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傳教

電鰻國與美利堅是相鄰的兩個國家,紐約州更是與邊境相連,紐約城和空天母艦的距離,昆式戰機全速趕路,只花費了四十五分鐘便抵達了城市的上空。

紐約市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一支特戰小隊乘坐昆式戰機抵達紐約市上空,最先注意到的是時代廣場位置傳來的轟鳴炮火。

自上而下地觀察,他們能看到多架武裝直升機正圍繞在時代廣場周邊,用機載機槍向廣場中心射擊。

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觀察,最後發現時代廣場上居然長出了一朵由褐紅色的血肉所組成的巨大食人花,外表就像是一坨不可名狀的海葵,大大的胖臉上有着密集的鋸齒,腦袋上還盯着幾條胡亂揮舞的觸鬚。

此時這坨怪異的海葵正在口吐綠色的酸液,肆意扭動着龐大的身軀,正在攻擊着一個上躥下跳的人。

昆式戰機所拍攝到的畫面傳回了空天母艦那裡,隨即鄧肯就想起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亞歷克斯已經和伊麗莎白格林對上,他們正在戰鬥,後面伊麗莎白格林會因爲自身的精神問題而選擇死亡。

曾有帖子分析過伊麗莎白格林其實是受黑光病毒影響,認爲亞歷克斯更適合成爲黑光病毒的母體而甘願赴死,這種說法鄧肯覺得不太對。

黑光病毒是沒有傾向性的,它們只會無意識地追求生存,因爲它本質就是一種病毒而已。

T病毒對念力的開發,以及各類文獻對人類精神的分析,還有來自卡瑪泰姬法師們的證實,都將結論從科學帶到了偏神學的領域。

病毒這種處於生命與非生命形態的物質本身可能只是一種極容易被影響的載體,在很多人把亞歷克斯墨瑟當成是病毒時,他們可能沒有想過,伊麗莎白格林就是以人類的身體感染了更爲原始的黑光病毒成爲的母體。

她在清醒狀態下變成了母體,在成爲母體之前,希望鎮上所有的居民都被注射了病毒,爲什麼他們沒有變成母體,而是伊麗莎白格林變成了母體?

原因或許是她的精神,環境與經歷帶來的影響,讓她影響到了體內潛伏的病毒,恰好她在那時候意外懷孕,這種相對特殊的經歷可能迫使她在傳統軍人家庭當中受到了家人的冷落。

最後因爲情緒與精神等原因,讓她患上某種精神類疾病,從而影響到了病毒的進化路徑。

因爲周圍人的惡意與諷刺,病毒就將他們變成了面目可憎的喪屍。

因爲內心中依然希望周圍的人變好,病毒就將這種想法,變成病毒致使生物體進化。

還有那些附着在無機物上的病毒物質,由密集觸鬚附着在建築物上形成的母巢,代表伊麗莎白格林想要用一個安全的房子保護自己。

原因可能是在她心理最混亂最無助的時候待在醫院分娩,卻被黑色守望闖入家門擄掠走孩子而產生了陰影。

安全的房子的理念在病毒進化的早期階段以這種方式保留了下來,並且形成了能將建築物覆蓋的菌絲類型的聚合物。

年輕的叛逆的女孩總是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最後伊麗莎白格林分娩,誕下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被黑色守望士兵無情地搶走,可能導致了病毒製作的母巢能夠孕育出獵手這樣的恐怖怪物的緣故。

這種怪物的表皮格外光滑,身體也是粉白色中帶着少許血絲,像極了初生的嬰兒,儘管它們的身體非常強壯……

鄧肯爲什麼會得出這樣的想法,原因還要放到從亞歷克斯墨瑟妹妹達娜那裡找到的資料中。

那一份資料中寫明瞭伊麗莎白格林的身份,並說在資料中簡略說明了黑光病毒的原始病毒是黑色守望在1962年發現的一種代號爲DX-1118A的特殊病毒,它在實驗中被證實能夠使靈長類動物的智商與力量提高。

