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抽痛着,似乎有人拿着鞭條在甩抽着自己,榻上那張精緻小臉上燦若星辰的雙眸緊閉起,雪白的眼皮在蠕動着,小巧幹淨的額頭上遍佈豆大的冷汗,睡得十分不踏實。
但無論身體出現多大的異樣,疼得貌似腸子都在打結,苦不堪言,可烈如歌卻沒有睜開過眼眸,似乎她在永久的安眠般,除了臉部有痛色罷了。
因此,當烈如歌被司徒拓的隱衛扛到大殿內的冰涼地板上放置着,烈如歌依舊沒有半點警覺,美乎乎地轉了身,姿勢調整了下,腦袋枕在曲起的藕臂彎上,鼻翼下呼吸綿長,偶有小鼻鼾。
主座上,司徒拓那雙鳳眸鋒利異常,盯着殿中央的烈如歌,眼角微微斂起,把烈如歌從頭到腳都打量得仔仔細細的。
司徒拓是極其細心的人,在烈如歌與南宮璽離開後,盯着墨玉寒冰牀上的那塊暗色,不用嗅與觸摸,熟悉的眼感令他很快知曉那是人血。一開始,司徒拓以爲烈如歌受傷了,可烈如歌適才在榻上,姿態是平躺着的,以尺丈目測,大抵在腰肢以下的位置受傷。
男子在那種位置受傷,十分令人匪夷所思。當下,司徒拓腦中快速閃過一道亮光,似想到了什麼,可又不能確定,只是一絲的疑惑。
此刻,司徒拓端詳着烈如歌那比男子要陰柔幾分的長相,比男子要纖細。司徒拓猶記得上次靠近烈如歌,觸手的感覺很柔軟,不似男子那般結實硬朗。
墨色的眼瞳微動,玄紋錦袍上線條流淌而動,黑色的金線祥雲長靴邁在冰涼的玉磚上,順着階梯拾級而下,大闊步地走到烈如歌身側。修長好看的大手擡起,想再次感覺到那柔軟的觸感,深邃鋒利的鳳眸盯着月牙白錦袍背後的某處,似乎要驗證些什麼。
在大手指尖即將要碰到月牙白錦袍,安靜如斯酣眠中的烈如歌驟然睜開雙眸,眸內有些許的迷離與銳利的警覺寒芒。漆亮的瞳孔微動,快速地掃過奢華橫溢地四周,疾速的發現了蹲在自己身後的司徒拓,見到司徒拓類似要剝開她衣袍,以驗明正身的行徑,烈如歌心下大驚,美眸咕嚕嚕地轉動着。
烈如歌壓下內心的詫異,紅脣邪魅的勾起,傾國傾城的小臉頓時染上一層妖治迷人的色彩,美眸巴眨巴眨着,含情脈脈,朝着背後的司徒拓暗送秋波。
登時,司徒拓峻冷的容顏一沉,依舊面無表情,可鳳目中卻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鄙夷,眉間的摺痕因不悅而加深。
司徒拓優雅起身,似乎方纔有侵犯烈如歌舉動的人並非高貴清胄的他。司徒拓放棄親手去驗證,是因爲他發現如此太過損傷自己的身份與清譽,接着是不屑用如此手段去找到答案。
“你今日弄髒了本王的牀榻,此事你該如何解釋?”司徒拓雙手負後,寒聲道,俊臉神態淡淡,氣勢逼人,威嚴霸凜。
烈如歌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坦蕩的把自己的後背放在司徒拓的眼前。聽到司徒拓王八氣勢的質問
,烈如歌產點沒噴出一口血。
天呼嚕嚕的,她不就是不小心把血放了出來,在牀墊上沾染上了額些血嗎?怎麼好似她犯了彌天大錯,比殺了人爹孃與搶人孩兒更要無恥了?還有啊,那廝剛纔一副意圖對自己不軌的行爲,當她眼瞎了嗎,現在反倒是惡人先告罪了。
司徒拓,真真的太不要臉了。烈如歌惱怒不已,在心中默默地謾罵着。
烈如歌暗自深呼出一口滾燙的濁氣,接着擡頭,臉頰上飛上兩朵紅雲,柔白的兩隻小手嬌羞地摸着自己的臉頰,美眸盪漾且迷離,支支吾吾地,聲如細紋地道。
“尊主,小的不是故意的,前天太過火,它……要流,小的也沒有辦法啊。”
一句話裡面,配予烈如歌欲語還休的神態,信息含量特別大。聞言,司徒拓鳳目眯起,語不驚人死不休,警惕又淡定地問道,“你前天做了何事,仔細向本王彙報。”
話落,司徒拓略顯焦躁的內心忽然油然升起一股子的後悔。
“尊主,你……你真的要聽?”烈如歌瞪圓着嘴巴,漆亮的雙眸亦是圓溜溜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說。”司徒拓冰冷俯視着烈如歌,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眼瞼微垂,美眸輕晃盪了一下,烈如歌一臉猥瑣,還意猶未盡地答話,“前天小的路經浣花館,見到一個純良天真的少年,長得脣紅齒白,娃娃臉上很是惹人喜愛。”
“許是上天創造的緣分,讓小的遇到那位少年,我們一見如故,小的便與他徹夜,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的長談。過我們一番敞開胸懷,都方恨相遇晚了,但幸好還能亡羊補牢。小的許久未熱情過,一時半會見便過了頭,傷了……菊花,今天還有在流血呢。”
話到最後,有些小撒嬌,有些委屈,有些求抱抱的意味。
司徒拓面色冷沉,不由自主地走到主座坐着,鳳目看向烈如歌的時候,滿滿都是鄙夷與厭惡。
“單憑你隻言片語,難以令人信服。烈歌,你該要給本王見見更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司徒拓冷聲道,烈如歌向來花言巧語,半途懷着心機進入九皇府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如此容易相信一個外人。
烈如歌愣了愣,心口一致,快速地便脫口而問道,“尊主,您不嫌棄髒眼的話,不如小的脫了褲子,給您仔細看個清楚?”
