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雨丹早就醒過來了,她的傷也不嚴重,充其量就是額頭被碰出一處傷口。她主要是之前體力透支纔會突然暈厥的。
傅伯易在知道她的傷不礙事後,便急得將她送回了暗苑,生怕在外面多待一分鐘就會發生變故似的。
現在的她已經在自己所熟悉的主臥室裡。韓雨丹躺在牀上,睜着雙眼望着天花板,她有些迷茫目前的狀況。
如今的她已經陷入一個困局。事情發展成這樣,也是她始料不及的。現在,她要如何做才能跳出這個怪圈?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得了一種心理疾病。對於這樣的疾病,她內心深處竟是喜悅的。因爲,傅伯易就不能再碰她。
然而,她的心情卻又低落了下來。如果傅伯易不顧她的身體,執意爲之呢?那又是另外的事了。
韓雨丹握緊雙拳,若真是如此,那就讓她這樣死去好了!反正嶽書華不是說了嗎?若不注意,她會抽搐而死。她心裡冷笑着。
看來,她還是得再去見夜歌一次。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幸福的可能的,但夜歌不能!夜歌是爲了她纔會被傅伯易毀容,之後又墜海。好不容易與李雲之結婚,結果李雲之現在又因爲她的事死了。她心中自是牽掛夜歌,也是覺得虧欠他。
如果,夜歌能得到幸福,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了!她有些自暴自棄的想着。
韓雨丹想起身,卻一個恍惚,差點又摔回到牀上。她自己也有些納悶,按理說,古毒解了之後,她的身體應該沒什麼狀況了,可現在的她卻很虛弱。
“嶽書華!你現在可以如實告訴我實情了吧!”門外,是傅伯易有些急躁的聲音。
韓雨丹怔了一下,她費力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我說傅伯易先生,昨天我都說得很清楚了啊!你怎麼又把我堵在這裡了?”嶽書華也有些不耐。
“嶽書華!今天我問你,是因爲你還值得信任,否則,我就會去找其他醫生也是一樣的!”傅伯易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
嶽書華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麼措詞纔不會讓眼前這個男人找他麻煩。“老實說吧,正如我昨天說的,也是你所看到的,韓雨丹確實是產生了心理疾病,只要你一碰她,她內心深處就會覺得噁心,從而開始全身抽搐,最嚴重的就是抽搐而死。”
“這個你昨天就已經說過了!我要知道的是,究竟她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再次聽到嶽書華說她噁心他,這讓傅伯易無法忍受,便匆忙打斷。
“說得簡單點,就是身體透支,免疫系統紊亂,無法正常修復身體機能,很容易生病。”嶽書華看了傅伯易一眼,見他沒發飆的跡象,便繼續道:“雖然古毒已解,但也已經破壞了身體的免疫系統,無法自行修復的身體,是很容易讓病菌侵入。所以,一個不注意,就會生病。她會生病,有發燒的症狀,卻不會發燒。因爲免疫系統已破損,她無法用最平常的發燒將病菌殺死,只能靠藥物。”
“那會好嗎?”傅伯易楞楞的冒出一句話來。
“人還很年輕,只要注意調理,營養補充夠了,免疫系統就會重新干活,就不會再容易生病了。”嶽書華正色道:“只是目前階段看,傅太太似乎打從心底不願意配合我們的治療。”
嶽書華的稱呼一轉,就將傅伯易心中打了個冷顫。“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進去看看她。”
站在門邊的韓雨丹一聽到傅伯易的話,便急忙返回牀上。
“傅伯易先生,你可要記住了,現在傅太太的身體可經不起你的折騰。”在進去之前,嶽書華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否則到時出事,還不是得他出面?
傅伯易一個臉紅,怒道:“我看上去就那麼像一個色中餓鬼嗎?”
嶽書華半正經半玩笑的說道:“其實,男人嘛,有需要是正常的。就算裡面的那個女人無法滿足你,不是還有外面的那些人嗎?”
“你給我閉嘴!”傅伯易簡直不想再和嶽書華說話。再說了,他爲什麼要和這個無聊的男人解釋那麼多?
“既然話那麼多,就給我留多點力氣去幹活!”傅伯易將嶽書華給推了進去。
躺在牀上的韓雨丹聞不可見的冷笑了一聲。她到是贊同嶽書華的說法,反正這世上的女人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傅伯易又何苦只糾纏她一人呢?
