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兩股罡氣在半空對戰,猶若電閃雷鳴般,忽忽搖拽起刀刃般的大風,狂肆風絲刺破周圍一切,噼啪破碎的聲響不停在室內響起,一干傢俱全部被擊到粉碎,粗壯的樑柱也被射成馬蜂窩,危險之極,似乎下一刻房屋便會傾塌。
烈如歌脣角冷然勾起,小手暗蓄升內力,挑戰性地把全身甲子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提起,似要拼進自己渾身的功力,與司徒拓一較高下,萬死不退。
深邃的鳳目猶如浩瀚的宇宙,漆黑如潑墨的瞳仁鋒利懾人,眉浮現冷怒,冷峻俊美如鑄的面容是上天最完美的佳作,頎長偉岸的身上驟然迸發出凜冽的煞氣。掌中的罡氣白如閃電,急速地從烈如歌的發頂上溜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墨色嵌金蝠紋的寬袖在半空甩過,修長如玉的大手收回其中,司徒拓那醇冷的嗓音緩緩響起,“烈如歌,你所說刺激到本王話,足以令你死一千遍不止。可是,本王不會上你的當的。你激怒本王,要本王與你動手,無非是讓樂樂見到本王打傷了你,你正好藉機離間我們父女。”
聞言,烈如歌身上泛起的浩大斗氣緩緩平息下去,煙消雲散。烈如歌美眸冷沉,咬牙切齒地瞪向司徒拓,沒料到自己的意圖那麼快就被看穿,不禁自生懊惱。
“司徒拓,你想太多了。嘖嘖,你是光棍多年,害怕自己無子送終,現在就過來搶我生下的冰雪聰明的女兒吧。”烈如歌冷哼,忽然語氣一變,三指捻着,神秘兮兮地道,“別怕,我掐指一算,你今年桃花不斷,而落霞紅星鸞動,你的萬年光棍詛咒會在今年終止的。”
被人連續罵作變態戀童狂與被詛咒老年不得安生,司徒拓肯定,這是多年來,第一次有人當着他面敢如此囂張放肆,一連把他的怒火勾起。
可司徒拓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怒氣,倘若自己真對烈如歌下狠手,那就輕易上當了。可要一向高高在上睥睨天下衆人尊貴如天神的九皇爺在一個卑微人面前要隱忍着,司徒拓不習慣至極,冷峻的臉上一度浮現絲絲的暴躁與難看。
烈如歌見司徒拓沒被自己惹毛,冷靜自持地坐在秦十二重新搬過來的一張椅子,美眸環視一週,察覺到此刻室內最後一張完好的椅子都被司徒拓霸佔去,而她只能杵站着,頓時烈如歌的心情就不美了。
“罷了,司徒拓,咱們誰也別擰着,今天做了一個了斷,省得你日後繼續來纏着我。”烈如歌眉頭皺着,撇去自己心中的不爽,打算速戰速決。
實際上,烈如歌已經充分見識到司徒拓的腹黑,她今天狀態不佳,在鬥智鬥勇下去,擔心會一個不小心失去了優勢位置,所以趁着此刻,趕緊的把話說清楚,把藕絲給剔得一乾二淨。
“本王的條件,依舊不變,樂樂由本王撫養,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幫助你得到。”司徒拓重哼一記,霸凜威嚴地寒聲道。
烈如歌當即大翻白眼,我呸,老孃要你的項上人頭,
你廝的給不給啊?哼,老孃纔不會賣女求榮,還有你開的好處實在太低,連老孃的基準都達不到,沒資格與老孃談條件。
咳咳,這麼聽來,貌似烈如歌是不滿意司徒拓給的利益在先,烈樂樂排在第二位。
“九皇爺說笑了,我的女兒自然是由自己撫養,這五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日後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而且我那些芝麻大的瑣碎小事,還不需要九皇爺大擡貴手。九皇爺,天色不早,你老的就回府吧。”
“哦,回去以後去千萬別再惦記着我家閨女了。你甭擔心,聽聞太后娘娘有意給九皇爺說一門親事,想必不久就能聽到貴府上喜事,在此就先恭賀九皇爺了。”
烈如歌咧脣一笑,吊兒郎當,沒有半點的正經樣兒,右手一擺,趕人離開的意味顯而易見,可語氣堅定犀利,依舊毒舌得尖酸刻薄。
司徒拓身形紋絲不動,並未讓烈如歌的話給觸怒,冷峻的容貌上猶若雪山的冰霜,有如萬年都化不開的寒鐵,削薄的兩片脣瓣抿着,醇冷慈祥的聲音響起,“你之前有個疑惑,本王還未回答,不如你先替本王解答,本王再慢慢告訴你。”
深邃的鳳目含着一絲玩味,如鷹隼犀利地盯着烈如歌。
烈如歌當即感到遍體生寒,還有一股惡然的暈眩。甩了甩腦袋,烈如歌聳了下肩頭,倒了回了司徒拓一個嫌棄的眼神,撇嘴問道,“問吧。”
