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抹了把眼淚站起身,緊握着拳頭,怒視着金博宇,抽噎着質問道:“你,你爲什麼,爲什麼踢我媽?”
一衆金博宇的忠粉、鐵粉議論紛紛,你們尋釁滋事,又是潑液體又是搞爆炸,要不是人家反應快,現在倒下的就是他了,被這液體潑中還不破了相?人家不過是面臨危險的正當防衛罷了。一些腦殘粉更是不顧小男孩母親生命垂危,大聲呵斥着。
金博宇輕哼道:“是她喊着要殺我!”1
小男孩緊握拳頭,渾身戰慄,抽噎着,“她,她喊的是傻瓜,又,又不是殺你!”1
衆人都是一愣,剛纔小男孩母親喊的是“傻瓜”的“傻”,並不是“殺人”的“殺”字,只是緊急時刻難以分辨。1
金博宇一凜,這樣傷了人恐怕就麻煩大了。當時情況緊急,爲了擋住腐蝕液體哪管得了那麼多?幸好拽着的是小男孩的母親,要是別人還不好說了。他挑了一下眉毛,說道:“她要殺我,我是正當防衛!”
小男孩十歲左右的樣子,一米三幾的個頭,身板兒單薄,腫脹的臉上滿是淚水。他握了握拳頭,咬了咬牙,想要忍住淚水,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我是男子漢,不哭!不哭!”他抹了一把眼淚,道:“我媽,她,她是爲了擋住你,不,不讓我報仇!”他使勁地抹着淚水,嘟囔着:“媽——你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小男孩抽泣着渾身戰慄,緊握着拳頭,咬着牙死死盯着金博宇。
看着小男孩的目光,金博宇不知怎地心中發虛,咳了一聲,“她都說了自己是主謀!”
那大叔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仰頭對金博宇道:“少給我在這兒哩哏愣,不嫌牙磣!你一定看清楚了,她撲過去的時候,兩隻手是伸開的,手上沒有武器,根本不可能傷你,所以你才拉她擋在身前的吧?你用她擋住了液體,還一腳把人踢開!更何況那時你並不知道是他母親,就算是其他觀衆你也會拉來墊背吧?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脫不了干係!”1
剛纔事發突然,衆人沒有看清楚事情的經過,聽小男孩和大叔一說,霎時恍然,人們竊竊私語,咕噥着金博宇的不是。
金博宇狠狠地盯着那中年大叔,道:“你們是一夥兒的吧?你們傷人,我正當防衛,就算她死了,關我什麼事?”
那大叔起急,罵道:“少他媽放屁,別想把水攪渾,我只是打抱不平!甭想撇清你自己,就算這樣,你也是防衛過當,也要擔責!”
金博宇惱怒,指着那人道:“再罵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那大叔並不示弱,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揍我?來揍一個試試!”
金博宇擡腳向前衝,身旁的安保機器人趕忙伸手攔住了他。
兩人劍拔弩張,只聽觀衆席中一個清亮的女聲道:“怨不得人家要來報仇,原來他殺了人家父親!現在又要殺了人家母親!”
金博宇想要斥責,卻驟然想起這對母子是誰了。他臉上漲得通紅,怨不得剛纔她喊着“殺”撲過來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念頭只是一閃,並不是因爲她手中沒有武器,而是乍聽有點耳熟,人好似在哪裡見過。只是這五年的變化太大了,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他嚥了嚥唾沫,咬了咬後槽牙,極力繃住嘴沒有說話,雙眼狠狠地向人羣中看去。
衆人紛紛轉頭,只見四個身着漢服的年輕女子在嘰嘰喳喳議論着。一個身着淡黃色漢服的美女,表情誇張,驚訝道:“什麼?殺了人家父親,又要殺人家母親,太不是東西了。”
旁邊的白衣美女,道:“哎喲,人命關天,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不要亂說。”
藍衣美女卻急着催促,“怎麼回事?快說說看。”
紅衣美女聲音清亮,篤定道:“的確是真的,不信你們上網搜索就知道了。”
四個漢服美女不是那種絕色傾城、豔冠羣芳的美人,卻也各有風韻,穿着淡黃漢服的珠圓玉潤,紅色漢服的嬌小玲瓏,白色漢服的肌膚勝雪,藍色漢服的頎長健秀。她們的漢服經過改良,盛裝卻不顯累贅。1
衆人不禁都愣了一下,有人問道:“星空網上有嗎?我怎麼沒看到?”
紅衣美女道:“我做了個鏈接,你們人肉小男孩就看到了。他叫古小凡,他父親五年前被金博宇打死的!”
這美女聲音清亮,說得篤定。有人指責了金博宇幾句,有人忙着上星空網搜索來龍去脈。
金博宇想要駁斥,但狠話到了嘴邊,不知怎地噎在了那裡,咕噥了幾下沒能噴出去。他的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地盯着那些指責他的人,看得讓人心裡直打顫。
嘈雜聲中,一個粗重的聲音大聲道:“有什麼好吵吵的?這本來就無可厚非!”
“就是,有什麼好吵吵的!”另外一個聲音跟着附和。
衆人轉頭,見一人從座位上站起,是個彪形大漢,身高近兩米,脖子上明晃晃圍着一條小指粗的金鍊子,穿着黑色T恤,套着一件花不溜秋的西式外套。旁邊一個細瘦的男子嬉笑着跟着站起,一身黑色的行頭讓他顯得越發高挑。好像在社會上混得久了,兩人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江湖氣息。周圍的觀衆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邊挪了挪。
金博宇衝兩人點頭不自然地笑了笑,兩人也點頭回應着。
黃衣美女斥責道:“無可厚非?你們有同情心嗎?”
“就是,你們有同情心嗎?”紅衣美女跟着附和。
那彪形大漢晃了晃膀子,笑着撇着嘴,“同情心?呵呵,賽場上有同情心的早死了!”
那細瘦男子跟着道:“你們也太天真了,同情對手那是找死。你們看清楚了,五年前是王者挑戰賽的比賽現場,賽場上打死人有什麼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