只是……該死的!只要一想到傅伯易有碰過別的女人,然後又來碰她。這種噁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胃裡竟涌上酸水,毫無徵兆的直接到了喉嚨,讓她一個噁心,側着頭,全數吐在了牀頭邊的地上。
傅伯易和嶽書華剛進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傅伯易心疼極了,急得趕忙過去。
孰料,他不過去還好,韓雨丹一見到傅伯易靠近,心中更是噁心,竟吐得比之前更厲害了。
見到這樣的韓雨丹,傅伯易早忘了剛纔嶽書華說的話,只是急得想爲她減輕些痛苦,便坐在她的身邊,拍着她的後背,希望她能好過些。
韓雨丹的身子一僵,臉上那厭惡的神情很是清晰的顯露出來,她將傅伯易推開,厲聲道:“你不要過來!”
傅伯易一怔,卻在見到她的神情的那刻而心痛。難道現在的他,只是想幫她減輕痛苦的靠近都已經不行了嗎?
嶽書華一看就已明瞭,便勸說道:“傅總,我建議你還是先離開的好,免得病人會有其他病症發作。”
傅伯易一臉受傷的看着韓雨丹,似乎不明白爲什麼現在的他變成她眼中惡心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做才能讓她對他改觀。
眼見韓雨丹嘔吐得更厲害,吐到臉都漲紅了起來,傅伯易強忍心中的痛意,將頭別開,起身道:“你先幫她減輕下痛苦。”說完這話,他竟是再也無法開口,只能落寞的離開。
果然,在傅伯易離開後,韓雨丹嘔吐的症狀便減輕了。
“想不到現在你的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竟是他連靠近都不行了。”嶽書華不禁皺眉道。
韓雨丹胡亂的擦了下嘴,慘笑道:“也許,我該感謝得了這種病。”
不過才踏出病房的傅伯易,在門口那裡,已然將他們的對話聽得異常清晰。傅伯易苦笑着,手捂住心臟的部分。也許,他也病了,他心想着。
傅伯易幾乎是蹌踉的離開了這裡,就這樣,就這樣吧。只要她還在他的視線裡,在他的保護之下,怎樣都無所謂了……
“就因爲不願意他碰你,所以慶幸自己得了這樣的怪病?”嶽書華一針見血,韓雨丹卻是不語。
“這樣對身體不好,很容易出問題的,還是得治療。”這是嶽書華的結論。
韓雨丹卻是冷笑一聲,說道:“容易出問題?什麼問題?最壞的也不過是死亡,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嚴重的嗎?”
嶽書華心中一怔,道:“你竟然不怕死?”
“如果死亡是種解脫。那麼,不但不怕,還會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韓雨丹平靜道。
“生無可戀嗎?”嶽書華卻是不屑道:“可是他是不會讓你有事的。”
“所以,我是活也得活着,不活,也得活着,對嗎?”韓雨丹冷聲道:“可惜,就算他能掌握天下一切事,卻依然無法掌控人的生死。”
“你們的事我無法插手,也沒有任何立場去說什麼。只是……”嶽書華看着韓雨丹,說道:“你當真不再給他一絲機會了嗎?”
就算傅伯易再蠻橫無理,再冷酷無情的好。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對她始終是真心的,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在旁人看來,這樣深情、專一的男人,韓雨丹哪裡還有理由離開呢?
是的,正是因爲所有的人都這樣認爲,所以,她就成爲“不知好歹”的那個人了。
韓雨丹冷冷的看着嶽書華,說道:“我和他之間沒有機會可言。”不是不給他機會,而是根本就沒有那種可能!
嶽書華怔了一下,然後就不再說什麼。由此,他知道傅伯易以後的“追妻”之路是何等辛苦。
“傅太太,請你躺好,我要做個詳細的檢查了。”嶽書華話題一轉,又變成了一本正經的醫生。
傅太太?韓雨丹略一挑眉,不置可否,卻沒反駁什麼,只是聽話的躺好。
嶽書華是皺着眉頭檢查完她的身體,韓雨丹反倒冷靜得很,“怎麼?是不是身體已經透支到要不行了?”
嶽書華有些驚訝韓雨丹竟然能將生死看得那麼淡,他嘆了口氣道:“因爲之前的毒,已經損壞了你的健康。所以,即便已經解了毒,但……”
“會死嗎?”韓雨丹那麼自然的就問了出來,好似這樣的身體不是她一樣。
“他不會讓你有事的。”嶽書華巧妙的避開這個話題。
韓雨丹冷笑着,這是嶽書華第二次說這話了。看來,她的確病得很嚴重,但傅伯易會想盡辦法保她。這就是她現在得到的信息。
嶽書華有些憐憫的看着她,他心裡清楚得很,她的病已是病入膏肓,若調理稍有差池,恐怕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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