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我回到矮人王城,纔剛剛從傳送站踏出來,便看到四處張燈結綵的景象,心中不由大奇,難道是在慶祝戰爭得勝,嗯,有可能。
來到矮人王宮,我先去看了琳婭一趟,一身簡潔黑袍的她就像天真俏麗的小巫女,正在黃泥小訓練場上練習着魔法,幾十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被她的心靈傳動控制着,在一個窄小的區域不斷高速飛舞,劃過各種華麗的軌跡,卻一次也沒有失誤相撞。
光是這一手,就足以讓我自嘆不如了,我雖然也能用心靈傳動,但是至多隻能同時操縱起幾塊,哪能像琳婭這樣,同時控制幾十塊,兩者根本就是有着天淵之別。
雖然身爲大家族的繼承人,她卻從來沒有因此自傲,而是依然戰戰兢兢的不斷磨練着自己,此時此刻,從琳婭那潔白如玉的面龐所微微滲出的汗水,還有那緊抿着櫻脣,一絲不苟的輪廓,都深深讓我爲之着迷。
“琳婭寶貝,真勤快呢。”
悄悄走過去,從背後上下環繞着將琳婭摟入懷裡,我咬着她那晶瑩剔透的小耳朵說道。
被後從後面抱住,琳婭嚇了一大跳,空中的石頭也失去控制嗖嗖的掉了下來,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從她身上涌出一股強大而又凜冽的魔法能量,聽到我耳語之後,才瞬間散去,身子癱軟下來。
乖乖,不得了,我家的小琳婭似乎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呀,感受着那一瞬間爆發出的,讓我也爲之心驚的強大魔法氣息,我不由擦了一把冷汗。
“吳大哥。你怎麼能這樣嚇人呢?”
耳根微紅的琳婭,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在我懷裡將兩隻小手舉起,扯着我地耳朵,淘氣的左右拉扯起來。
卻不知道這種姿勢,讓她本來已經壯麗雄偉的雙峰,更是高聳入雲,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輕輕捏一把。確認一下如此洶涌的玉女峰,究竟是不是這個嬌小的女孩所能擁有,光是這樣隔着衣服看到那誘惑的輪廓,就差點沒讓我直流鼻血。
“琳婭寶貝,那十個老矮子也該回來了吧,結盟事項商量的怎麼樣?”
我在她那帶着微微溼氣的髮鬢上親了一口,少女地汗香沒有一絲苦澀,反而有着一股清雅。如蘭麝香的頂級香水味道,脣口餘香,讓我忍不住將鼻子湊上去,貪婪的吸取着。
“嗯,十位長老回來以後。就立刻召開了會議,當天就通過了結盟事項。”
感受到那股男人的侵略性,琳婭心頭如小鹿亂撞,一邊羞澀無比的對我貪婪的舉動做出無力抗議。一邊還不忘細細爲我解釋到。
原來是這樣,看不出來嘛,到是挺有效率的,不比以前的世界,蓋個章都要十天半月,沒錢還不行。
當然,裡面也有咱地功勞,若不是咱給他們當了好幾個月的牲口勞力。任勞任怨,我想這幫老傢伙絕對不介意回來後洗個澡,美美休息上十幾天再說。
“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完成任務,現在就可以回營地了。”
想到維拉絲她們,我心中的思念立刻就膨脹起來,一發不可收拾,看到琳婭輕輕點頭。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便邁着輕飄飄的腳步往王宮方向走去。
現在就去和那幾個老矮子說拜拜,回老家過年。
瞧我在王座上看到誰了?
老冬瓜圖拉丁。頭帶着頂黃澄澄的,正中央鑲嵌着一顆火紅寶石地王冠,身披着華麗的真皮茸毛披風,手握着一把黃金權杖,正兩腳懸空的坐在王座上,活像一個志得意滿的大冬瓜。
“老圖呀,老穆去哪了?”
我毫不掩飾地用看馬戲團一般的嬉笑目光看着圖拉丁,左右張望着問道。
“他呀,哼哼……”
圖拉丁臉色一沉,嘴角撇過一絲陰冷笑意。
“先不說這個,人類,你現在應該稱呼我爲圖拉丁陛下,偉大的矮人王圖拉丁陛下。”他高指着手中的黃金權杖,正經八百的面容散發出一股王八之氣。
很可惜,我一向是免疫此類氣勢的。
“哦,你什麼時候當上了矮人王?老穆呢?”