頓時,司徒拓眉頭緊皺,鳳目緊盯着烈如歌撩起外袍後放在褲腰帶的雙手,冷峻的臉上煞氣凜人,嚇的烈如歌立即鬆開手,整理好的自己的衣袍。
趕在司徒拓面前脫褲子,不單單是冒犯皇家尊嚴的面子問題,更大的是侮辱了司徒拓的智商與名譽,萬一不小心被傳了出去,恐怕在京城又會驚起一番的流言蜚語。
可實際上,司徒拓此刻的內心是糾結的,他極想親眼看一下,來證明自己心中所想。可另一方面,他着實不願意見到那一副骯髒的畫面。
秦
十二恪守盡職地在殿外把守,武功太好有時也是個壞事,如今殿內烈如歌與司徒拓的對話,他一字不漏的挺入耳朵。當下,秦十二心中暴汗又緊張,提心吊膽的,生怕在他心目中英明神武,猶如神祗不可侵犯的主子會道出什麼驚人的話。
此刻,秦十二內心在掙扎且痛苦,在執行任務回到九皇府後,他發現自己不在府內的期間,發現許多驚人的事件,每一件足足都能令他痛徹心扉後,又擔憂得整日整夜都難以安眠,愁得幾近一夜白頭,提前了老年人癡呆症狀。
殿內,司徒拓冷淡地看向烈如歌,對她提出的要求,只有一個字的回答,“脫。”登時,門外的把守的秦十二已經哭暈。
“烈歌,倘若你膽敢欺騙本王,後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你作爲本王的貼身小廝,一言一舉都代表着本王與九皇府,前日你公然出入煙花問柳之地,你置本王的顏面於何地,還是坊間的傳聞實則由你造謠生事,故意藉此順着撈好處?”司徒拓諷刺地問道,直接把烈如歌的罪名牽引到大臺面上來。
至於脫褲驗證一事,烈如歌首肯了,左右都是會是司徒拓丟失顏面,令人貽笑大方。
烈如歌心中的小人在暴怒,已經是第一萬遍手提起司徒拓的衣領,把他壓下地上狂揍。如此,真實來說,烈如歌是想要牛掰又拽的二萬五八地告訴司徒拓,他的顏面於她只有娛樂效果,她就是把他顏面置於地上,卑微如泥塵。
隱晦的內心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烈如歌諂媚地舔着一張精緻小臉,兩手搓着,討好地道,“哎喲,尊主你可是小的心中獨一無二的天神人物啊,小的就是把自己給賣掉了,也不能讓尊主您的面子有半點的損失。”
“那個,小的前日出入浣花館一事,絕對隱秘。尊主倘若不信,小的可以用尊主的人格發誓,要不是小的泄露,肯定無人知道的,尊主可以放一萬個心。還有,小的也是一時半會兒被狐狸精給迷住了,事後也是後悔不迭,分明就是一個面目可憎,人盡可夫的騙子,連尊主半截頭髮絲都比不上。”
“烈歌!”司徒拓不悅地低吼,目光森冷鋒利,把他同一個小倌作比較,虧得她敢說出口。
烈如歌怕怕地畏縮一下腦袋,兩手抱着腦袋,小眼神謹慎地覷向高座上的司徒拓。邪惡的心思一跳,烈如歌忍不住還要噁心一把司徒拓,“且說那個小騙子傷了小的身心,但伺候得確實不錯,小的與他也算是有緣人。尊主也知小的是個念舊懂情之人,看來等小的菊花一好,又得跑了一趟浣花館了。尊主,小的在小騙子身上可是學到了不少,下次可以伺候您……”
“閉嘴!烈歌,你要去哪裡,不必向本王彙報,滾出去!”聽着烈如歌興致盎然地闡述着細節,眉頭緊扭動,冷峻的臉上怒氣浮現,冷聲吼道。
鑑此,烈如歌只好楚楚可憐地用着深情款款以及可惜的眼神瞄向司徒拓,接着一步三回首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