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在想什麼?”男人不回,反問。
商憐自然不會說在想他,亦或者說想他們在牀上時,另外尋了一句回過去:“想你……哦不,是想煮一點面給你吃。”
可這,也沒比她說想他及說想他們在牀上時的話要好到那裡去,甚至更引人遐想。
雖然她要表達的意思是在想這會兒煮點面給他吃的這事情。
可,到了男人那裡,已被理解成另外一種意思。
沒辦法,他們國家文化博大精深,一個詞有好多種意思,甚至於換個音調、停頓一下、標點符號等等又可以延伸出很多意思。
桑臨眼神漸漸變得更加幽深,他凝着商憐,嘴角挑起一個笑弧:“你剛剛說什麼?你想我……”
“不,不是的,我是說煮點面給你吃!”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強調。”桑臨笑意深深的點頭。
“不,不是的,我不是指那個。”
商憐說那個時,很正經的語氣,也明明她用詞比較精準了,然而到了男人嘴裡,調子懶懶,便含了一層曖昧,染了另外的意思。
商憐與男人解釋,可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
這不,男人雖不再說話,可他神情越發慵懶,眉宇間,戲謔之色濃濃。
商憐心跳如鼓,張嘴,咬脣,再張嘴,最終也吐不出一個字音來,索性算了,她低垂下頭去,神情並未沾染落寞,難過,明明方纔與男人對的那幾句話都不算什麼好話,可,她沒有之前那樣的感覺,就是覺得羞辱,難堪,這一切都源於男人,源於他方纔話語裡不含那樣的意思。
於是縱使說的還是那些調戲的話,她卻聽得心甘情願,甚至於,還在那些話裡,情動。
情不知所起。
……
見女人低垂眉目,一副似嬌似羞似惱的樣子,桑臨嘴角又往上勾了勾,大手拍了拍女人肩膀,當女人順着他拍肩的動作下意識擡頭,大手朝她身後一指:“水要燒乾了。”
“呀!”^
商憐聽到桑臨這話,扭頭看,果然,方纔滿滿的一鍋水,如今,差不多要乾了。
她趕緊道:“你放開我,我給你下……”商憐差點脫口而出下面,還好反應過來,及時剎住,穩了穩心神,改了口,“煮麪。”
桑臨沒說話,深深看了商憐一眼之後,鬆開了手。
商憐趕緊迴轉過身體,繼續她的做飯事業,煮一碗麪也是做飯的一種,嗯!
桑臨並沒有離開,站在女人身後不遠,看着她兩隻手拿起鍋子,將裡面剩餘的水倒掉,又重新裝了水燒,看着她切蔥薑蒜,火腿腸……
心裡,升騰起一種漲感,一種摸不清,說不明的漲感。
……
桑臨沒有離開,商憐是知道的,畢竟他的視線那樣牢的落在她身上,還有他的存在感那樣強,根本不容她忽視。
但這個時候,她總不能夠回過頭去與他打招呼,再招惹他,只能自己勉強的穩定心神,給他煮麪。
做着事情,心情也就慢慢的平靜下來。
但,這時男人又作妖。
就在她將面起鍋的時候。
男人又無聲無息的朝着她貼近過來,呼吸噴灑在她的耳蝸,嗓音低沉性感:“先吃你煮的面,再吃你……”
撩撥,猝不及防的撩撥將商憐嚇了一跳,令她全身一下癱軟無力,所以,她手中拿着的那鍋翻了,面和滾燙的湯汁全部倒出來,全部倒在了她的腿上。
而好死不死,她今晚穿的不是睡衣睡褲,而是睡裙,沒有一點兒遮擋防禦能力的。
於是疼痛,那些湯汁澆下來那一剎,除卻疼痛感之外,再不剩下什麼。
商憐身子顫抖的後退,嘴裡發出尖叫,這是人類遭遇疼痛而下意識有的反應。
這一下的遽變,連桑臨都沒想到,他沒想到自己會對她有這樣大的影響,以及覺得她應該知道他在,不會被嚇到,誰知會這樣。
但桑臨也反應的很快,在那湯汁全部倒在女人腿上,女人發出尖叫那一剎,他已經反應過來,大手一伸,將女人抱起,抱到旁邊的水池,將她腿放進去,同時,手擰開水龍頭,放冷水!
灼熱與冰冷相貼,初初那一剎那,說不出來什麼感覺,總歸不好受就是。
商憐於是想要把腳給收回來。
可她纔有動作,就被男人一把按住。
“別動。”
他嚴厲的呵斥聲傳進耳膜。
商憐就不敢再動,也動不了,因他手勁兒很大,禁錮的她死死的。
可實在太難受了,她硬撐了會,撐不住了,嘶嘶的倒抽着冷氣,可憐巴巴的道:“好疼啊。”
“現在知道疼了?早幹什麼去了!”桑臨橫商憐一眼,沒好氣的開口。
商憐因他這話而目瞪口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剛剛是你嚇我,我才把湯灑身上的,要不然……我也不會……”
商憐的聲音在男人的眼神裡漸漸弱下去,頭也跟着放低。
桑臨看着商憐,看她低垂下頭,看她頭頂的兩個小發圈兒,心莫名柔軟。
而又因爲方纔她說的話,感覺有些不自在,剛剛,的確不是她的錯,是他,縱使他覺得她不會被嚇到。
輕輕咳嗽一下,桑臨道:“剛剛是我不好。”
“你說什麼?”聽到桑臨這話,類似於道歉的,商憐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的擡眼,望向他。
“還疼不疼?”
然而,直接被男人給忽略。
但這也是正常的,難不成他還給她再說一遍,想都別想。
“應該不疼了。”
商憐話音堪落,男人擡起手按了她的腿一下。
“啊!”頓時,一聲慘叫從她脣瓣裡溢出,她的臉色也跟着迅速蒼白下去。
桑臨睨着她。
商憐咬脣,不語。
接着,她就聽到男人說:“你在這裡用冷水繼續衝着,我去給你拿點藥。”
桑臨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廚房。
剩商憐孤零零的坐在那兒。
望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商憐心裡五味陳雜,她竟然有不想讓他走的想法,更甚至有害怕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的這種想法。
她怎麼可以有……
商憐想到這裡,心裡一陣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