我不由大奇,看圖拉丁一身華麗又滑稽的皮囊,除了矮人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如此滑稽的裝扮。
“他,哼哼……”圖拉丁臉色越發陰冷,目光之中透露着歹毒。
“我已經乘着他虛弱,把他給扔進糞坑裡淹死了,現在屍體還掛在城門上呢,從今以後,我就是矮人王了,哇哈哈哈——”
說着,他張狂地從王座跳下來,高高在上的展開雙臂,放聲狂笑:“愚蠢的人類呀,你知道的太多了,就和那個老不死的一起下糞坑去吧。”
靠!
當我正猶豫着是不是將這個貌似篡位成功的得意忘形的老矮子,學他老子一樣扭成真正的大冬瓜地時候,一道黑影從王座後面地帷幕竄出,凌空一腳抽在圖拉丁的臉上。
這可憐地老矮子,張狂的聲音還在大殿裡迴盪,人卻真如冬瓜一樣從高高的階梯上滾下來,滾呀滾,一直滾,恰恰滾到我的腳下。
goodshot!
我精神一振,虎軀一震,頓時猶如國足附身,全身機能暴漲百倍,眼睛剎那間進化成多功能掃描儀,一個十字準星不斷在圖拉丁身上掃描着,尋找最佳受力點,大腦突然傳來嗶嗶兩聲,準星已經鎖定好目標,我不再遲疑,虎吼一聲,腳跟朝圖拉丁的襠下踢去。
國!足!版!霸!氣!純!爺!們!踢!
隨着悲壯的慘叫聲起。圖拉丁再次化身爲冬瓜國王,從階梯逆行滾了上去。
“踢得好!”
襲擊圖拉丁的黑影大聲喝道,說着來了一個大鵬展翅,左腳尖點立,右腳高高向後擡起,就像芭蕾舞裡翩翩起舞的……大肥鵝一樣,準備給予穆拉丁最後一擊。
“碰——”
關鍵時刻,圖拉丁回過神來。在黑影的右腳踢下來之前,滾動的身體一個橫轉,一腳掃過黑影單腳立地地左腳尖,兩個人頓時滾作一團,扭打了起來。
穆拉丁:“你這王八蛋剛剛在說什麼?!”
圖拉丁:“對,我是王八蛋,王八生的蛋,你這老王八。滾你媽的。”
穆拉丁:“我媽還不是你奶奶!我這個生兒子沒屁眼的傢伙!”
圖拉丁:“你纔沒屁眼,你全家都沒屁眼!”
瞧瞧,多彪悍,多傻帽的對話,這兩個傢伙真能勝任矮人王嗎?
“好了好了。你們這兩個沒屁眼的就不要在客人面前獻醜了。”
十大長老陸續從帷幕走出來,從容淡定的從扭打不止的國王兩父子身邊經過,還不忘即興踹上那麼幾腳。
等十個長老在左右兩邊地座位上坐好,穆拉丁和圖拉丁的父子之爭纔算罷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冷哼一聲,齊齊擠在中央的王座上,好在王座夠大,同時並列擺放兩個冬瓜並不成問題。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摸不着腦袋的看向大長老,所有人當中,也就他比較正經一點了,當然,也只是比較而已。
“咳咳。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的商議,都覺得穆拉丁不適合矮人王這個位置,所以就把他一腳踢下去了。”
是這樣啊,我恍然大悟的一笑。
如果這番話放在其它國家,其它人身上,肯定是一場軒然大波,就如同當年小茉莉鼓動我篡她老爸地位置一樣。可是在矮人族這裡。卻給我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反而應該說是成全了穆拉丁纔對。
在矮人族。在人人嚮往自由,尋求鐵匠最高境界的矮人世界裡,矮人王這個位置,絕對不是什麼好康的東西。
“圖拉丁他答應嗎?”
