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
早上,季子默因爲惦記着季母醒的比較早,她醒過來之後就拖着顧疏白去季母的房間,其實她不想拖着顧疏白,想讓他再多休息一會兒,可沒法,這人,她一醒過來,有一點兒什麼輕微的動作,他就會跟着醒過來。她於是只能帶着他一道。
進去病房裡面,剛好對上季母的視線,她已經醒了過來,她看到她,對着她眨了眨眼睛,乾澀的脣蠕動,聲音很小的喊她。
“我在,媽,你還好嗎?”季子默聽到她的聲音,激動的朝着她那邊撲過去,蹲在她的病牀前:“媽,你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昨晚,季母出了手術室之後,季子默他們有來看過,但當時是在外面,隔得遠遠地看一眼,是以沒有看到她身上的傷,傷得有多麼的慘烈,直到現在,這樣近的距離,才知她身上具體有多少的傷,傷得有怎般的慘烈,四肢有三都打着石膏,脖子上也是,看起來十分的可怕可憐。
季子默看着,心疼的不行,眼裡淚光閃爍,她趴在季母的牀邊,十分難受的道:“對不起,媽媽,都是我不好。”
“傻孩子,什麼你不好,媽媽摔傷和你有什麼關係。”季母說完這一句,接着又道:“對了,你們今天不是要回去南方麼?怎麼還沒走?”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黯淡下去,似是非常的不捨得季子默的模樣,話裡也側面的說出,她摔傷確與季子默有關,畢竟一見到她,問的就是她回南方的事情,算是比較顯而易見的。
“是不是因爲媽媽纔沒走?都怪媽媽,什麼時候摔傷不好,非得這個時候。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吧?現在媽媽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要走的話,可以走了。”
不過很快她又恢復過來,但在那黯淡眼神之後的恢復,怎麼看都有幾分勉強的意思。
“媽媽,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
季子默避過季母這個問題。
媽媽這副樣兒,她怎麼可以離開?可若是就這麼憑着自己心中的想法答應下來,他要怎麼辦?在心裡說了要爲他也想想,什麼事情要和他商量,不自己一個人作了所有決定,又要全憑着自己的想法?
只有沉默,唯有沉默。
“我現在不餓。”
季子默帶過話題的意思那麼的明顯,季母怎麼會察覺不出來,察覺出來就着了急,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現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季子默都不肯留下來,在季母看來,此刻季子默的帶過,沉默就是不願意留下來。
“默默,您們今天還是要走?要走,什麼時候走?真的不能多留下來幾天嗎?”
“媽媽,不吃東西怎麼可以呢?我和顧教授去給你買一點兒吃的好不好?買一點兒清淡的東西,媽媽,我們先去給你買東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季子默說着,起身,拉着顧疏白往門口走。
速度很快,季母反應過來想出聲的時候,她們已經走到了門口,再往外面跨一步,出了病房,看不見人了。
“該死!”
季母低低的咒一聲,眼裡浮現起怨毒,她付出了這麼多,難道還留她留不下來?不行,一定要留她下來,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她們留下來!
……
出了病房之後,季子默放慢了腳步。
剛剛的快走,不過是爲了躲着季母的話,現在已經離開她的視線,聽不到她的那些話,自是可以放慢了腳步。
“顧教授”
走了幾步之後,她喊身邊的人一聲。
“恩?”
“我……”頓住腳步,季子默扭頭看顧疏白,張嘴要說話,可說出一個字,便卡住了。
“要說什麼?”因她停住了腳步,顧疏白跟着也停住,爲了配合她的身高,他微微的低下點頭,凝着她。
“我”季子默張嘴欲言,卻依舊是,說了一個字卡住,似要說的話非常的不好,難以啓齒。
“在京都多待兩天好不好?”
“顧教授,你說什麼?”若不是這聲音是男聲,季子默都會想是不是自己不經意的把這話給說出來了,再,若不是這聲音是她熟悉的他的聲音,季子默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他會說的話,全是,都還要再三的求證。
“我說,在京都多待兩天。”
“爲什麼呀?”話脫口而出。
“不是想在這邊多待兩天麼?”顧疏白見季子默一副萌萌愣愣的樣,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道。
“顧教授,謝謝你。”她的心思他都知道,她不好意思說出的話,他願意自己來說,願意爲她做讓步,毫無保留的,季子默頭輕輕的晃盪,蹭着顧疏白的手心,表達她對他的感謝,感謝他爲她,能到如斯地步。
“傻瓜。”顧疏白原本搭在季子默頭頂上的手貼着她的背部往下移,把她整個的攬到懷中,然後另外一隻手取代剛剛他這一隻手做的動作,搭到她的頭上,揉她的頭髮,這一次,力道有點兒重,但是寵溺的意味也就更加的濃。
……
“媽媽,我們要在京都再待幾天。”
買了早餐,回去病房,看到季母的第一眼,季子默就告訴她,要繼續的留在京都。
是要讓她不要再惦念着這個事情。
“真的?”剛剛還在想:要怎麼樣才能留住她們,不想回來,她居然會主動的說留下來,季母感覺一下從地獄到了天堂,笑意不自覺的綻放。
“是真的,比金子還要真。”季子默看到季母笑了,心裡十分開心,大聲的應她的話。
“好,好,好。”
“現在放心了吧,有胃口吃東西了吧?”季子默邊將買回來的粥擺到桌子上邊和季母說話。
“有,有,有。”
“諾,我餵你。”將包裝打開,季子默邊用勺子舀了粥邊道:“這個粥,昨晚我喝了,特別特別的好喝,媽媽你嚐嚐。”說着,喂進季母嘴中,等着她嚥下去之後,季子默期待的發問:“怎麼樣?好不好喝?”
“恩,確實好喝,不錯。”季母連連笑着點頭,現在對她來說,就是讓她喝黃蓮汁,她也是覺得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