智力受情緒的影響,人類最難以捉摸的地方就是情緒,和與之相伴的精神疾病。

兩者的相互關聯性,不管是潘多拉星球上的萬物之靈伊娃,還是T病毒所造就的超能力,都有着直觀的體現。

科學的盡頭,或許真的如某些先賢所想的那樣是神學。

現在黑光病毒的母體伊麗莎白格林要是跑到古代,說不定也能評個血肉與瘟疫之神,還會有很多精神與邏輯和常人相悖的狂信徒追隨。

這樣的推論的可信度非常高,就差伊麗莎白格林的精神評估與亞歷克斯墨瑟的記憶修復,就能證明這些推論其中一部分的正確性,並延伸至整個問題。

鄧肯也沒想好要不要做這樣的實驗,畢竟伊麗莎白格林和亞歷克斯墨瑟都打得正上頭,這兩個怪物的體質,除非是用滅菌彈,不然很難消滅。

不過對一個精神可能有問題的少女,他覺得還是要多給一點耐心溝通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不過他並不想要插手。

這個世界的暴力和死亡已經夠多了,保護傘公司只需要當好自己的角色。

懸停在天空的昆式戰機沒有離開,甚至是解除了光學迷彩,將自己大大方方地暴露出來。

所有由保護傘公司生產的昆式戰機底部,都擁有灰白色的保護傘標誌,這個傘狀的標記可是企業核心,它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每一片傘葉,都擁有獨立的小故事,用來增加保護傘公司員工的工作熱情。

戰機在戰場上空現身,不管是黑色守望、海軍陸戰隊,還是亞歷克斯墨瑟、伊麗莎白格林都看見了。

伊麗莎白格林就待在巨大的海葵的中心,被病毒製造的物質所包裹着,她注意到天上區別於記憶中所見的任何型號的戰機時,是在鎖定爬上大樓的亞歷克斯墨瑟。

亞歷克斯墨瑟則是爬上高樓時看見的昆式戰機,他疑惑於高空上的戰機,出色的視力讓他能看到戰機的每一個細節。

吸收過許多個軍方高官的他很肯定,這種戰機他和其他人一樣都沒見過。

黑色守望部隊和海軍陸戰隊則要乾脆得多,他們的直升機駕駛員被突然出現的戰機給嚇到了,急促地向上級彙報。

昆式戰機的小隊無視了黑色守望與海軍陸戰隊發來的無線電通訊,戰機尾部艙門打開,扔下去了一個無人機,然後就啓動光學隱身消失了。

現身只是爲了吸引注意力,並展示一下自己,展示完之後就繼續隱身,讓無人機去把聯絡用的耳機交給亞歷克斯墨瑟,後續的交流都會通過耳機完成。

派遣小隊,主要是要抓幾個黑光感染體迴避難所。

突然隱身消失的戰機,讓關注到昆式戰機的人呆若木雞,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而登上大樓頂端的亞歷克斯墨瑟沒有這麼認爲,不僅僅是對自己記憶力和思維能力的信心,還是他的脈衝感應當中,確實有昆式戰機的輪廓正在往皇后區方向移動了。

在亞歷克斯墨瑟的目光注視下,昆式戰機投下的無人機正快速接近自己,最後懸停在面前。

無人機的小屏幕上出現了幾行很小的文字,上面是這樣寫的“亞歷克斯墨瑟,我知道你很好奇真相,也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們可以告訴你部分真相,併爲你的疑惑給予相對正確的解答,這是一場交易,帶上耳機我們來聊聊。”

看完這段文字之後,無人機的頂部自動打開了一個蓋子,將一隻強行塞進夾層裡的耳機露出。

爲送個耳機特意改造無人機什麼的,這種場景也就電影裡能看到了,耳機又不是非常重要的損耗型裝備,戰場上也不需要緊急補充,耳機丟失的概率和傷亡同等。

亞歷克斯墨瑟看到了無人機裡的耳機,他在想要不要戴上這個耳機,底下的伊麗莎白格林讓他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