我看着一臉昂首挺胸,像驕傲的大公雞一樣地圖拉丁。
“這還是圖拉丁自己提出來的。”大長老呵呵笑道。
“哼,我只是老早就想試試矮人王這個位置,究竟是什麼滋味而已。”
圖拉丁得意洋洋的挑着指甲,突然一掌將他老子拍下王座,兩腳在王座扶手上高高一翹。
“好了好了,繼承儀式也差不多了,吳凡閣下,我知道你是想來告辭的,但是不介意多耽誤一點時間,參觀一下我們矮人族地王位繼承儀式慶典吧。”大長老盛情邀請道。
“樂意之至。”
我含笑應着,心想原來外面的那些張燈結綵,是爲了繼承儀式而準備的。
寬闊的王城大道上,圖拉丁依然是那副滑稽的國王打扮,被衆多矮人戰士圍在中央,得意洋洋的向兩邊歡呼喝彩的矮人居民們揮手示意。
幾十米寬的大道,也被熱情地矮人居民圍個水泄不通,只留出不到五米的過道,甚至連兩邊房子的陽臺,窗口,屋頂,樹上,都站滿了矮人,咋一看,還以爲來到了矮人的海洋。
這些矮人也給予了熱情的歡呼,將剛剛摘下來的花瓣撒向街道中央,不過我看他們的眼神,分明是寫着:誒,居委會大媽換屆了!
繼承儀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我拉着琳婭地溫潤小手,跟在後面,打起了哈欠,就這樣遊行一次就算完成了嗎?不是太單調點了嗎?
眼睛骨碌碌一轉,我悄悄撥開人羣,在圖拉丁耳朵嘰裡咕嚕一陣,他立刻恍然大悟地點起了頭。
於是,在廣場中央大臺,圖拉丁的就職居委會大媽演講儀式上,這廝譁衆取寵地扭着屁股走上臺,拿起魔法擴音器咳嗽幾聲,將我給他的臺詞默默悼念一邊。然後大聲說道。
“正所謂,深夜有福利,別以爲這樣你們就贏了,一個能跳的都沒有,跳舞什麼的最討厭了,今天,在這個偉大地時刻,我。偉大的新任矮人王圖拉丁,就爲大家表演一舞,以圓夢上次的遺憾。”
上次的遺憾,指的自然就是矮人王城出擊,圖拉丁在上面風騷表演的那次,最後的壓軸表演還未開始就被人拖下去了,他一直覺得很遺憾,因此。圖拉丁現在要表演的自然是……
某人自創地芭蕾草裙舞。
隨着怪異的音樂聲響起,圖拉丁扭着五短三粗的冬瓜體型,隨音樂擺動起來,一邊踮起腳尖,繃直雙腳。如同天鵝般“優美”的旋轉跳躍着,雙手還要做出波浪形的搖擺招展。
啊!瞎了我的狗眼!!
我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肚子,無力的跪倒在地。好惡心,真的好惡心,比一個硬朗高大地壯漢跳軟綿綿的舞蹈更噁心,比漢斯的體毛還要噁心,我實在受不鳥了。
一邊的琳婭也是笑得不行,將頭伏在我的背上,全身顫抖不止,忍地很是難受。
“壞蛋吳大哥。這真是你發明的。”吐氣如蘭的聲音,輕輕在我耳邊耳語道。
汗,升級成壞蛋了嗎?我點點頭,將耳朵湊上去,想讓她的香氣再吹上一吹。
“好……好……”
繼承了奶奶拉斐爾地舞蹈天賦,琳婭這個舞蹈大師,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只能好個不停。
“好啊!!”
在我們旁邊。大長老驚歎的聲音傳來。
“高貴而不失熱情。幽雅與豪邁並重,圖拉丁這是打哪學來的一手?”
我和琳婭同時無力的軟癱在地。
“不如就將它列入我們矮人的風俗裡面。讓每個矮人都能學到吧。”三長老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這個法子行,不過要小心,只能在內部學習,避免讓其他種族,尤其是精靈族偷師,等它被整個大陸所承認是我們矮人族的舞蹈時,才能公開。”
四長老地版權意識很強。
“……”
我和琳婭面面相窺,看來種族的不同,還真造成了審美觀的巨大鴻溝呀。
第二天,在矮人王城的邊境,穆拉丁身披流浪者披風,腳穿流浪者皮鞋,手上套着流浪者皮套,背上揹着流浪者包裹,頭頂帶着流浪者斗笠,背影充斥着流浪者的滄桑。
我說,你究竟對流浪者執着到什麼程度呀混蛋!
