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抿了抿脣,坐在了牀邊,“你躺下說吧,我不走了。”
對於顧言澤,她的感情很複雜。
顧言澤承認了他的錯誤,五年前的主謀也確實不是他,但是……他確實毀了她的生活!
“謝謝!”顧言澤躺下,癡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所有人都覺得我和一個男明星的憂鬱氣質很像,你也這麼覺得嗎?”
安雅避開他炙熱的目光,點頭。
從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身上總是縈繞着一種憂鬱氣息,讓人跟着難過。
“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很多男生還認爲我故意耍帥,可他們哪兒知道啊,我也陽光過,也正常過,可從大一開始,我就得隨時面對死亡。我不是憂鬱,只是即將面對死亡,有些恐慌……”
顧言澤躺在牀上,講了很多他的事情。
安雅也沒打斷他,只是靜靜地做個聽衆。
“咳咳……”
講到後面的時候,顧言澤突然一陣咳嗽。
安雅連忙把手帕遞給他,他若無其事地拿着手帕堵住嘴,然後把手帕仍舊了垃圾桶裡。
不經意間一瞥,安雅看到整條手帕都紅了。
“別看!”
顧言澤的聲音裡面滿是乞求,他不希望她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但有些事情他怕沒有機會告訴她。
“好,我不看。”安雅心內五味陳雜,但聲音還是放輕了一些,“顧言澤,你聽我說,有些事情你下了手術檯我們也可以說。”
顧言澤搖頭,“我有預感,這次我下不了手術檯了。”
安雅低着頭沒出聲,百分之五……這個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你不用爲我感到難過,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死反而是一種解脫。”顧言澤看着安雅,臉上綻放一抹釋然的笑容,“剛纔聽我念唸叨叨了那麼多話,你早就煩了吧?”
“……”
除了沉默,安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若說沒有,太虛僞,可若說有,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又太過殘忍。
顧言澤低垂着眸子笑了一聲,“五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
……
z國上空。
五架飛機上都印着大大的‘司’字,但其中四架卻和另外一架對峙着,劍拔弩張。
“司少,麻煩您現在跟我們回去!”
飛機艙門打開,一個人拿着喇叭衝着落單的那一架飛機大喊。
可對面沒有一絲反應,就好像沒有人一般。
“司少,夫人已經吩咐過了,務必要將您帶回去,請您別爲難我們!”
從未跟自家少爺對峙過,說話的人有幾分忐忑。
“呵!”冷笑聲順着擴音器傳出來,司慕寒聲音華麗中夾雜着幾分慵懶,“如果……我說不呢?”
“司少,夫人不允許您去找安小姐。如果您再這樣任意妄爲,我們只能強行把您帶回去了!”
說話的人刻意咬重了‘夫人’兩個字,想要用夫人來壓住自家少爺。
“呵!”
又是一道冷笑聲,這次司慕寒那邊連話都沒有說,直接掉頭開向m國的方向。
“追!”
拿喇叭的人大喊一聲,四架飛機瞬間呈包抄之狀將司慕寒包圍在裡面,企圖以此來攔住他。
但他們實在太小看司慕寒了,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撞向打頭攔住他的那架飛機!
砰!
兩架飛機相撞,被撞的飛機搖搖晃晃了好幾下,駕駛員的臉色都白了。
司少瘋了,這是他心裡唯一的念頭!
其他幾架飛機也因爲司慕寒這個行動嚇得往旁邊閃開了一些,還是包圍之勢,但卻隱隱落下風。
帶隊抓司慕寒的人心臟都快跳出去了,拿着喇叭的手躲在抖,“司少,這只是普通的直升機,您千萬不要亂來啊!”
回答他的,是一道更加激烈的撞擊聲!
飛機劇烈顛簸,帶隊的人摔在地上,死命地抱住座椅纔沒有被甩出去。
“閃開……都閃開!”
帶隊的人努力將喇叭放到嘴邊,聲音中夾雜着深深的恐懼。
這裡可是好幾千米的高空,司少都敢這麼做,是真的不怕死嗎?
不過沒人回覆他,四架飛機閃開後,中間那架飛機搖晃了幾下便穩穩當當地飛向前方,很快便變成了一道很小的黑點!
“現在都回去,如實稟告夫人!”
帶隊人神色複雜地看着遠去的飛機,覺得夫人已經擋不住少爺跟安小姐在一起的心了。
五年前是,五年後……還是!
……
愛因斯坦醫院。
顧言澤轉頭看着窗外,回憶着五年前的事情……
天,湛藍。
a大中鳥語花香,到處都是朝氣蓬勃的學生。
“寒,今天去哪兒?”
“去寶貝兒一直想去的地方!”
清爽的女聲和華麗繾綣中滿是寵溺的男聲傳來,顧言澤轉頭看向聲源處。
女生一身白色連衣裙,乾淨地似是天邊的彎月,漂亮臉蛋上深深的酒窩卻似是最明媚的陽光,直擊人心,讓人隨着她的笑容一起愉悅起來。
而她身旁的男人則穿着一身同牌子的白色休閒衣,全身上下散發着邪魅娟狂的氣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緊緊粘着她,仿若世間只剩下她一人。
兩人站在一起很般配,只是遠遠地看着,就可以從兩人的身上嗅到濃濃的戀愛氣息。
“言澤,人家安雅都名花有主了,你還是換個女生追吧!”身旁的兄弟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見他還是直直地看着安雅,皺着眉頭提醒道:“這個司慕寒不簡單,你可別想不開,去搶他的女朋友!”
“只要他讓她幸福,我不會出手的。”
顧言澤強迫自己轉移目光,憂鬱俊美的臉上帶着幾分苦澀。
身旁的兄弟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呢?”
“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明白了。”
顧言澤不認爲自己有多麼情聖,他只是心裡有了一個女孩兒,從此再也沒有位置給別人了而已。
兩人說着話,還沒走到教一樓的時候,突然有兩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攔住了他們。
“顧言澤同學是嗎?”
“對,我是。”
顧言澤很確定他不認識這些人,很困惑他們爲什麼找上自己。
一個男人象徵性地彎了彎腰,“這是我們夫人的名片。”
“夫人這是……”
顧言澤接過名片看了看,在見到司氏集團董事長夫人幾個字的時候眉心跳了跳,這不是司慕寒的母親嗎?找他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