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袍的女醫師如長蛇一般,她步法專業而詭異,卷着威廉領主的身體向屋內滾來,陳咬鋼正在思考她的真實身份時,一男一女就滾上了壁爐前的精織地毯。
威廉領主被女醫師纏弄得心血激盪,手忙腳亂之間人已經躺在地上,那女醫師騎在他的腰上,雙手往他胸口伸來,彷彿要把他的心臟掏出來一般。
只聽得刺拉一聲,威廉領主的領口被女醫師用力撕開,雪白的領花被一把揪走,那女醫師沉沉地匍匐在他的胸前,充滿誘惑地笑道:“你穿得這麼多又不願意脫,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快活?”
威廉領主想把女醫師推下去,卻被女醫師一把捉住了手腕,一個勁地往那豐腴的事業線上蹭,讓他不滿道:“胡鬧,誰允許你對我動手動腳的!”
女醫師不慌反笑,將胸前的裹料一扯,一件華美的開胸貴族長袍,便露在外頭:“你允許我動手動腳的喲~”
威廉領主非常驚訝,慍怒道:“你怎麼穿黛安娜的衣服?”
女醫師深邃地笑着,兩眼深處閃爍着粉紅的光芒:“既然要追求刺激,就必須得跨越禁忌!”
威廉領主虎軀一震,着火般的心跳加速,觸電般的四肢麻亂,死死地屏住一口氣,差點沒把他給憋死。
直到女醫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動作平緩忽然平緩下來,威廉領主才大喘一口氣,雙眼直直地盯着女醫師。
“你好騷啊……”
兩隻烏鴉悄悄扭到窗檐外,在夜色的掩護下,烏鴉的羽毛就是天然的保護色。
若非有心理準備,預先在大腦中準備好了烏鴉的造型結構圖,否則誰都很難發現兩隻烏鴉在偷窺。
“阿呱,你說那女醫師可能是女伯爵嗎?”
“?”
然而陳咬鋼的烏鴉小夥伴並沒有什麼靈智,只是歪着腦袋看向他,無法理解如此複雜的思考行爲。
陳咬鋼搖搖腦袋,趁着裡面有了動靜,再繼續往裡看:“不對,儘管女醫師的行爲舉止非常專業,但血腥女伯爵本人絕對不可能這麼下作。”
“雖然女伯爵在劇情線上是個反派角色,但女王畫風的人,是不可能這樣出賣色相的,除非異界的女伯爵換人設了……”
威廉領主想要推開醫師:“放手,我就是想找快活,也不會在黛安娜的房間裡這麼做。你這,唉!快走開!”
女醫師卻不依不饒地糾纏不放:“昨天你在牀上可不是這樣說的,今晚你就變心了?”
威廉領主瞪大眼睛:“你這女人……怎麼如此霸道!”
女醫師邪邪地怪笑道:“呵,威廉大人,你認爲這就叫霸道嗎?我不僅要穿黛安娜的衣服,我還要睡進她的房間,當着她的面,吃掉她的男人……”
接着,女醫師匍匐到威廉領主的耳邊,用細嫩的舌頭挑逗着他的耳朵:“你能用語言欺騙我,難道你能用語言欺騙你的身體嗎?你難道感覺不到身體某些部位的變化嗎?”
看着威廉領主發黑的臉色,女醫師的笑聲更加猖狂:“承認吧,那個女人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只要你願意換一個更出色的女主人,讓她來輔佐你統治索斯坦姆,不比什麼都好嗎?”
威廉領主望着牀頭沉睡的黛安娜,表情痛苦掙扎地說道:“不,不可能,你無法代替我的黛安娜。”
發現自己手段盡失,仍然無法俘獲這名男人的女醫師,臉上露出一抹怨怒:“你爲什麼不肯承認?你明明就是被我的外貌和能力所吸引的,從昨天你沒有拒絕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背叛了你的家庭!”
“接受我有什麼不好?愛情和事業,我都可以幫你得到,不管這世界怎樣混亂,索斯坦姆總能風調雨順的站穩腳跟!”