他微微擡起頭,從流浪者斗笠的陰影之中,流浪者特有的銳利而滄桑的目光一閃而過。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你們,回去吧。”他招了招手,身形孤單,聲音冷酷,就像無情地劍客。
“切,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在家裡跪着哭着求着我來送行。”
圖拉丁很不給面子地在我耳邊小聲說道,音量剛剛好是大家都能聽到的程度。
“是呀,他昨天也來我家,說什麼也要我爲他送行,還將眼淚和鼻涕抹在我衣服上。”身後地大長老如是“小聲”對其他長老說道。
“什麼,你也是這樣?”二長老頓時驚奇。
“我也是,看這老頭實在可憐不過,才勉爲其難的抽出時間。”三長老也湊了上來。
“我的也是這樣。”
“我的也是……”
衆長老紛紛交流意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穆拉丁這老冬瓜,昨天一把淚水一把鼻涕,死皮賴臉的讓他的兒子和十個長老爲他送行。
得出結論以後,我們紛紛用憐憫的目光落看着穆拉丁。
“老穆呀,你怕寂寞你就說唄,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呢?我們不知道,又怎麼知道要來爲你送行呢?我們不來爲你送行,又怎麼知道你寂寞呢,不知道你寂寞,又怎麼……”
最囉嗦的九長老滔滔不絕的說道,觀其語言,竟然連成首尾銜接的陣勢,如果不打斷的話。恐怕能一直循環到他渴死或者我們被煩死。
“咳咳,老穆呀,這一去,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們準備了一些餞別禮……”
大長老連忙打斷了九長老,上前幾步拍了拍一臉呆滯的穆拉丁的肩膀。
穆拉丁連忙臉色一正,心想期待已久地時刻終於來臨了,我昨天求爺爺告奶奶。還不是就是爲了等你們這句話嗎?
“咳咳,這個……怎麼好意思呢,不過,竟然大家盛情難卻,我也就勉爲其難的收下吧,金幣呀寶石什麼的,那就太見外了,隨便給點更值錢的東西就行了。”
“放心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會和你將什麼客套的。”大長老掏出一個灰不溜丟的袋子,在裡面掏了陶,在穆拉丁希翼的目光中,拿出……
一條水靈靈的青瓜。
“老穆。拿去吧,省着點吃,起了鄉愁地時候,拿出來添一添。就會好過多了。”
“好……好,謝謝……”
穆拉丁虎目含淚的看着大長老,將希翼的目光落到其他九個長老身上。
“哦,忘記了,這是我們十位長老共同的心意,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誒,老穆你哭什麼呢?大男人的。哭什麼勁,我們都知道你很感動,但是也不用那麼誇張嘛。”
十個長老湊上去,圍住穆拉丁,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藏鋒,呈強勢圍觀毒舌指點之勢。好不容易纔將穆拉丁的淚水止住。
“老頭子。老媽也託我將這玩意送給你。”
說着,圖拉丁掏出一個鑲嵌着金花寶石的華麗布袋取出。裡面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世上只有妻子好呀,這一刻,穆拉丁老淚縱橫。
“你看,裡面裝地是一些我們從王宮裡面精挑細選的泥土,等你什麼時候想家了,就打開來聞一聞。”
說着,圖拉丁打開口袋,露出裡面的黃土,黃土中還參雜着不少草根和碎石,可見“精挑細選”這一詞根本就是扯淡,分明就是隨便亂抓一把,說不定裡面還有夾雜着乾硬的鳥糞呢。
穆拉丁淚流不止的伸出手,正欲接過袋子,卻不料圖拉丁將手一手,朝他翻了個白眼。
“這個袋子,可是老媽給我地辛苦費,想要的話自個拿袋子裝。”
於是,穆拉丁淚流滿面的拿出一個打滿補丁的破袋,看着圖拉丁將寶石袋子裡地泥土草根碎石全部倒入裡面,久久哽咽不能自語。
“老穆呀,我這也有點餞別禮……”
我話還沒說完,穆拉丁就飛也似的撒開腳步離去了,他已經再也承受不起打擊了。
怎麼回事?我看起來像是比十個長老和圖拉丁更吝嗇的人嗎?看着穆拉丁倉皇逃去的身影,我憤憤不已的將穿了五年多的襪子收起。
其實,我一直想吐槽他背上揹着的包裹,話說他不冒險者嗎?物品欄呢?
