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流行性感冒多發的季節,可季子默這一次感冒來勢很洶,一連吃了四五天的藥,打了四五天的針都沒有完全好,反反覆覆的發着燒。
這天夜裡,原本退了燒的她又燒了起來,躺在牀上哼哼唧唧的,喊着難受。
“默默。”
從星期五早上她生病到現在,她沒有怎麼的睡過覺,但有人比她更沒有睡好過,可以說,她生病的這幾天裡他幾乎是沒怎麼合過眼睛的,她醒着的時候,他陪着,她睡着了,他就守在一邊,不敢睡,哪怕是累極,也只稍微的閉個眼,只要她有點兒什麼動靜,立馬清醒過來。
這會兒,她喊着難受,他立馬就開了燈,抱着她問:“那兒難受了?”
“頭疼。”季子默聽到顧疏白的聲音,下意識的哼。
很快的感覺到一隻手落在她的額頭上,那手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沒有一會兒就拿開了,連帶着抱着她的那一隻手,她被人放回了牀上,季子默想睜開眼睛看看他要去幹什麼,做不到。
不過腦袋稍微清醒一點,還是能夠知道他是去做些什麼的,是拿溫度計和藥過來,或者喊容易。
因爲她生病,容易和嚴雲濃以及顧疏白他們家的老六都是留在了這邊,前兩個爲了方便照看她,後一個爲了看着容易和嚴雲濃……他們不亂搞,只是他們家唯有這麼一間房,沒有其他的牀可以給他們睡,他們都是呆在樓下的,好在沙發夠大,他們也能夠將就着睡。
“寶寶,來吃藥。”迷迷糊糊裡,有一道男聲傳來,是他回來了,腦海裡面剛剛這麼想,她的身子就很快的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不想吃。”雖然吃的是西藥,是膠囊,可連着吃了好幾天,她是真的要吃吐了,皺着眉,緊緊抿着脣,拒絕着他送到嘴邊的藥。
“乖乖吃藥好不好?吃了藥才能好。”
“唔,我都吃了好幾天了都還沒有好。”說到這裡,季子默心裡徒然的升騰起一陣恐懼:“顧教授,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說什麼傻話。”她的話纔剛剛的落下來,就被他給呵斥了,他張嘴咬住她的脣:“就是一個感冒而已,乖乖養兩天就會好了。”
“真的?”
她的聲音已經是啞的不行,聽在顧疏白的耳朵裡面,讓他非常的心疼,抱着她不住的哄:“很快就會好的,來,現在張嘴吃藥好不好?”
“嗯。”季子默聽話的張開了嘴。
顧疏白將藥喂到她的嘴裡面,又給她送了一杯水,讓她把藥給吞嚥下去。
“現在睡覺,睡一覺,明天醒過來,病就好了。”
“好。”
他給她喂完藥之後,就擡手扶着她躺下。
“嘔……”季子默剛剛躺下,忽然的覺得喉嚨十分的不舒服,想要吐,有這個想法,她跟着乾嘔起來。
“怎麼了?”顧疏白剛安下來一些的心再次懸起,他擡手將小人兒給抱到懷裡面,手不住的輕拍着她的肩膀,想要讓她舒服一些。
“嘔……你……”走。
季子默想要吐,非常,她想要將顧疏白給推到一邊去,以免吐出來的污穢物沾在他的身上,可她手上的力道沒有他的大,話也來不及說完,在張口的那一瞬間,全部的吐到他的身上。
“天!”一聲不小的尖叫在不遠處響起,是容易的,是因爲看到季子默將污穢物全部吐在顧疏白的身上,一聲尖叫過後,她朝着牀這邊跑過來。
“對不起。”不知爲什麼,吐了之後,季子默精神倒好了一點兒,她張開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撫上他的臉頰,眼睛裡面有些歉意。
“四哥,嫂子這邊我看着,你先去廁所處理一下吧。”容易在那一聲尖叫過後,也過了來,看着顧疏白衣服,褲子上都沾染來污穢物,想着讓他先過去浴室處理一下。
“不礙事。”顧疏白對於自己身上的污穢物並沒有什麼反應,他眼睛裡只有季子默:“很難受是不是?來,含口水漱一漱口,等會我去給你拿點蜜棗過來,吃兩顆好不好。”
“我沒事。”季子默搖了搖頭,按容易的話勸:“你先去清理一下身上的,很髒。”
“不髒。”顧疏白摸了摸她的頭髮,臉上的笑容非常的真,沒有一點兒虛假。
“那你也要去處理一下,你不處理,待會兒怎麼睡覺。”季子默眼眶一熱,她擡起手捂住嘴巴,啞着聲音道。
“好,你漱了口,我就過去。”
“容易來給我弄就可以了。”
“我來。”頓了頓,他再道:“你是我的老婆。”
言下之意,季子默發燒,頭昏昏的,腦子轉不過彎沒有聽出來,其餘的,容易以及跟在她身後上來的嚴雲濃,陸景呈都是明白了的,這位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老婆,你的事情必不假於他人之手。
“……”
雖然這裡面深一點兒的意思,她沒有明白過來,他要親自的給她弄這一點,她卻是明白的,他眼睛裡面是非常堅定的光,她沒有再勸再反駁,看着他拿了擺在牀頭櫃上的裝了溫水的杯子,然後遞到她的嘴邊,她乖乖的張開嘴,抿了一口水,在嘴巴里面漱漱,然後又重新吐回那杯子裡面。
“好了,你現在去清理一下自己。”
“嗯。”他點了下頭,將她扶下去躺着,然後又給她掖好被子。
索性還好,她吐,只吐在了他的身上,被子上沒有沾染一點兒什麼。
“我很快回來。”他直起腰身,因爲身上有她吐的東西,怕沾了被子,沒有低伏下身子來吻她,只是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好。”這一番對話,她已經消耗了不少的力氣,應了這一聲好,閉上了眼睛,不過嘴裡還呢喃來一句:“容易,嚴醫生,老六,我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去休息吧。”
“你們下樓去休息吧。”顧疏白看着她閉上了眼睛後,才轉身將目光放在容易他們身上,沒多說什麼,只順着她的話又說了一遍,然後很快的往浴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