威廉領主定定地看着女醫師,他彷彿掙扎了許久,終於閉着眼睛嘆息道:“你是個好女孩,可如果我今天爲了我的膽怯懦弱,爲了一時的心安理得選擇了你,那麼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因爲一個比你更強的女人而拋棄你。”
“愛情和衝動都是最不靠譜的東西,爲了一時的興奮和刺激而衝昏頭腦就去結婚,爲了滿足無底深淵一般的慾望就去離婚,拋掉一路相隨的伴侶去強求一個陌生人,我做不到。”
“曾經有位雲遊至此的大師曾說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這樣的平凡男人,一旦破了戒,一切就都毀了。”
“婚姻只有一次和無數次,要是我覺得反覆離婚就能挑到越來越好的人,那我最終會得到一個無比混亂的人際關係,我的生活必是永無安寧之日。我不喜歡什麼亂世英雄,我也不喜歡什麼豪強廝殺,我只想安安靜靜地當一個領主,保護好我的人民,僅此而已。”
女醫師被懟得啞口無言,大怒道:“你明明都有反應了,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威廉領主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女醫師說道:“那不是愛情,那只是你的勾引和誘惑。況且就算我想發泄情緒,那咱們這也叫偷情,你得低調一點,你怎麼可以跑到女主人的房間裡和我睡在一起?”
“王室貴族的生活不是這樣的,這種事情被傳出去對我有多不好,你到底懂不懂?”
“況且,我從來就不會……因爲沒有找妓女享樂而活不下去,你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你還達不到黛安娜的位置。”
威廉領主的話似乎打出了一次暴擊,女醫師頓時無話可說,惱羞成怒的她,指甲開始發出粉色的魔光。
那些粉紅的魔力,如層層蛛絲一般盤繞在威廉領主的身上,隨着衣物層層剝落,原始而殘忍的戰鬥,便這樣開始了。
陳咬鋼和阿呱沒眼去看,只是聽見裡面的動靜。
大概沒有過幾分鐘,他們就獲得了生命的不和諧,還有短暫而充滿遺憾的賢者時間。
威廉領主是個膽怯、懦弱、怕女人的軟飯渣男,這並不出乎陳咬鋼的預料。
古代西境有亞馬遜部族的原因,女性相對強勢也是正常現象,否則歷史上也不會出現女伯爵那類梟雄女性。
威廉領主,其實就像許多被強推上去當領主國王的傀儡王子們一樣,他的人生永遠籠罩在她人的陰影之下。只是一場怪病擊倒了強勢的黛安娜,打破了這種現狀,讓他能在痛苦的孤立無援之中,漸漸摸索出男人該有的責任與擔當。
繼續按計劃執行任務的前提,是威廉領主沒有倒戈。
要是威廉領主跳進地獄陣營,陳咬鋼就會手起刀落乾脆利索地幹掉他。不過這樣以來,陳咬鋼就只能花費更多時間,利用自身金錢和實力,設法推舉另一個信得過的人來管理索斯坦姆。
威廉領主在女醫師的勾引和誘惑下堅持了很久,不過最終還是被幻術魔法給強行了一波。這樣看來,儘管他的身上有點小男人的垃圾習慣,但是人無完人,本來就是個混亂不堪的異界,陳咬鋼也不能指望威廉領主是個什麼聖人君子。
唯一讓陳咬鋼不爽的是,不知怎麼的撞見這齣戲,讓他想起了在瓦婭帝國亞馬遜部落的事。
那到底是命中註定,還是惡魔的誘惑……陳咬鋼不知道如何接受那場意外。
“我和梅娜塔,應該只是普通的**關係吧?唉,說得我越來越像秋名山豬神了,沒想到我的第一次就那樣沒了……”
陳咬鋼給自己找到個心理臺階,迅速解決了糾結的心情。
一隻烏鴉腦袋歪過窗戶,再往裡偷窺時,卻是威廉領主已經沉溺在**之中,被幻術擺弄得宛如一名酗酒醉漢。
接着,那女醫師打開了門,兩名穿着邪教徒斗篷的人,立即走入房間將威廉領主扛了起來。
“這不是你的第一次行動了,你今晚有成功拿下威廉領主嗎?”
