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河:此河是天,兵兩國之間一條天然河流,河道雖然狹窄,但水流湍急,被天之都視爲保護都城的一道天然屏障,爲了便於通行,兩岸之間只有一架鐵索橋可以通過,爲了保護橋不受破壞,常年有一個營的兵力在此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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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冰兒去後,國都才從寒冷中解脫出來,漸漸的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連日來,我躲在老闆的酒窖裡,不斷的灌着酒,以此麻醉自己,不願想起,更不願向傭兵們和來訪的親王解釋當日發生的事,任由黑鷹添油加醋胡亂篡改,最後,他們見我沒什麼反應,一個個知趣的離開了,只餘下黑鷹還不捨的嘟嚷我佔了他的牀鋪……
“……情感,唉,人類的通病,年輕時不懂,上年紀後又挽惜,悔恨,痛苦……真是可憐……”黑鷹絮絮叨叨的沒完。
“閉嘴,你懂什麼叫愛情?”我反駁道。
黑鷹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酒沒有回答,只是傻笑不止。
他的舉動引起了我的好奇,爬起來問他:“爲什麼不回答?”
“愛情?哼,愛情是唯一不能用魔法創造出來的東西,有人說愛情是給予,可那是胡扯,有人說愛情是海枯石爛,那是狗屁,愛情是沉睡在心底的思念……”黑鷹看也沒看我一眼,喃喃自語。
“靠,我還以爲你懂呢,原來你是單相思……”我失望的躺回了酒桶上,看着牆角上的蛛網,又開始想我的心事了。
第二天,我離開了國都,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給任何人留言,混混傭兵團有黑鷹做鎮,足以應付一切,至於芬利我無需理會,我們之間關係雖然不是用血緣來維持,但比血緣更穩固,離開前,我還給自己的找了一個理由:不要再讓朋友們因爲我個人的事再受到傷害;雖然理由非常牽強,但我還是接受了它。
我漫無目的遊蕩在國都的附近,只到有一天,我進入一個鄉村的酒吧暫住下來,才結束了那種流離的日子,停下來是因爲這裡有能讓我沉醉的燒酒。
日復一日,轉眼又半月有餘過去了,這些天裡,我每天都喝得爛醉如泥,然後趴在牆角的桌子上睡它個天混地暗,清醒時,也會聽聽偶爾途經此地的傭兵們帶來的消息。
一天,上午,我懶散的靠在酒吧門口的石柱上享受着陽光的恩賜,村口一溜長長的車隊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爲車子的樣式並不常見,看上去非常的粗糙,卻又很結實耐用,就連拉車的毛驢也異常的強壯。
車隊駛近,停在了酒吧的門口,從車上跳下了無數矮壯的漢子,他們身上穿着厚重的皮甲,個個都留着長長的鬍子,腰裡更是無一例外的彆着一把或兩把巨大的斧子,他們嘴裡嘰哩呱啦的涌向酒吧。
“老闆,上酒,每人一桶。”當先一個矮人吆喝着衝了進去。
其他人也喳呼着緊隨其後擠了進去,裡面傳來了老闆爽朗笑聲。
“矮人?這羣只會鑽地洞,打造兵器的傢伙來這幹什麼?”我心裡犯了嘀咕,忍不住也跟了進去,想一探究竟。
此時,酒吧裡已經變成了菜市場,酒量欠佳卻又好飲的矮人們,半桶酒下肚,就打開了話匣子,把我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
“老闆,這些矮傢伙是幹什麼的?”我偷偷的向酒吧老闆打聽。
“噓,別讓他聽見,他們最討厭別人說他們矮了。”老闆小臉蒼白的趴在我耳邊低語。
“呵呵,我差點忘了他們還有這屁好,放心,我不會再亂說話了。”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闆見我是明白人,不再緊張,小聲的向我解釋:“十多天前,國王退位,艾妮公主繼位成爲女王,他們是矮人王派來賀喜的,來時就曾經路過這裡,當時你喝得爛醉,所以不知道。”