“你口口聲聲道本王是天人之姿,神仙下凡,俊俏清卓,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地要嫁給本王,那你呢,難道你就不想嫁給本王嗎?你是清楚的,你是樂樂的生母,論責任本王應當要娶你爲妃的。將來你是九皇妃,丞相都在你之下,只有畏懼恭敬的份兒。”司徒拓冷聲問道,烈如歌三番兩次的拒絕行拒,貌他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已。
話落,烈如歌朗聲大笑,雙手誇張的捧着小肚,眉梢單挑起,陰陽怪氣地道,“九皇爺,太子大婚之日,我即入太子府爲太子側妃,你現在要我嫁給你,豈不是當朝要搶了侄兒的妃子,要我與你輪個那啥的倫。”
登時,司徒拓面色暗沉,眉間暴怒浮現,隱約有些忍不住怒氣,擡手就要取了烈如歌的蠅頭小命。
強大的煞氣撲面而來,犀利懾人,烈如歌眸底一抹鋒芒閃過,面上依舊風輕雲淡,脣角勾起,淺淺一笑,語氣是惡作劇的諷刺,“九皇爺個人癖好多多,我實在難以迎合,更不適合。我要是嫁給你,那豈不是夜夜躺臥不安,枕頭下還要放把紅線剪刀方纔安心。”
烈如歌故意貶低司徒拓的人品,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一開始就得罪司徒拓,此刻再說些諂媚縫合之話,也無濟於事,還不如一吐真言,把心底的話都掏出。
“烈二小姐誤會了,本王要娶你,只因你是樂樂生母,並無它意。你日後到了九皇府,本王只當是娶個花瓶罷了,當然在一定限度內,你安守本分的話,表面上,本王還是會給你
一些王妃的權利。”司徒拓寒聲道,對烈如歌的明諷暗刺,三言兩語間就反擊。
靠,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竟然都沒有任何邪念,莫非你是個柳下惠,中看不中用的……烈如歌帶着強烈懷疑的視線,默默停在在那抹頎長偉岸的身軀的某處,紅脣抽搐了幾下,暗暗嘆息。
多俊的一個大叔,雖是老些,但也有他成熟的魅力,可實際卻外幹內虛,果然老天爺是公平的,人無完人啊。
司徒拓眉頭皺起,深邃鋒利的鳳目審視着烈如歌那兩簇可疑又興奮的視線,疾速反應過來後,眉間冷怒浮現,暴躁加深,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烈如歌,本王不介意此刻就辦了你!”
烈如歌暗怒,脣瓣撅起,鼓鼓地呼氣,風連連波動着額頭的碎髮,美眸冷覷了一眼司徒拓那張冷若冰霜的俊臉,察覺到司徒拓那迸發出來震懾的威嚴,心中忿忿不平,不悅地小聲嘀咕着,“要辦,該輪到老孃了,一人一次,兩清又公平。”
顯然,烈如歌對第一次被媚娘下藥,而誤打誤撞地被欺負的那一夜是懷恨在心。
“烈如歌,你在說什麼?!”醇冷的聲音擲地有聲,砸得烈如歌的耳膜刺痛,司徒拓峻臉上爬上絲絲的暴躁,似乎下一個就會被氣炸而發怒。
院門口處守候的秦十二,此刻只恨自己武功太好,聽力太靈敏,即便隔着這麼長距離,室內兩人的對話他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到。同時,秦十二詫異到眼珠都幾近掉地,不敢置信天下竟然還有人敢與尊主叫囂。
南宮璽是雖然開了先例,可只是在尊主面前偶爾無禮,從未敢激怒尊主,更遑論逼着尊主動手。而且,那人現在還揚言要……辦了尊主?
秦十二惆悵不已,心中莫名地涌現出一股不良預感,總覺得從今以後,九皇府恐怕會越來越熱鬧,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家尊主會吃虧,會成壓下去……
不知門外的屬下已經憂心憂慮得站立不安,室內司徒拓一雙鳳目露出凌冽的狠戾,瞪着烈如歌,怒得要撕碎她。
烈如歌脣角撇了下,眼瞼垂下,面色坦蕩地矢口否認,“我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接着,烈如歌擡手一拍腦瓜子,恍然發現自己被司徒拓帶走,差點兒忘了正事,“九皇爺,給一句話。以前我們娘倆與你無關,今後也毫無干系,還請你高擡貴手,莫要插足到我們平靜的日子。”
司徒拓不悅,料不到自己居然會被同一個女人嫌棄多遍,難道他的進入,會攪亂她們的美好生活,給她們帶來可怕的災難嗎?
“烈如歌,本王最後問你,你是死活都不肯承認,樂樂就是我們的女兒?”司徒拓不答,寒聲問道。
烈如歌黛眉彎彎,一副好笑的模樣,兩手一攤,無辜至極,“壓根兒就不是,我怎麼能昧着良心承認呢?九皇爺,我雖是野長之人,但心始終是淳樸乾淨的,那騙人的事情,做不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