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奶奶嘴巴又動了動,韋燁和艾利維亞把耳附過去,但什麼也聽不到,只見她嘴巴動了幾下,臉上流露出安詳而欣慰的表情,然後她握着我倆的手一鬆,阿瑟奶奶走了。
屋裡頓時傳來悲戧痛苦之聲:“阿瑟奶奶,您走好。”
韋燁說着向屋外走去。
暗黑的喪葬習俗跟習俗世界差不多,不過更爲簡單。
人走後,要立馬穿上壽衣的,韋燁一個男人留在屋裡多有不便。
站在院子裡的韋燁望着永遠陰霾不見天日的天空,熱淚盈眶。
“大人,你好。”羅姆他也出來了。
“別叫大人了,我年紀比你小,叫我韋吧。”
“好,你跟艾利維亞認識多久了。”
“不久,只是上次來過這裡,並住了好些天。”
“是嘛。”他紅着眼眶說道:“艾利維亞雖然不是母親親生的,但是我和母親,都把她當成女兒和妹妹,我希望大人,不要辜負她。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禁不起大人折騰的。”
羅姆說話極不客氣,因爲韋燁在他眼中是色狼,他怕韋燁在玩弄艾利維亞。
對此韋燁不置可否因爲問心無愧。
“我們只是認識而已。”韋燁轉移話題道:“對了,羅姆。你剛纔說本來是要帶阿瑟奶奶去魯高因。”
“嗯。”羅姆點點頭眼淚一下流出來:“林拓是魯高因人,上次跟瓦瑞夫商隊過來的。前些天她終於答應嫁給我,所以帶她回家見見母親,沒想到……”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林拓不會是林克的妹妹吧?”韋燁猜。
那個被瓦瑞夫罵n的傢伙。
羅姆抹着淚水點點頭,韋燁不知怎麼安慰他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失神的望着天空。
阿瑟奶奶蓋着代表死亡的白布,頭上點着照亮亡靈之城道路的長明燈。
所有人圍坐在她一旁,今晚是守靈的時刻。
艾利維亞至從見到阿瑟奶奶開始就一直哭,到現在也沒停,晚飯也不吃而韋燁同樣吃不下。
走過去坐到艾利維亞身旁,看着哭紅雙眼的艾利維亞,異常心疼。
疼她愛她的阿瑟奶奶走了,她在第一世界算是沒有了親人,她父母在第二世界呢?
韋燁心疼地握過她的小手,艾利維亞沒有絲毫抗拒,反而像那次一樣靠在韋燁的肩頭無聲的哭泣。
韋燁似乎回到了當初剛剛認識她的時候,情景也是如此。
韋燁依舊不知該說什麼好,也許讓她痛快的哭泣就是最好的安慰吧。
艾利維亞足足哭泣了一整晚,弄溼韋燁半襟衣裳,而韋燁緊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坐着,一夜無眠。
第二日早上,阿瑟奶奶下葬了並且是火葬。
之所以會顯得如此倉促,那是因爲這裡是一片被地獄黑暗籠罩的大陸,人死了以後要儘快下葬,免得被地獄黑暗氣息所侵蝕,變成不死不活的怪物。
下葬的地點就在村旁的小河邊,那裡早有人用木材搭好了一個五芒星形狀的架子。
阿瑟奶奶被擡着躺在上面,親友們依次往她身上撒花吧,並說一段祝福的話,希望她的亡靈不墮入黑暗而沐浴在七英雄的神光中。
暗黑人不信神佛只崇拜七英雄的。
做完這一切,一個牧師開始念悼詞:“您的生命之光走了一百七十九個輪迴,終於在今天走到了盡頭,但切莫悲傷。您在這一百多個輪迴裡,嘔心瀝血窮盡一生之力,爲暗黑大陸的光明未來,您奮鬥過,努力過,堅持過,您已經盡力了也盡責了也應該安心了。一路走好,願您在另一個世界遠離黑暗,永遠沐浴在七英雄的神光之中。”牧師說完轉向羅姆道:“開始吧。”
這段短短的悼詞比起現實世界近乎長篇大論形式主義般的悼詞,韋燁覺得好多了,最起碼它很嚴肅和沉重。
羅姆接過旁人遞來的火把,走到艾利維亞面前:“母親最疼你,還是你來送送她吧。”
艾利維亞渾身顫抖接過火把泣不成聲,才離阿瑟奶奶不過七八步的距離,對於她來說,似乎有數千萬光年之遙遠:“奶奶,艾利維亞,來送您來了,奶奶走好。”
隨着艾利維亞的哭泣聲,火把投入,火苗頓時騰空而起。
站在火堆旁的艾利維亞,身形搖晃,韋燁一看不對勁,衝過去一把抱住,她倒在韋燁懷裡,昏過去了。
“艾利維亞!你醒醒!”韋燁緊張地想把她搖醒,但被羅姆制止了:“讓她睡吧。”
想想也是,她哭了一天了,誰受得了。
韋燁抱着她回了村。
躺在牀上一臉憔悴本來是紅潤的臉龐和紅櫻桃般的嘴脣,此刻卻變得蒼白與青紫。
看着睡過去,不!昏過去的艾利維亞,依舊眼角的淚水猶如細線般淌出,真擔心她會把身體裡的水分哭幹。
韋燁心大痛,緊握住她的雙手,昏睡中的她好像得到什麼依靠般,身子不自覺向韋燁靠近。韋燁抱住她,坐在牀上讓她睡在自己的懷裡。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流淌,天已黑然後夜已深沉。
半夜艾利維亞突然醒了,發現自己躺在韋燁懷裡,有些不好意思的從他懷裡起身,聲音沙啞的問道:“現在什麼時候?”
“半夜。”韋燁把一塊肉乾和一個水壺塞進她手裡:“吃點東西。”
“我不餓。”
“我餓。”其實韋燁也不餓,雖然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一天多滴水未進粒米未粘,但爲了帶動她,拿出一塊肉乾狠狠咬了一口,做出津津有味的樣子。
看艾利維亞還是不動,猶如失去靈魂一般,像個泥娃娃坐在那裡發呆:“你必須吃點。”
握住起她的手,把肉乾送進她嘴裡。
艾利維亞開始機械式的吃了。
半晌東西好容易吃完,她把水壺遞給韋燁,如魂遊神離一般說道:“睡吧。”
說着看了韋燁一眼,好像欲言又止。
韋燁知道她的心思,頗有些無賴伸出雙手,笑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的懷抱隨時爲你敞開。”
艾利維亞沒有絲毫猶豫與驚訝,一頭扎進韋燁懷裡。
讓韋燁受寵若驚的同時心疼地無以復加,阿瑟奶奶的死,她實在傷到了。
抱着她的韋燁,感覺懷裡的人兒微微顫抖,她又哭了:“說好了不哭的。別哭了好不好?”我說。
“韋燁,我沒家了,再也沒有親人了。嗚嗚~~~”
聽她如此一哭,韋燁頓時心裡泛酸,思念的潮水奔涌而至,再加上阿瑟奶奶的死和艾利維亞這麼一哭,韋燁也不由淚水狂飆:“我也是,沒家沒親人。啊啊啊~~~~”
韋燁也不由嚎啕大哭起來。
貌似我比你還慘呀,在這暗黑世界,我可謂是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無姊無妹無子無妻呀!
好慘呀!!
你最起碼還有父母,雖然不在身邊,但總好過我啊!!
嗚嗚~~~我也哭死算了!!
本來還勸艾利維亞不哭來着,最後變成兩人抱頭痛哭,哭個死去活來。
我恨穿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