“原來這樣,那芬利小子就不成了‘王妃’?我不就成了皇親國戚?”我喃喃自語。
矮人們的酒量顯然沒有傳說中的好,一個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嘴上更是不把門,什麼家長裡短的都抖了出來,有時還爲一句話爭吵不休,都說矮人性格豪爽,這一看果然不錯,更讓我見識矮人們的豪爽的還在後面,在老闆這個奸商痛宰之下,他們依然保持了一慣的作風,大誇老闆實在,還說比國都的酒吧要的少多了,矮人們那付欠宰的樣,快把我樂死了。
未了,老闆堆着笑把這羣傻瓜送出了門,還向他們招手告別。
“老闆,做生意可不能太黑了,不然,半夜會有人叫門的。”我依在門框上開始敲詐。
老闆聽了我的話後,笑臉立馬變成了苦臉,衝我訴起苦來:“哎喲,傭兵兄弟,你也看到我這是小本生意,要是放過他們這夥冤大頭,就太可惜了,你剛纔也聽到了,城裡的比我這還黑呢。”
“那我不管,我沒看見就算了,這看見了嘛,當然是見者有份。”我不無所動的繼續說。
“哎喲,傭兵兄弟,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辛辛苦苦的忙活一天能掙幾個錢……”老闆還在不斷的講他的苦處。
“哼,真是一毛不拔,好,我們一拍兩散,我這就追上他們跟他們講個明白……”我擠出門就向車隊追去。
“喂,你去了跟他們講什麼?”老闆不放心的追問。
“我就說你罵他們是小矮子……”我話還沒說完,就見老闆追了過來。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我揣着‘戰利品’在老闆‘歡送’中,離開了那個至今也不知道名子的村鎮,沿着矮人車隊留下的車轍追了上來。
“喂,前面的等一下,我有事……”我向車隊大喊。
喝了酒的矮人們聽力失聰,任我千呼萬喚他們才停下來,一個個瞪着無神的大眼睛看着我從遠處跑過來。
“哎,你這個傢伙總是追着我們幹什麼?”一個矮人大聲詢問。
“嘿嘿,大哥怎麼稱呼?我是一個傭兵,大家都叫我刀子。”我解釋。
“傭兵?哼,找我們幹什麼?”矮人不客氣的說。
“諸位大哥,剛纔你們給了酒吧老闆多少個金幣?”我不慌不忙的問。
“五十個金幣,怎麼了?”要酒的矮人首領從前面顛過來,打量了我一眼,疑惑的問。
“五十個金幣?沒天理了,這個該死的奸商,一桶最多值一個銀幣,你們喝了多少?”我裝出一付義憤填膺的架式說。
“五十桶啊,一桶一個銀幣,一共是五十個銀幣,摺合是五個金幣,***,又上當了。”經過一番算帳,矮人們這才明白被宰了。
“走,兄弟們,去拆了他的酒吧。”矮人首領說着拽出腰間的兩把大斧子就要去鬧事。
如果沒從老闆哪敲詐出東西,我或許會跟他一起去看戲,但我的目的不在此,連忙攔住他們,大聲對他們說:“等等,大家別急,我已經替大家把多餘的錢要回來了,呶,這是四十個金幣。”
說完,我掏出一把金幣讓他們過目,矮人們一個個舉着斧子傻看着我手上的金幣,臉上浮現出一種揉合了佩服和恐懼的神情。
“你……你……是怎麼讓那個奸商把錢吐出來的?”矮人頭好奇的問。
我當然清楚他們爲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表情,就憑矮人們的笨嘴笨舌,就算髮現被宰,也只會啞巴吃黃蓮,因爲經驗告訴他們,遇到這種情況他們是輸多贏少。
我不會傻得說出老闆是怕他們把酒吧拆了,乾笑了兩聲,解釋:“我對老闆說,如果他不把多要的錢吐出來,我就整天守在酒吧門口,逢人便講他是個奸商,讓他以後連一個子也掙不到。”
“真的,就是這麼簡單?”矮人首領不相信的問。
“喂,你這是不相信我了,你看這些金幣上是不是有你做的記號?”我生氣了,把他的斧子奪下扔到一邊,把金幣塞過去。
矮人首領傻傻的看着一捧金幣,臉上漸漸的笑開了花。
“真的,每個金幣上都有我的牙印。”矮人首領大叫起來。
他的話無疑是非常有說服力的,矮人們越發的佩服我了,眼裡充滿了崇拜的目光。
“呵呵,人類朋友,多謝你爲我們找回公道,你說吧,你想什麼?”矮人首領熱情的對我說。
我裝出一付大義凜然的樣子對他說:“喂,你在說什麼,幫助愛好和平的矮人勇士,還要報酬嗎?”