面對兩名邪教徒的質問,女醫師一下子顯得拘謹了許多:“沒辦法呀,他始終不肯放棄他的妻子,我再怎麼施展幻術,也不可能改變一個人靈魂深處的想法。不過今天總算有所進展,他的反抗沒像之前那麼劇烈了。”
“做得好,要是我們的女主人成功上位,她一定會好好獎賞你的。”
“現在,拿着你的賞錢,該去哪就去哪!”
“要是耽誤了女主人的大事,我就捅穿你的耳朵和眼睛,切掉你的舌頭,把你丟到痛苦之海里去喂海怪,明白了嗎?”
“謝謝,我會乖乖聽話的,我一向服務很周到的……”女醫師瑟瑟發抖地伸出雙手接過錢袋,目送着幾名邪教徒離開。
直到確認樓道的腳步聲消失了,女醫師才把錢袋藏進胸口,拉緊了兜帽和圍巾,急急忙忙地往城堡外走去。
陳咬鋼展開翅膀輕輕飛起,偷窺到所有細節之後,他已經知道了劇情走向:血腥女伯爵想要佔據黛安娜的軀體,順理成章地管控索斯坦姆。
可惜威廉領主和黛安娜之間,似乎存在着一些奇怪的愛情魔法,阻擋了第三者的佔據與介入。這讓血腥女伯爵遲遲無法得到最佳人選,所以她可能暫時只是寄宿在某個女性身上,並沒有恢復到最鼎盛的實力。
就像東方國度的情蠱,東南國度的情人降頭,西北國度的真愛巫術一樣。
自古以來,當人類出現獨佔欲和道德觀的需求以後,關於愛情的魔法與詛咒就未曾斷絕。隨着人類慾望的提升,這類魔法的強度也在變得越來越生猛,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和美人魚,那些寓言或故事並非單純的喚醒,而是慾望的投影。
“簡直了嚕,我記得遊戲裡玩家離婚也是有懲罰選項的,威廉領主不會也是那類情況吧?”
“能接觸血腥女伯爵的人,大多數都是有來歷的,要是錯過劇情人物……不成,我還是得親自調查這名女技師。”
眼看着女醫師往渡鳥街走去,並且步入了自己的陷阱範圍,陳咬鋼收縮羽翼,化爲一道黑色的箭矢俯衝而下。
一道黑影倏然撲至面門,落下幾片漸漸消散的黑色羽毛,獨自走夜路的女醫師被嚇得連忙往後躲去,卻沒有注意那籮筐和貨箱後的蠕動藤蔓,已經悄悄接近她的後腳跟。
“唔!”女醫師嚇得想要大聲叫喊,卻被藤蔓死死地捆住。她的戰鬥力讓陳咬鋼有點無奈,因爲她看起來除了會點幻術,本質上只是個普通女人,根本不是女伯爵那種要命的BOSS。
女醫師驚叫無果,只能看見兩隻烏鴉落在身前幾步之處,忽然羽毛憑空飛散,直接變成了一名拿着寶石的蠻族大漢。
“不想死就乖乖聽話,要是你敢大叫,我就在你身體裡種上幾根食肉藤,讓你好好爽一爽……”
女醫師渾身發抖,兩行眼淚滾滾落下。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在自己撞破邪教徒儀式,僥倖用一門不堪入目的手藝換取生存以後,還能有更詭異的惡魔找上門來。
他到底是不是惡魔?女醫師感覺他和布魯斯統領一樣恐怖,要是真的被這種男人給強上了,那滋味一定是生不如死。
卻見這蠻族大漢對她似乎沒有興趣,只是一板一眼地徒步走來,伸手扯掉了她嘴裡的藤蔓。
陳咬鋼拿出手冊和筆桿,站在女醫師面前目光低垂,表情嚴肅而恐怖:“雙手抱頭蹲好,不要在我的地盤試圖逃跑,我問你就答,不要挑釁我的耐心。要是你撒謊,我就把你掛到鐘樓裡活活吊死,知道嗎?”
女醫師被陳咬鋼野獸般的眸子盯得渾身發冷:“我真的就叫‘大家一起玩’,媽媽收留我的時候,讓我丟掉了以前的名字。她說我活着的時候,工作就是大家一起玩,如果我死了,就變成了大家一起玩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