度上卻相對艱難得多,以至於現在都有很多人在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過雖然本着不打算貿然介入他人紛爭的主意,但是該有的預防卻得提前做出來。這既是豐盈不定的遊牧生活帶來的習慣,也是身處陌生環境下的本能選擇,人們總是會因爲同樣的特質而聚集在一起。
卡託恩人與河青人的對立就是以種族和過往的記憶爲溝壑,對立的關係別想在短時間內調和起來。草原人雖然同河青人的長相雖然要更近一些,但他們未必會認同一開口就沒法溝通的羣體。
於是一羣穿着皮袍子的人就另聚了一堆,畢竟能居住在方圓百里之內的人多少也能打得上招呼。不過由於過去混戰的緣故也是互相染了血的,所以這些人就還得因爲陣營而再分成兩羣。
像是利石老爹就很識相地跟在庫赫侖的身邊打轉,另外幾個較爲熟悉的頭人也是如此。也不管過去誰欠誰多少牛羊還未歸還了,在此種情況下就必須得依託青壯和訓練組織最強的羣體,各部青壯依附較精銳的戰兵就已屬必然。
令他們遺憾的是自己這一邊明顯居於弱勢,只從聚集在旁邊的另一陣營頭人們更多就能看出來。不然也不至於利石老爹所率的野狐部遇襲卻得不到救助,秋季放牧時需要分享的草場態勢直接就關係到混戰時的狀況。
不過好消息則是人數較多的另一邊卻缺乏足夠戰兵,而且就算是經歷了專門訓練和配合的人也是士氣低落。這部分的緣故就要歸在河青人的頭上了,他們在暗河中的伏擊戰中狠狠出手時可沒想到有今天,而且也更沒想到會間接促成某種平衡。
參戰的人們因爲互有異心而沒法擰成一股,這種情況倒是將負責組織的格魯古人和教團給愁壞了。他們在某種程度上算是暫時站到了一起,所以竟是能以一半參與一半旁觀的視角來進行討論。
多少算是吃過見過的王濤算是教團中最有發言權的,他便在會議上手舞足蹈地賣勁提議:“要放一場電影,不,該是好幾場電影。也不需要有多長,但是要足夠血腥和可怕!必須得讓他們不願看到戰敗的下場,任何懈怠和破壞備戰的態度都將受到懲罰!”
格魯古聯絡官很淡然地在面前排出一系列畫面,就彷彿是從他的手心裡彈出來似的。也不必等畫面趨於穩定停滯,此人就直接詢問道:“有的,我們已經根據現有技術層次挑出了兩百二十七種模版,你們想選哪個?”
聽他的提問是在提供選項,但實際上並沒有將哪個點開做播放的樣子,於是看上去就更像是在做炫耀。事實上這也確實嚇到了老巫師和衛等人,他們以前就覺得這種幻影之術實在是奇妙的很,沒想到短時間內就能製作出如此之多的數量。
教團裡的其他人或許會誤以爲這是什麼術法,對於影視常識只限於看過片花的王濤而也是很震撼的。明明在半天前才勉勉強強湊出一個做播放,可是沒想到現在卻能拿出這麼多的宣傳資料。
他就不由得失聲叫道:“呃……兩百二十多種?你們專門拍了那麼多的宣傳片?”
“也不能說是專門吧,就是將已經獲取的素材發放下去,然後呼籲還閒着的戰友們多費點心思。有的人勉勉強強做了一個出來,而有的行家則一口氣拿出好幾個,大家湊一湊就出來這麼多了。”明明是在以不在意的語氣說這件事的,但在技術不足的人聽來卻更像是在炫耀了。
於是接下來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觀片時間,因爲王濤說服教團要對內容篩選一下,因爲他對於這種倉促製作出來的東西很沒信心。
雖說每個小視頻的時間並沒有多長,但是要將二百多條挨個看下來也比較耗精神。
其中確實存在一些質量並不怎樣的東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胡亂拼湊起來的一樣。這些垃圾玩意不用說也需要予以剔除,前來做溝通的格魯古人自然不可能對這種合理要求做出拒絕。
但在翻找之中發現的上乘內容也不是沒有,什麼染血的帳篷和濃煙冒起的村社都分外刺眼,足以讓許多人都產生義憤之心了。而教團也對播放這些精品非常熱心,不用催促就會商量起該如何做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