我的話讓矮人們很是受用,愛好和平,還是勇士,夠煽情了。
他們擠過來把我圍在中間,紛紛表示我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的人類,一個勁的誇我,把吹上了天,***,誰說矮人不會拍馬屁了,我這不是被拍得很舒服?
閒聊過後,矮人首領扒開手下,擠進來問我:“人類朋友,你說你是個傭兵,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唉,說來話長,本來我隸屬於一個數百人的傭兵團,可是在一次任務中,我所在的小隊全軍覆沒了,我沒臉回去,所以我只好浪跡天涯,四海爲家了。”我抹去醞釀了半天的一滴眼淚,訴說。
“哦,真是可憐,不知我們能幫你什麼?”矮人首領感嘆了聲說。
他的話觸動了我的傷心事,嘆了口氣說:“算了,我也不求什麼,混日子而已。”
矮人們互相對視了幾眼後,紛紛聚在一起議論起來,矮人首領也被幾個特別粗壯的傢伙圍在中間嘀咕開了,一會他再次分開衆人對我說:“人類兄弟,實話跟你說,我們也是傭兵,只不過很少在這片土地活動而已,不如你加入我們吧,也好有個照應。”
“對啊,加入我們吧,我們正缺少一個像你這樣的傭兵,那些僱主總是想盡辦法剋扣我們的酬金,你就幫我們討要酬金吧。”首領後面的一個矮人聲援。
“是啊,加入我們吧,做我們的朋友。”其他矮人也不甘示弱的嚷道。
“我?不好吧,我功夫差得很。”我假裝推辭。
“怕什麼,打架有我們呢,你就躲在……不,不,你就在後面給我們押陣好了。”一個矮人口不擇言,被後面的用斧子一敲,馬上改了過來。
“唉,沒想到大家這麼熱情,我如果再推三推四的,就不配做你們的朋友了,好吧,我加入。”我裝出很受感動的樣子,表態。
“耶,終於有人肯加入了……”矮人們高興的大叫了起來。
聽矮人這一喳呼,我有上賊船的感覺,好在我也不是什麼好鳥,裝做沒聽清的樣子,跟他一樣大叫起來,可沒想到矮人接下來的慶祝方式可把我嚇壞了,他們一個個把手裡門板大小的斧子扔到了天下,嚇得我一縮脖子,蹲在地上不敢動了,生怕被掉下來的巨斧砍成兩段。
一會矮人們結束了慶祝,卻發現我不見了,大驚失色,一個個東張西望起來。
“唉,我們的新成員在哪?”
