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殺了我嗎？那麼你殺吧，能夠死在你的手中，我覺得挺幸福的。”
“不過，疏白，你在動手之前，你可是要好好的考慮清楚了，你真的確定要殺我嗎？我死了，你問的問題，可就沒人能夠來給你解答了”
“也當然了，你查一查，你如今已經看到了我的臉，以你的權勢、財富、人脈以及手段，順着查一查，或許還是能夠查到一些東西，但具體的呢？非常具體的東西，白，你是查不到的，你只能從我的嘴裡去知道。”
“最爲重要的是：我死了，季子默可也可能活不長。”
“白，你想要她死嗎？你捨得她死嗎？”
女人聲音緩緩的變大，變得尖銳刺耳，而她眼中的挑釁之意也隨之變重，到達一個巔峰。
顧疏白松了手。
在女人的話全部砸落進他耳中時，他掐住女人脖子的手鬆了力道，手自女人脖頸處離開。
“咳咳。”
沒有了禁錮，女人自然是要好受很多，但因爲方纔被掐了，還是被比較用力的掐了有一段時間，她喉嚨有些不舒服，微弓着腰身，重重的咳嗽兩聲。
等恢復過來，她擡眼看向顧疏白，對他開口：“白，你是捨不得殺我？白，你捨不得殺我。”聲音裡面帶着濃濃的期許、笑意，看向顧疏白的眼神亦是帶着期許，愛意。
“不對，你不是捨不得我，你是捨不得季子默那個小賤人。”
不過很快的，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由充滿期許、愛意變得充滿惡毒，陰狠。
因她一下的反應過來，男人的鬆手並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季子默。
“呵，還算有自知之明。”顧疏白冷哼一聲，開口。
“爲什麼？”女人臉色刷的一下白下去，她望着顧疏白，頗爲不甘的道：“你爲什麼喜歡季子默那個小賤人？你不應該這麼捨不得她，寵着她，不應該喜歡她的，你應該喜歡我，你看到的第一張臉明明是我的臉。”
因爲不甘，女人一下的變得衝動，衝動之下，一些話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
顧疏白當然是沒有錯過她的這一句話的，他臉色猛地一變，他伸手，一把的拽住女人的手，將她朝着自己拽過來一些，目光以及冷酷的聲直刺向女人。
“我說你應該是喜歡我的，你看到的第一張臉明明是我的臉，你喜歡錯了人，這麼多年你喜歡錯了人。”
話已經出口了，就沒有收回來的，當然，女人也不打算再收回來，就順着說下去。
“你不是對季子默一見鍾情嗎？可，根本不是她，你一見鍾情的人根本不是她，是我，當年你第一眼見到的人是我，在南方，在嘉興。”
女人在說到這些的時候，眼神由方纔的陰毒變得溫柔，聲音也是，由方纔的尖銳，猶如潑婦罵街一般的變得溫柔，她溫柔的看着顧疏白，溫柔的開口，仿若情竇初開時的少女，滿目含羞，全是柔情。
“你怎麼知道我對她一見鍾情？”
“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
“不對，我剛剛不是說了，你一見鍾情的人並不是她，而是我，白，你第一眼看到的擁有這張臉的人是我，所以你沒有對她一見鍾情，你是對我一見鍾情。如此，我怎麼會不知道，因爲我也是對你一見鍾情。”
那時候，她雖然還小，還不懂情情愛愛，可那一眼，初初見到男人的那一眼，那一面，無論過去多少年歲，她都不曾忘記，甚至越發深刻，最後演變成愛，初見，不曾遺忘，不曾遺忘變成深愛。
……
說得通了。
有一點兒說得通了。
有關於第一面，他和她相遇的第一面，那一次他開口問她，說是否記得很久之前她們是見過一面的，在南方，在嘉興，然而她當時卻是回答並沒有，說她好似是沒有來過，在與厲少澤來南方，嘉興之前，她好似是從未來過嘉興。
那時，顧疏白覺得奇怪，明明所見之人是她，怎麼她就說她沒來過？
後來，由於他的肯定，她又是說有可能，迷迷糊糊的記不清楚，他當時也不曾在意，也僅是以爲她是不怎麼的記得清楚了，她前二十年，就僅僅記得一個厲少澤了。
不過，現在，在見到這個女人之後，在聽了她的這幾句話之後。
顧疏白明白過來
原來，她確是沒有來過南方，在與厲少澤來之前
他第一眼見到的是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她
不過
又是有什麼關係？
又有什麼不同？
當初沒說麼
他愛上她，並不是第一眼，是在第二個瞬間
第一面，也就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的第一面，僅僅是留了一個印象，甚至，其實沒有過多久就是忘卻了，記得的是第二次見她，也就是不是眼前的人，是季子默，她與厲少澤到嘉興的那一回，那一回那一眼讓他印象深刻，讓他心動，無法自拔，深陷愛河。
曾以爲，曾以爲這一生，他不會遇到非常喜歡的人，甚至說連一般喜歡的人都不會遇上，以爲這一生，要不孤獨終老，要不在而立之年，接受家族的安排，與一個稍稍能配的上他們顧家的名門閨秀結婚，作爲傳宗接代工具，完成任務。
不想會遇到她
而後做出那些瘋狂的事情
是，是在第二次見到這相同的臉孔，也就是見到季子默的那一張臉，他顧疏白才做出瘋狂的事
從南方追她到北方
守着她，護着她，寵着她
儘管無人知曉，除卻他自己之外，還無人知曉，可事實如此
向來高高在上的他，爲她，彎腰
向來強勢霸道的他，爲她，轉性
向來自信孤傲的他，因她，卑微
是爲她、因她彎腰，轉性，卑微，哪怕無人知曉這些，無人知曉他愛她，無人知曉他存在，低至塵埃，卻是甘之如飴
那五年，暗戀她的五年，他顧疏白從來是甘之如飴的
所以說
第一面見的是誰有什麼關係，第二面愛上的她
所以說
那裡有什麼愛錯，他愛的從來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