送走了穆拉丁以後,我們也沒有理由繼續在矮人王城逗留下去了,帶着琳婭和菲妮,花了兩天功夫趕回羣魔堡壘,本來想立刻回去,不過想到這裡面認識不少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空再來羣魔堡壘,還是打聲招呼再說吧。
於是,我們在旅館多逗留了一天,我則是乘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起來。
很快,我就見到了目標a,他現在的副職,實在太好認了。
奧斯卡,那高碩的身影,正被小孩們團團圍住,他的左右肩膀各坐着兩個小孩,展開雙手,手臂上又各自坐着四個小孩,圓圓的光頭上竟然還坐了一個,儼然一副孩子王的模樣。
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馬,簡直就是對體格高壯的野蠻人的最好寫照。
羅德死後,這傢伙就接過了他地責任,成爲了羣魔堡壘裡地孩子王,相比瘦弱陰森的羅德,奧斯卡這種大塊頭顯然更合小孩,特別是那些夢想着成爲冒險者地男孩的胃口,所以這廝以羅德的好兄弟地名義,很快就和孩子打成了一片。
“奧斯卡叔叔。羅德爸爸呢,他去哪了?”
坐在奧斯卡頭頂上,只有四五歲還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問道,顯然還不知道“死”究竟代表着什麼。
“他呀,他去了一個幸福的地方,所以託我來和你們一起玩。”奧斯卡笑着朝頭頂上的小男孩儂了儂嘴。
“我以後還能見到羅德爸爸嗎?”小屁孩有股倔強,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當然能。只要貝爾當個好孩子,以後肯定能再見到你的羅德爸爸。”
小屁孩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貝爾一定會乖乖聽話,當個好孩子地。”
頓了頓,這個不安分的小屁孩再次嘰歪:“我們管羅德叔叔叫爸爸,叫奧斯卡叔叔,就叫媽媽,好不?”
“只有這個絕對不行!”奧斯卡臉色一僵,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哈哈哈……奧斯卡媽媽。奧斯卡老大當媽媽羅……”一旁三兩圍觀的冒險者,抓住了這神來一句,立刻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喊道。
“你們這幫混蛋。”
奧斯卡恨得牙齒直咬,若不是現在肩膀手臂上坐滿了孩子,行動不便。他早就狠狠撲上去了,冒險者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你們錯了。”
我突然排開衆人,大聲說道。
“吳凡老弟……”
奧斯卡虎目含淚,心想關鍵時刻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哇!
“你們看。奧斯卡哪裡有媽媽的樣子?”
說着,我捏起奧斯卡的下巴,像挑揀豬肉一樣,轉在轉去,搖上搖下,供圍觀衆人觀賞。
雖然不是很爽,但是奧斯卡還是忍了,只要能還自己一個清白之身。
“的確不像。”
衆人紛紛沉思。只覺得心頭籠罩着一層迷霧,答案就在迷霧對面。
“那吳凡老弟,你說像什麼?”一聖騎士大聲起鬨。
“這個嘛,”我深沉地看了大家一眼,緩緩從最終吐出兩個字。
“奶媽。”
明明只是改了一個字,衆人卻有一種撥開迷霧豁然開朗的感覺,眼中精光爆發。
“沒錯,就是奶媽。”
“奧斯卡奶媽。哈哈——真他爺爺的溜口!”
“你這混小子……”
奧斯卡怒目。本來以爲來了救星,沒想到卻是殺星。頓時暴跳如雷,蹬着我大聲怒道。
“奶你妹呀!!”