“我在這。”我從車底下探出頭回答。
“你怎麼鑽到車底了?”一個矮人問。
“萬一你們接不住斧子砸着我怎麼辦?”我小聲的解釋。
“哈哈……”
我的話,把矮人們逗得哈哈大笑。
就這樣,我堂而皇之的加入了矮人的隊伍,坐上了他們回家的車隊。
車上,我遙望都城的方向,心裡暗想:“阿冰兒,你來吧,我會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路上,我很快與矮人們混熟了,矮人們也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與我無話不說,首領還拽着我,介紹每個成員,只是他們的模樣打扮幾乎一樣,我記也記不過來,只記住幾個名字比較特殊的傢伙,什麼鐵錘,鐵鍋,鐵桶,鐵板……
“團長,我們這個傭兵團叫什麼名字?”我問團長鐵錘。
“叫巨人傭兵團。”鐵錘回答。
“巨人傭兵團?哇塞,團長,這是誰取得的名字?”我一臉好笑的問。
我的語氣十分的曖昧,雖然矮人性子直,可還是聽出來了,身邊的鐵板第一個出言:“是我們的矮人王,怎麼不好嗎?”
“不,不,名字好極了,不僅大有性格了,還非常的寫實,把我們傭兵團高大威猛的個性全體現出來了,我喜歡。”我使勁的敝着樂,賣力的拍着矮人王的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鐵錘和他的一衆手一下,臉上又一次笑開了花,鐵板更是不濟,美的差點掉下車去。
而我則偷偷的抹了把汗,心裡暗罵自己:“真是欠揍,沒事問什麼名字?”
車隊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奔波後,在一處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正當我想問爲什麼不前進時,鐵板自己主動交待了:“刀子,再往前面走,就是肯特河了,在天黑以前我們是渡不過去的,所以今天要在這宿營。”
“哦,原來這樣,鐵板大哥,那我做什麼?”我這才恍然大悟。
“你有火種嗎?幫我點火。”鐵板看了下我問。
“要火種做什麼?我會火系魔法。”我鬱悶的說。
“你會火系魔法?真的?你教我好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們矮人對魔法的領悟力太差了,所以,總是被人笑話。”鐵板興奮起來,翹着大鬍子央求我。
雖然對鐵板嘴裡的所說的‘人’很有意見,但見鐵板那認真勁,我很難拒絕他,只好答應了他,看見鐵板歡呼不止的樣子,又是可氣又好笑。
接受鐵板這個矮人做我的‘弟子’,可能是我一生最大的敗筆,可是在此之前,還有一個更大的困難在等着我,鐵板竟然一個人要負責整支隊伍的伙食,這可是一個極爲可怕的徵兆,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我很難相信我能吃下他做的飯。
不得已,我在幫他升起篝火後,一把從他手裡搶過了燒火棍,當起廚子來,雖然我的水平也有限的很,比起巴迪和菲兒來,不可同日而語,可是比起鐵板來,還是綽綽有餘的,結果當晚,我就被遭人恨的團長鐵錘委任爲團裡的伙伕。
看着一衆吃得嘴裡流油的小矮子們,我的心徹底碎了,一個勁的暗罵自己:“***,讓你臭屁,這下死了吧,要是傳出去,我,凌風,混混傭兵團的團長,給人當廚子,我還混個屁啊……”
沒奈何,我還要利用矮人們幫我打敗阿冰兒,只好先嚥下這口氣了,我恨恨的從擺脫廚子身份的鐵板手中接過燒火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哼,小銼子,叫你得意,看我不把你累死。”
鐵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註定要悲慘下去,還一個勁的誇我:“刀子,沒想到你做飯的技術這麼棒,你是怎麼學的?”
“嘿嘿,鐵板大哥,那你要不要學?”我不懷好意的問。
鐵板一聽,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連連表態:“不,不,不學了,我還是學打造武器算了。”
夜裡,矮人們的鼾聲讓我難以入睡,只好呆呆的看着天上,心裡默默的想着心事:“快二十多天了,也不知道雨兒怎麼樣了,我真想看看她,唉,有點癡人說夢了,我是神界欲得而誅之的人,進去還不是送死?以前聽師父吹牛說他曾經大鬧神界,打得一衆天使滿地找牙,也不知有這事沒有,唉,師父你在哪?爲什麼不回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