短暫思考一番後,他還是選擇了佩戴上,並用耳朵牢牢夾住,將身體變成黑色的病毒小巨人後,又重新回到地面的戰場和伊麗莎白格林打個天崩地裂。

小無人機在任務完成之後,三兩下就飛沒影了,讓想要抓住無人機的直升機撲了個空。

亞歷克斯墨瑟和伊麗莎白格林之間的戰鬥很持久,從開始到結束足足打了五個小時,最後都沒有分出勝負,而是由艦載機投下的成噸溫壓彈終結。

伊麗莎白格林在大量獵手的幫助下消失在感染區,亞歷克斯被炸得奄奄一息,拖着虛弱的軀體進入僞裝狀態引入人羣之中。

戰鬥時他一直有刻意保護腦子裡的耳機,耳機也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爆炸,而且是以每半小時一次的播報速度,詢問他是否要進行對話。

等亞歷克斯吞噬掉一個獵手恢復了身體能力之後,他才走在大街上選擇和耳機背後的人對話。

聯絡信號傳至萬米高空上的9號空天母艦指揮大廳中,鄧肯站在臺子前,回看着亞歷克斯墨瑟與伊麗莎白格林的戰鬥錄像。

從這裡開始,發展就和他記憶中的遊戲劇情產生了很大出入。

作爲一款網吧神作,鄧肯對虐殺原形這款情懷之作劇情算得上了解,伊麗莎白格林應該會在時代廣場被亞歷克斯擊敗吸收,而不是逃跑。

劇情在這裡出現了轉折,明明他什麼也沒做,只是送一個耳機,保護傘公司的空天母艦也沒有在美利堅轉。

伊麗莎白格林總不會因爲一架突然出現的飛機,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吧?

除非她一開始就沒有自願送死的念頭,另有其他想法,或者是某些特殊情況讓她改變了主意。

同樣也有這樣的可能,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夠羣魔亂舞了,就連求生之路的特殊狂犬病病毒都攻陷了馬里蘭州……

“你是誰?”亞歷克斯墨瑟說出的第一句話是聯絡,第二句話則是詢問鄧肯的身份。

非常經典也非常合理的一個問題。

鄧肯沒隱瞞,大大方方地說道:“我是保護傘公司的總裁,你可以叫我老闆,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工作嗎。”

大方地承認顯然是在亞歷克斯的預料之外,他本來都沒想過鄧肯會回答……雖然只說了是什麼公司的哪個職位,但只要有線索,而且公司是在這顆星球上,他就有信心將他找出來。

還有一點非常讓人反感,他現在的畫像在紐約大街小巷裡張貼得如同黑人的塗鴉那麼多,基本算是美利堅頭號通緝犯,這個邀請他沒有當真,正因如此,他才感到荒誕而反感!

現在不應該說一些涉及黑料的秘密嗎?開這種無聊的玩笑的人肯定非常地輕浮,且只能充當被人愚弄的丑角。

心態稍稍平緩之後,亞歷克斯果斷無視無用的發言,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知道些什麼秘密?”

鄧肯還沒學會隔空讀心的本領,他只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很多,你想知道的和你從來沒想到過的,保護傘公司都知道,我可以先免費回答你一個小問題。”

“告訴我黑光計劃的全部信息。”亞歷克斯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個問題,這就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可鄧肯肯定是不能這麼輕易就說出亞歷克斯最想知道的事情,委婉地拒絕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但輕易獲取的真相是廉價的,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另外一件你可能想知道的事情。”

聽到這樣的回答,亞歷克斯兜帽下的臉變得陰沉了幾分,他在想這些人還要耍自己幾次?

但在聽到鄧肯後面的話之後,他內心的憤怒蕩然無存,而是陷入一種自我懷疑之中。

“你其實還是一個人,一個男人。”

“人類的無數學者都在探究人類的大腦和精神,並且賦予人的存在形式分成了很多種。當你在懷疑自身存在時,你就是一個不確定的個體,不管是人類還是病毒,你傾向認同哪一方,哪一方就是你的身份。”

鄧肯聲音裡此時充滿了嚴肅與正經,與剛剛開玩笑時候的聲音判若兩人,“你在懷疑自己的存在,整個世界都在喊你是怪物時,你漸漸地也把自己當成是怪物。我有一位很好的員工,他長得不像人,能力也不像人,但沒有人不把他當人看,因爲他的靈魂是人類。你可能會想我說的話就像是一個想給人洗腦的傳教士,我可以用科學的方法來證明我的觀點,只要你,亞歷克斯墨瑟,願意來嘗試,你很快就能知道答案,或者是得到你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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