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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皚皚白雪覆蓋的草原,朝陽初升的第一抹亮光。
遙遠,遼闊,冰冷,刺眼。
並非第一次交手,我知道瓦爾特的劍不能用眼睛捕捉,當那一抹亮光剛在你的眼膜上反射出來時,劍已經刺入了心臟。
快,非常快,即便在四翼強者這個層次,也是作弊級別的速度。
如何捕捉他的劍軌?
答案是——用心去感受……纔怪呢混蛋,心確實可以感受到,當劍刺入心臟的時候,會發出很疼的聲音。
真正的答案是————
熊掌!
一雙驟然伸出的熊掌,拿出拍蒼蠅的架勢在空氣中啪一下一合,那一縷朝陽的亮光,便被牢牢捕捉到了。
【瓦爾特大叔,你好弱啊。】
面對着不足一尺的那雙猙獰眼目,同樣兇狠的倒三角熊眼,投去了調侃目光。
實力壓制到五成是一種什麼概念?
就等於是說,我的六重焰拳,只能使出三重的程度!
什麼,不是?錯了?
可惡,這可是我自信滿滿的算法。
總而言之,你讓我把實力壓制到五成,我大概連拳頭都不知道該怎麼揮出去,彆扭的很。
瓦爾特的人生經歷更加豐富,有過各種各樣的體驗,被吊打,被壓制,被囚禁,被嫌棄……一路從熊孩子成長到熊中年,坎坷的龍生道路上寫滿了各種普通人遙不可及的悲劇。
所以五成實力拿出來戰鬥,顯得相當的熟練,但也正因爲熟練的讓人憂傷,才能讓我真正感受到五成實力的真實度。
換做以往,哪怕放水,這一劍我也是萬萬不敢用熊掌去接的。
這種恰到好處的自信和壓力並存,感覺拼盡全力的話說不定能贏的限制,讓我內心不禁再次讚美白龍小姐姐的英明。
“小子,五成的力量可不代表只有五成的戰鬥力。”
隨着瓦爾特嘴角咧開一抹邪惡笑容,掌心的劍刃化作空氣似的消失,從熊掌的內側再現,瓦爾特保持着下劈的攻勢,嘶拉一聲,在胸口留下一道血肉翻滾的巨大傷口,也在我剛剛燃起的自信上面同樣割下一道裂痕。
得勢不饒人,下劈緊接一個上挑,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完整的V字,確實棕熊的胸口是有一撮V字型的白毛,但我可不打算用瓦爾特的劍去實現,千鈞一髮間閃身後撤,躲了過去。
盯了盯他手中的大劍,我就知道有貓膩,以前一直藏着掩着,現在終於露出了真面目,竟然可以化實爲虛,穿透實物,無法阻隔招架麼?
面對這種詭異武器,只剩下躲閃這個選項?
等等,我小機靈的腦袋一轉,他穿透的時候,我也能穿透呀,所以我需要一把武器,再不濟拼個兩敗俱傷,雖然你是巨龍,但我對自己的一身熊皮更有自信。
熊掌一擡,久違的鹹魚劍扛在了肩膀上。
“快看了,竟然是一條鮭魚,這真的是熊嗎?真的是熊嗎?哈哈哈哈!!!”
老岳父的禁言術又不管用了,不止一頭巨龍投影指着鹹魚劍和布偶熊的完美搭配,捧腹大笑。
然後,只聽見笑聲似被硬生生掐到了般,數十座劍峰上的投影跟着消失。
禁言退羣斷網一套帶走,老岳父年輕時或許也是個狠角色。
卻是沒想到,老岳父也很爲難,本來沒什麼,他都差點笑出豬聲了,結果至高龍神冷不防冒出,一嗓子魔音灌耳震的他咬着舌頭。
那些開口的,尤其是笑出聲的傢伙,豈止是斷網一套帶走,全送去龍墓反省了,要是不能寫出十萬字的悔過書,直接關到嗝屁,就地火葬一條龍服務。
還好還好,我沒笑出來,至高龍神大人又是玩哪齣戲,不過是笑幾聲罷了,至於麼,至於麼,哈迪捂着隱隱作痛的舌頭,五臉懵逼。
目光漫不經心的回到戰場,哦,已經打上了,瓦爾特那小子,我得盯緊他才行,要是敢像上次那樣多使出一分力,可就別怪我毀約了。
交錯的劍芒,將一座座劍峰斬斷,肆虐的能量風暴,將大地深耕出無數道溝壑,狂暴暴虐的餘波襲來,到了哈迪面前,卻像一粒小石頭掉進了大海,被淹沒的無影無蹤。
歸根究底,如此激烈的,讓其他巨龍也看的津津有味的戰鬥,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跟小孩子打架沒什麼區別。
空間躍遷會了麼,不會還不好好在家裡練,學人出來打架鬥毆?
只不過,他忽然察覺到,場景的恢復速度竟然開始跟不上兩人戰鬥的破壞速度了,於是老岳父淡定伸出指頭,在空氣上連續輕點幾下。
堅固+1+1+1+1+1+1
“哈!!!”
“喝!!!”