“妹汁,我所欲也。”我虛擺着雙手,作風度翩翩狀。
奧斯卡頓時絕倒。
自此,奧斯卡奶媽的大名正式傳開,而後來,因爲奧斯卡就要離開羣魔堡壘,不甘心這些孩子失去照顧,所以便破罐子破摔的成立了奶媽聯盟。
當天所有圍觀過他地冒險者,都被他強迫加入聯盟,冠以奶媽名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唯一讓這個奶媽聯盟創始人遺憾的是,奶媽一詞的罪魁禍首,他一直沒能抓到,不過,他依然用心險惡地在聯盟創始人的牌位上,將某人的名字和羅德的名字擺到同等位置,自己這個真正創始人卻放到他們下面,這已經是後話。
第二天,旅館裡面……
整個羣魔堡壘認識的冒險者我已經全部打過招呼了,至於那些外出歷練的,也無法等到他們回來,這樣一來,也算是沒有了遺憾,可以開開心心回去了。
“菲妮,你現在怎麼辦?一個人回庫拉斯特嗎?”
現在手頭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處置眼前這隻僞娘了,說是處置,還不如說拋棄,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哼哼……
“喵嗚~~”
菲妮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呻吟着,拉聳着腦袋,似乎依然對我當初所說地“空間亂流”念念不忘。
“好吧,我送你回庫拉斯特一趟,這總行了吧。”我頭疼的捂起了額頭,因果報應呀。
“喵嗚~~”
即使我這樣遷就,她依然精神不佳。像一隻幾天沒進食過的小貓。
“你究竟想怎麼樣呀混蛋!”我拍案而起。
“喵~”
菲妮精神一振,立刻從桌子上立起,正襟危坐,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就等你說這句話了”。
“我也想回羅格營地去看看喵~~”她用希翼的目光看着我,後面仿若有一條貓尾巴在搖啊搖。
“這個,你爲什麼突然想回羅格營地了?”
難道她在羅格營地有什麼親貓……不,是親人,又或者是志同道合的同類。想想生活了五年多的營地竟然也隱藏着僞娘這種稀有動物,我就一陣毛骨悚然。
“表哥你忘記了喵?再過不久就是神誕日呀喵~~”
我一拍腦袋,頓時想起,想想離上次神誕日已經過了將近三年,地確已經差不多是下一個神誕日的時候了,自己怎麼就給忘記了呢。
“聽說神誕日營地會很熱鬧喵,我一直想去看一看。”菲妮兩隻大眼分明閃爍着新奇地目光。
“庫拉斯特沒有什麼活動嗎?”
“有是有,肯定沒有營地那麼熱鬧就是了喵。”
我哦了一聲。有些理解菲妮地話,就像中國人過春節一樣,鄉村總是比城市要熱鬧的。
“啊,本來說好最多兩個月之內,就將你還給歐娜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我一拍額頭,突然想起當日許下的諾言。
“你就不怕你家歐娜擔心嗎?”
“表哥,你現在纔想起喵?我就想着,要是等表哥你想起這件事。早就已經晚了,所以放心喵,我早已經寫信跟歐娜解釋了。”菲妮憐憫的看了我一眼。
嗚嗚,我被憐憫了,竟然被一隻僞娘生物給憐憫了,而且還被憐憫地毫無脾氣,真是可悲呀。
算了,反正現在優化遠程傳送陣也不需要消耗多少寶石。多菲妮一個不多,少菲妮一個不少,讓她在神誕日逛逛又如何,以她的悲劇帝光環,說不定又能生出許多有趣的事情呢。
帶着險惡的用心,我點了點頭,然後將得這隻意忘形的撲過來的僞娘一腳踢開。
下午,我們來到法師公會。用自己長老的身份啓動了遠程傳送站。
無盡的時空海再次出現。那種坐高速電梯地失重感,無論多少次。都不會讓人喜歡,看來有時間的話,得建議吝嗇鬼改良一下遠程傳送的舒適度才行。
光芒驟然一閃,亮得有些刺眼的潔白天空,無暇的雲朵,遍地地綠草芬芳,這熟悉的家的感覺,再次將自己籠罩,從灰暗的羣魔堡壘回到營地,就宛如從地獄來到天堂一樣,心中洋溢着一股激動。
從傳送站裡走出來,我仰着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地空氣,迎向天空那明媚的陽光,真想找片柔軟的草地躺下去,在這太陽底下,在這草原的芬芳包圍中,任那和煦的暖風吹拂過,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
剛從傳送站裡出來,我就回過頭,緊緊的盯着傳送站,琳婭大概知道我在等着什麼,柔柔一笑。
“吳大哥,我先回去一趟。”
“不和她們見上一面嗎?”
