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哈姆大叔

後面?!

卡洛突然一蹲,他很清楚,貓妖的大部分攻擊都是跳躍式的。一道黑影從他頭頂略過,卡洛從腰際拔出劍,雙手緊握劍柄,右手穩穩地控制住方向,而左手的力道猛然發出,一記漂亮的上挑。刀穩穩地刺穿了貓妖的腹部,一聲痛苦的哀鳴後,這貓妖的生命就悄然去了。卡洛將刀上的屍體一甩,他無心去發善,畢竟還有一隻狡猾的貓妖在周圍的草叢裡面徘徊,等待他的放鬆。

但那隻狡猾的貓妖顯然沒有那種人類所具有的忍耐性,看見同伴的身體變得破碎後,它就從草叢裡竄了出來,一瞬息邊來到卡洛的眼前,兩隻小而圓的眼睛佈滿血絲,兩排獠牙向着卡洛的左臂咬來。

“叮!”卡洛下意識地左手舉起,貓妖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的束縛固定器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貓妖的力道不夠亦或者是林納斯的水平不錯,固定器上只是留有一些些淺淺的痕跡。右手手腕一轉,推入貓妖的身體中,貓妖一陣哀鳴,綠色的血液順着刀刃流下來。

擦乾刀刃上的血跡,輕緩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改變了自己的肉體,但戰鬥的本能卻沒有改變,這讓卡洛安心了許多。阿拉德大陸上,刀劍與魔法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沒有強大的力量,生存可能都是問題,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善良。

經過這段時間,卡洛倒是想通了一些東西,如果想真正的改變自己的命運,鬼神的力量必須要藉助,起碼在自己這個階段,等到了赫頓瑪爾,可能會有辦法解決現在的問題的。卡洛收起長刀,向叢林深處慢慢走去。

森林經過大火的洗禮,一棵棵大樹都褪光了樹葉,有的樹粗糙的樹皮上纏繞了紫紅色的藤蔓,切斷藤蔓後濺射出來的汁液灑落在草地上,一叢叢原本青綠的嫩草變得烏黑。而在某些藤蔓旁邊會有幾株特別妖嬈的花朵,鮮豔的紅色的花骨朵就像一顆美味的果實,但是那花骨朵旁邊的哥布林的手骨卻在提醒着卡洛,這裡的一切的暗藏殺機。四面的大樹隔絕了大部分聲響,有時一些哥布林的怪叫或者是牛頭人狂暴的嚎叫,就如林納斯所說的這片森林已經被異變的怪獸們佔領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卡洛感覺到了一些疲倦,找了塊石頭靠着,看了看天空,格蘭之森的地圖他也想過去向林納斯要,但是林納斯卻沒有給他,只是告訴他一直向前走……

“好吧,一直向前走。”卡洛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啊!啊!救命!”一聲大喊從前方森林裡傳來,卡洛爲之一陣,若不是那聲音夠大,他清楚了意思,他還以爲是那隻牛頭又在咆哮了,他向那個聲音的方向奔跑過去,抽出長刀,清除了那些擋住他前進的幾隻遊蕩的哥布林。

片刻,森林裡兩種叫聲此起彼伏,卡洛倒不是個嗜殺的人,殺了這些哥布林也不是順手,而是藉着這些哥布林臨死前的叫聲儘可能驅趕前方那個未知的危險。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到了。

很近了。

卡洛躲在幾棵樹的陰影裡面,四下裡突然安靜下來,卡洛沒有動,右手握住刀柄的力量明顯加重了幾分。

“哇!!!”一隻牛?!不,那是一個壯如牛一樣的中年大叔,正被兩隻瘦小的哥布林追着,很明顯,哥布林就是跑一輩子也追不上這貨。哥布林可能是氣急,哇啦哇啦叫着,然後反身沒有去追那個大叔。

“呼呼……”那個大叔看見哥布林離開後,大大地喘着氣,坐在草地上,旁邊一朵美麗的變異玫瑰花嬌滴滴地在陽光下顫抖。很快,一片花瓣就飄落在那大叔手上,花瓣邊緣有鋒利的倒刺,僅僅是一觸碰,那大叔就暈倒在地,變異玫瑰花的麻痹毒素已經進入他的體內了。卡洛幾步走到那玫瑰花旁邊,一刀斬下玫瑰花,變異玫瑰花的毒素不是很致命,只是讓人體的機能下降,但不會讓人喪命,而且想要解開毒,要麼過一個星期,要麼直接服下玫瑰花的根部。

“咳……咳……”卡洛給那大叔服下玫瑰花根絞碎後的粉末,很快大叔就甦醒了。他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滄桑和溫柔,雖然眼神中沒有聚焦在卡洛身上,但卡洛還是渾身一陣陰寒。直接鬆手,大叔下意識單手一撐,但還是摔着地上。

“哎喲。”大叔揉着腰站了起來,迷茫地望了望四周。當他的目光落在卡洛身上,準確說是落在卡洛的左臂上,整個人就後跳一步,嚇了卡洛一跳。

也不知道那大叔是什麼臂力,隨手撿起一根大腿粗的木頭在空氣中胡亂揮舞幾下,聲音顫抖地問:“你是……是……鬼劍士?”

“是。”卡洛點了點頭。

“哇靠,還會說話?!”大叔又後跳一步。

“……”

經過一下午的對峙,卡洛纔算和那大叔可以正常地交談了,大叔叫哈姆,很平常的名字,但是大叔卻是一名聖職者。哈姆大叔被神教官從教堂裡面選拔出來遊歷,第一站到達了這裡,對於一個從小在教堂長大的人,哥布林基本上都是算得上是教堂裡面的惡魔排行榜上的人物了,所以纔會對哥布林如此恐懼。

“嗯,原來如此。你只是害怕哥布林?”卡洛帶着習慣性的微笑,看着哈姆大叔。

“當然,我除了哥布林什麼的不怕的!”哈姆拍拍自己的胸膛,幾根胸毛彪悍地耀武揚威。

“嗷!!!”森林某個方向傳來牛頭人的咆哮聲。天空已經漸漸泛紅,卡洛沒有聽見聲音似的看了看叢林深處,沒發現什麼洞穴或者空地了。正要和哈姆說一些晚上輪流值夜的事情,卻發現哈姆緊緊地抱着那根大木頭……

“……”四目相對,一陣無語。

卡洛很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哈姆大叔的肩膀,哈姆很快鬆懈下來,那根大木頭滾向一邊。

“馬上到晚上了,你會不會點火?”卡洛整理了一些樹枝,樹枝很乾燥,想來林納斯說過自從那場大火後,這森林就基本上三個月纔來一次雨水,而且雨水中還有莫名的毒素,人淋了雨會高燒不退,動物淋了會變得狂暴。

“會,會!這個我在行。”哈姆從地上拾起兩塊石頭,在一根特別細的樹枝旁邊一擦,火星四濺,那細樹枝燃燒起來。

很快,篝火晚會就開啓了。

卡洛聽着哈姆講述他的小時候,直到哈姆自己睡着了。從開頭到結尾,卡洛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我叫卡洛,我是鬼劍士。”

一個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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