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過去。”
“啊!不用了,要不,要不然你先進去吧。”
“咳咳,這樣好像是有點不好,那你先陪我去上廁所吧。”
那句話說完,季子默見顧疏白臉色一變,明白她是說的不夠妥當,趕緊往回收,對着顧疏白討好的笑:“你陪我一起去,一起去。”
……
“現在準備好了嗎?”
“恩。”上完廁所回來,再次站在包廂門口,他偏過頭來看她,那眼神很深很沉,還帶着某種莫名的力量,讓季子默全身的那些害怕的細胞全部的退卻,她對着他重重的點頭,向他確定,他們的未來,他在前面領着她,她就一點不害怕。
“那我們進去。”顧疏白一手牽住季子默的手,一手伸出去推開包廂的大門。
……
“季開,人爲什麼還沒有來?”
上官雲是個急性子的人,入了酒店等了一會兒之後,她有些坐不住,不耐的眼神瞥向旁邊的男人。
“急什麼,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
“那你這麼早找我過來,你知道不知道,就這個等待的時間裡,我公司的損失會有多少?”
“哦?你的意思是要讓顧家人等?”
“我……”上官雲住了嘴,臉色難看,卻沒再往下辯駁,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讓顧家人等。
……
包廂裡剛沉靜下來,門被人推開。
“來了。”
季開反應極快,低聲喊上官雲一聲,人已經率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官雲亦是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跟着從椅子上面站起來。
他們才站起來,一道身影自門口顯現,男子身姿挺拔高大,他邁步走過來,一身矜貴。
“顧先生。”
“顧先生。”
季開,上官雲兩位在變化莫測的政壇和商場上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在此刻有些拘謹,緊張,他們自發降下身份,躬着身子喊眼前的男人。
“爸、媽。”卻等來的並非是男人的聲音,是一道柔軟的女聲,喊着爸、媽。
這是怎麼回事?
躬着身子的上官雲與季開相視一眼,眼神裡皆帶着錯愕。
他們緩緩直起腰身,看向前方,只見那高大男子的身側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那一張臉……
“季子默?”
“是,媽媽,是我。”季子默原本只是從顧疏白的身側探出一顆小腦袋,聽到上官雲的喊,整個人慢慢的從顧疏白的身後挪出來。
“你怎麼?”眼前這一幕無論是對季開還是上官雲來說,都是可怖的,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季子默會忽然出現,還和顧家人搭上了關係。
“顧教授。”季子默喊完人之後,就沒能也不敢再做什麼,她暗暗扯了扯顧疏白的衣袖,想要讓他站出來說話。
“伯父伯母,有什麼疑問,我們是否能坐下詳談?”
“好。”心裡雖對眼前這幕有不解,聽到顧疏白的話,季開和上官雲還是能很快的反應過來,收斂了臉上的訝異之色,等顧疏白攜着季子默落座之後,跟着落座。
……
“怎麼了?”
“沒事。”
“那不笑?”顧疏白俯身,薄脣溫柔印在小孩的額頭:“來,給老公笑一個。”
“我笑不出來,顧教授。”
“怎麼了這是?”
“……顧教授,我父母他們,恩,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就是對人恭恭敬敬的,我也從來……”季子默停頓下來,醞釀了下語氣繼續道“我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的得到過他們那麼多的笑容。”
彼時,距離他們與她父母見面的時間點,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換而言之,就是這一次的見面已經結束。
但見面結束,剛剛那些細節卻不斷的在季子默的腦海裡面回播。
……
一個小時之前。
“伯父伯母,很抱歉,這麼冒昧的將你們約出來。”他們雙雙落座之後,身邊的他不卑不亢的開腔。
“顧先生說的是哪裡的話,能被顧先生約出來,這是我們的榮幸。”
“只是不知顧先生此刻前來京都所謂何事?還有我這小女,我這小女子默怎麼會和顧先生在一起,是否是她在外面闖了一些禍事衝撞到了顧先生?”
“並非。”顧疏白輕搖頭,笑道:“伯父伯母,不用如此生疏,直接喊我疏白就好。”
“至於默默,默默她很好,我很喜歡。”
“這,您的意思是?”雖然顧疏白讓他們稱呼其名,他們卻是不敢,季開接話,用了一個敬語的“您”。
“不瞞伯父伯母,晚輩這次過來京都拜訪,是想懇求伯父伯母將子默下嫁與我。”
“您要娶我們家子默?”
有一種人,他不用說太多的話,不用有太多的表情,就單單的是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就會感覺到一陣壓迫感。
顧疏白就是類屬於這樣的人,當他出現在季家夫婦面前,已帶給他們壓迫。
是以,以能言善辯爲外界所知的鐵娘子上官雲,在見到顧疏白,他出聲之後,她就一直是坐在丈夫身邊,扮演着旁聽的角色,直到這片刻,聽到顧疏白說要娶季子默,她方接腔,因爲驚訝,一時沒有控制住聲音,是很大聲。
“是。還望伯父伯母能夠成全。”
而顧疏白,對面前婦人的大聲並未介意,他只陳述着他的話。
……
“怎麼了?難道不想要你父母對你笑麼?”
“不是。”耳尖被人一咬,季子默的思緒被扯回,她往旁邊瞪了顧疏白一眼,後又輕緩了聲音:“顧教授,不怕你笑話,我就是做夢都在想着他們對我好,對我笑。但今天,他們對我好了,對我笑了,我總是心裡覺得不大舒坦,他們那都是因爲你纔對着我笑的。”
“這樣不好麼?這樣證明他們喜歡你老公我。”
“嘁。”季子默哼了一聲:“你真是夠不要臉的。”
“這是事實。”
“顧教授,他們對你很恭敬。”
“恩。”
“你哼什麼哼,我在和你說話呢!”
“我不是在回答你麼?”
“你恩一聲,哼一聲算是什麼回答。”
“恩?那你想要讓我怎麼回答呢?”
“我的父母見到你都是對你恭敬的,我這麼一個不得寵的女兒,我嫁給你,我們的身份是不是差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