我伸手輕輕揉着她那微微波浪形的墨綠色髮絲。
“不了,有點……還沒做好準備,放心吧,沒問題地。”她溫柔的順從着我的手,擡頭嫣然一笑,那笑容彷彿是草原上的第二個太陽。
“也好,那琳婭寶貝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現在自己的急切心情,待會可能會冷落了琳婭,所以也沒反對。
琳婭這細心的小妮子,走之前,還將菲妮和傳送站的法師和士兵都給勸走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我心中不由一暖,有這樣善解人意地女孩子喜歡,還有什麼不知足?
片刻之後,傳送站亮起了白光,看着幾道熟悉倩影地輪廓,慢慢浮現在傳送陣裡,我心裡竟然有一種龐大的喜悅和期盼,以至於窒息地感覺。
羅德對我的感觸是巨大的,這三四個月對我來說,無疑比三四年的時間還要長。
當然,激動歸激動,男人的矜持還是要有的,咱要有風度,像這樣展開雙臂,讓女孩們灑淚撲入自己的懷抱,不是很好嗎?
我閉上眼睛,張開雙臂,等待着那激動人心的一刻到臨。
“噗——”
這……這是什麼?
下一刻瞬間,我像被一輛高速卡車給撞上了般,肺裡的最後一絲空氣都被擠了出來,瞠目噴了一口氣,身體直直被撞飛,從傳送站臺高處飛了出去。
直線撞落到草地上,強大的衝擊力甚至讓我的身體在地上撞出了一個小坑,打了好幾個滾,我才控制住勢頭,深深呼吸一口氣,將肺部裡被壓縮到極致的空間填充過來,抱着懷裡的纖細的女孩,心中暗自苦笑。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人間大炮?
“嗚哇~~小凡,我好想你呀!!!”
懷裡的輕飄飄不明發光物體,下一刻哇的一聲就放聲大哭起來,而且哭的十分沒有形象,淚水和鼻涕流了一臉,還一個勁的往我身上亂拱。
喂喂,我剛剛新換上的衣服呀,就等給你們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你這小傢伙怎麼能這樣,還擦?
不單如此,還猛地用着急的小玉鼻在我身上亂嗅,咳咳,雖然我很喜歡對你們做這樣的事情,那是因爲你們很香,並不代表喜歡被你們這樣做呀,你想在我身上聞到什麼?前天洗澡時殘留下來的肥皂味?
最後,狠狠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我靠,你是在鑑別什麼嗎?是在用牙齒測試我的口感以確認我的身份嗎?
愣愣的抱着將我摟得幾乎透不過氣來,不斷在自己懷裡小貓似的廝磨着,口裡喃喃重複喊着我的名字的小笨蛋,我心中不由一疼,又是溫暖。
將那張小花貓似的俏臉擡起,我凝視着那雙隱藏在銀色眼眸底下的無助和狂喜,不禁輕輕吻了上去,那闊別已久的柔軟嘴脣,幾乎讓我的心融化掉。
深情擁吻中,小傢伙白光一閃,靈魂中傳過來一道熟悉的悸動,竟然是直接將自己融如我的靈魂裡面,合二爲一。
或許,這才能讓她真正感受到我的存在吧,感受着和自己靈魂相融的另一靈魂,像一塊乾枯的海綿似的,貪婪的吸收着我對她涌出的憐惜和愛意,我的愛無盡,她也似無底洞一般瘋狂吸收着,心裡就不禁想到,這幾個月她究竟是怎麼走過來。
我既喜於她將我當成唯一的精神支柱,這能讓我身爲男人的佔有慾得到巨大滿足,卻又憐於她將我當成唯一精神支柱,因爲這樣的她,實在太可憐,太可憐了。
感受到小幽靈的靈魂逐漸穩定下來,我擡起頭,看向另外幾個讓我魂牽夢思的女孩,她們盈盈的從傳送臺上走下,含笑看着我和小幽靈。
沒有人會嫉妒小幽靈,只要知道她以前的遭遇,只要瞭解她現在的想法,對於小幽靈,衆人心中,除了愛惜,還是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