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丹驚恐的望着他,他竟然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也就是說,他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她,看着她擔心受怕,看着她不知所措,看着她茫然不已,猶如戲弄寵物!
比起傅伯易貓捉老鼠的遊戲,她此時更是擔心夜歌,她懾懾發抖,“你把他怎樣了?”
“王總不過是碰了你一下,我就廢了他,你說,我會把夜歌如何呢?”
傅伯易無情的話語,讓韓雨丹頓覺天昏地暗,她無法再矜持,她抓住傅伯易的衣領,怒喊着:“他現在在哪裡!”
看到韓雨丹如此擔心夜歌,傅伯易眼中閃過一絲殘忍,“跟我來就知道了。”
當韓雨丹驚慌失措的跟着傅伯易來到暗獄時,她幾乎要暈了過去。
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真的是人,真的是夜歌嗎?
破碎的衣服勉強掛在身上,皮肉血淋淋的翻在外面,早就看不出是被什麼利器所傷,只因已成一團。臉上滿是鮮血,哪還是原來那個俊美瀟灑的夜歌?那張臉……怕是毀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忍着喊聲,壓抑心中的痛苦,想要走過去時,卻被傅伯易抓住了一隻手。
“你是想看他還剩多少氣嗎?”看到痛心疾首的韓雨丹,傅伯易突然有種想毀滅全世界的衝動。
“夜歌……”韓雨丹卻像是沒聽到傅伯易的話似的,只是喃喃自語,她只是想確認夜歌是不是還活着。
不過一聲低語,躺在地上的夜歌竟然聽到了。也許,韓雨丹的聲音是世界最動聽的歌聲,所以即使他已經瀕臨死亡邊緣,她的聲音依然穿透了過來,仿若就在耳邊。
看到夜歌的手動了一下,韓雨丹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無論傅伯易如何對她,她都可以忍住不哭。可一旦涉及到夜歌,她發現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沒死!太好了!他還活着!這就意味着,她的幸福還在。
滿身的血漬覆蓋了那滿滿的傷痕,以致是被什麼所傷都看不出來。那四肢無力的垂放在地上,顯然是被人用利器弄至骨折——那種疼痛,豈是常人能忍受的?
他竟然受到如此嚴重的傷!
即使現在他們已經停止拷打,可是那麼嚴重的傷勢,如果不馬上醫治,與在死亡邊緣又有何區別?
“求你!放過他……”韓雨丹爲了夜歌竟跪在傅伯易面前。
傅伯易竟有心被刺痛的感覺!爲什麼?無論之前他如何威逼利誘,她都沒妥協,此時卻爲了另一個男人而求他?答案呼之欲出!
而他的心,爲什麼會有刺痛的感覺?明明被折磨的人不是他啊!
“你……喜歡他?”傅伯易幾乎是費了極大的力氣纔將這句話問出口。
“是的!我喜歡他!”沒有猶豫,沒有停頓,就這樣直接的告訴傅伯易——十分肯定!
她當然喜歡他了!因爲他是她的幸福,沒有他,也就沒有她!她從未有過像這樣的一刻如此清醒着!她竟突然領悟到對夜歌的感情!沒錯,她是真的喜歡他!但這不是愛情,而是凌駕在愛情之上的另一種感情,卻比愛情來得更爲珍貴!
比愛情更珍貴,比親情更珍惜,那究竟是種什麼感情?她說不清,但她卻很明白一件事,如果沒有夜歌,她也活不了!直到此刻,她才清楚夜歌究竟對她意味着什麼!
“該死的!你竟敢喜歡他?”傅伯易突然發瘋起來,他將韓雨丹拽了起來,“你!”
此時的傅伯易竟詞窮,因爲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韓雨丹就不能喜歡夜歌?而當他親耳聽到韓雨丹這樣說後,他竟會如此憤怒與悲痛!
悲痛?他竟然會悲痛?瘋了!他一定是瘋了!可那心中被刀剮的感覺,不是心痛,又是什麼?
“如果我說,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纔會放過他呢?”傅伯易竟緊張韓雨丹的答案。害怕她答應,因爲證明夜歌很重要,卻也害怕她拒絕,因爲他無法忍受她的離開。
“如果只是這樣,你就肯放過夜歌,肯救治他。”韓雨丹堅定、悲痛的雙眼,直望傅伯易內心深處,“那麼,我願意!”
“好!好!好!”傅伯易連說3個好,“你好得很!”
他卻陰沉着臉,對着手下說:“斃了他!”
一個能讓韓雨丹捨去性命的人,決不能留!
“不——”眼看着,身邊的保鏢取出槍支,韓雨丹幾乎要崩潰!
傅伯易爲什麼要這樣做?她不是已經答應他了嗎?如此,他爲什麼還要摧毀她的幸福?他憑什麼這樣做!
當那一身黑西裝的男人舉槍指着夜歌的腦袋時,韓雨丹的頭腦翁一聲響,沒有多餘的思考,只是本能!
是的,真的只是本能,她竟不知從哪來一股力氣,掙脫了傅伯易,直奔夜歌!
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手指扣下的那刻,韓雨丹飛奔過去的那刻,所有的一切都是瞬間發生。
心神俱裂!都無法說明傅伯易心中此時的心情。
從他手中脫逃出去的人兒,奔向那未知的世界,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幾乎將他逼瘋!
隨即,在房間內響起尖銳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