又一座劍峰被斬斷,數百丈的峰頂從天墜落,兩道激戰正酣的身影發出怒吼,手持大劍(魚),各自從峰頂的兩側向對方奔襲,將武器高舉。
鏘————
預料中的,峰頂被輕易切割,兩把武器在無數的碎石中再次交織,迸出激烈火花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劍尖,以及魚頭,只沒入了巖體一半,便再也無法深入,於是乎,兩位熱血上頭的選手就像是被高速急停的敞篷車甩出去似的,帶着強大的慣性狠狠撞在山峰上,身體鑲嵌在裡面,意識動彈不得。
腦子裡全是???
咋回事,剛纔還跟豆腐似的石頭,怎麼就忽然砍不動了?
因此,激烈到讓客人們眼花繚亂,根本跟不上節奏的戰場,也忽地陷入了詭異平靜,看到這一出意外,大家也都滿腦子的???
這算是……即興表演?巨龍式幽默?吳師弟演的還挺投入挺拼的嗷,好好一張熊臉都擠壓變形了。
“這臭老頭子,盡是做些多餘的事情。”深知這種變化是誰造成的瓦爾特,擦乾鼻血,掰正下顎,咬牙切齒的叨叨着。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來不及疑惑石頭好好的爲什麼忽然變硬了,不僅是石頭,這個世界好似也出現了鉅變,景色還是原來的景色,但是空氣變得極度粘稠起來,就像是周遭的重力陡然增加了千萬倍,同樣的力度揮出一拳,完全就是在做慢動作的感覺。
“有空發愣,不如好好選一選哪種死法!”瓦爾特的戲謔聲,比他的大劍遲了一秒逼近,鹹魚劍下意識在身前一橫,將其格擋下來。
好快,這傢伙爲什麼還能這麼快?
目光和瓦爾特對上,那雙殺紅了的雙眼,以及憋紅了的脖子,告訴了我答案。
無他,全力以赴而已。
就在這時,他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得逞的快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似真而假,以假亂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半真半假,真假不分,年輕人啊,你還是大意了。
糟糕!
我心裡大叫一聲不好,果不其然,手中的鹹魚劍壓力陡然消失,如同一根繃緊的彈簧忽然鬆開,下一瞬間,瓦爾特的大劍穿過鹹魚劍斬入胸口……
然而並沒有。
反而是鹹魚劍帶着慣性力道,一個橫掃將瓦爾特重重砸落在地。
反轉太多,以至於我一時忘了痛打落水狗,看着瓦爾特仰躺在地,吐出一口老血,不知道是傷的還是氣的。
這到底是怎麼肥事?
瓦爾特震驚的連腦海都產生了肥音。
爲什麼我的大劍未能穿透對方?
雖然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但對方可都是高級神器,甚至是接近超神器的存在,極高的能量立場,導致自己的劍在化作虛無穿過對方以後受到劇烈影響,沒辦法第一時間凝實。
但那只是一條鮭魚啊!
這年頭,鮭魚都能成精了?
不僅是瓦爾特,其他人也看呆了眼,包括老岳父都被口水嗆了一下。
“啊這……”
大師兄二師兄面面相覷,託堅固+1的福,他們總算能跟上四翼強者的速度和招式,內心正激動着,恨不得將眼珠瞪出去看個明白,結果又上演了一出年度相聲金獎。
這是演吧,這絕對是在演吧?
“莫非,竟然是吳師弟佔據了上風?”
“這可說不定,瓦爾特那小子還沒拿出真本事。”壓下驚訝的老岳父哂然一笑。
雖然他希望看到瓦爾特出糗。
但是他更恨不得能看到搶走自己女兒的臭蟲人類去死。
兩兩相比,先是瓦爾特出糗,然後絕地大反擊一波將傻女婿帶走,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劇本。
現在,非常滴完美!
“沒想到,你身上還有這麼有意思的東西,大意的是我纔對。”緩緩從地上站起,瓦爾特將大劍反握擡高,鏘一下收入腰間消失。
“我得承認,一直以來是有點小看你……不,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這是我的失誤。”
兩手空空的瓦爾特,擡起頭,一雙無喜無怒的青白豎瞳,正對上我的眼神,心裡頓時一緊,有股子無來由的被天敵盯住的束縛不安感。
這樣的瓦爾特很不對勁,要麼高傲不羈,要麼戲謔輕蔑,要麼猙獰暴虐,感情總是毫不遮掩的豐富多變,像這樣的,面無表情,滿臉寫着認真和嚴肅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說不定也是最後一次……啊喂,爲什麼到了這種時候還要吐槽自己!
吼吼吼吼吼吼——————————!!!!!!
毫無預兆的一聲仰天龍吼,以瓦爾特爲中心,加固了千百倍的地表,依舊被他身上爆發出的可怕風暴擠壓,撕碎,衝擊,變成一個直徑數千米,佈滿了蛛網裂紋的大坑。
大坑中心,那個浪子面孔的瓦爾特,半遮半隱於飛揚的塵埃之中,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衣服裸露出的身體,佈滿了彷彿寶石一樣,整齊,密實,光滑,璀璨的白色龍鱗。
以及人身。
龍頭。
利爪。
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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