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Sir不像普通選手雙手抱架,他打得放鬆寫意,大開大合,時而揉身快進,以圖有效擊打;時而退卻回撤,想要誘敵深入,進退從容、虛實難辨。
榮倉廩大感意外,加上技法還不純熟,江Sir幾次找到他的漏洞,突破防線,擊中他的頭部、肋部。幸虧榮倉廩反應快速,補防及時,才堪堪抵擋得住,避免了有效重擊。
一對男女搭檔從訓練室外進來,是吳立坤和路婉明。上午,他們去搜索濱河長廊的監控,尋找古小凡的行蹤,發現他躲進了地下管廊。他們下去尋找,但管廊裡縱橫交錯,燈光昏暗,沒有完善的監控,忙活了半上午,也沒找到古小凡,只好回了總署。聽說江Sir打比賽,趕過來看看。
來到人羣邊上,吳立坤拍了一下前面觀戰的女警肩膀,輕聲道:“律小琥,這人是誰?江Sir怎麼會和他打比賽?”
“身手不錯!居然能入江Sir的法眼。”路婉明已經認出了榮倉廩,沒想到他能和江Sir打比賽。江Sir自然不用說,整個總署沒幾個不服的,平常能夠得到他幾句指點都受用無窮,更不要說和他打比賽了。
律小琥回頭,沒有理會吳立坤,衝路婉明俏皮地笑了笑,睜大彎彎的眼睛,誇張道:“你們居然不知他是誰?”
路婉明沒應聲,吳立坤認出榮倉廩來,頓時怒道:“他還敢跑到總署來撒野,看我不找他算賬,打得他滿地找牙。”
“呵呵!”律小琥俏皮地笑了笑,“滿地找牙的是你吧?”
想起自己被榮倉廩戲耍,吳立坤滿臉尷尬,囁嚅着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路婉明想起榮倉廩早上說話的腔調,心裡彆扭,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律小琥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你哼什麼?這還入不了你的法眼?”
路婉明不置可否,律小琥彎彎的眼睛,俏笑道:“要不要和他比試比試?”
“要試,你自己試。”路婉明抿了一下嘴脣。
律小琥道:“你們昨天去賽場,沒看比賽嗎?”
“那是出勤,沒來得及看呢。”吳立坤對格鬥不感興趣,他是聽路婉明說,要過來看江Sir打比賽,知道律小琥肯定在這裡,跟過來的。
“他就是神秘挑戰者,差點把KO王給KO了。”律小琥故意賣關子,“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吳立坤搶着道:“他是幹嘛的?”
路婉明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吳立坤,他們昨天就查過了,榮倉廩是天宇大學的教授,只是吳立坤願意陪律小琥玩這個你說我猜的遊戲,也沒有必要說破。
“他是天宇大學的教授。”律小琥旁邊一個年輕女警接話道,那女警表情冷豔,眼神中略帶着野性的不羈,身着黑色緊身訓練服,緊身服上的幾條暗紅色曲線,更顯出她傲嬌的身材。
律小琥瞥了她一眼,“伊勝雪,多沒意思!”
伊勝雪道:“網上到處是,誰不知道?也就他們願意陪你玩這小兒科的遊戲!”
路婉明笑道:“我和吳立坤一直忙手頭的案子,不過,我早上見過,身手不錯!”
“早上?你們打過招呼了?”律小琥道。
“跑酷的時候。”路婉明想起他學人說話,真是不可理喻,不由得又搖了搖頭。1
律小琥退到她身邊,挽着她的胳膊關切地問道:“不錯,怎麼又搖頭?他的跑酷不成嗎?”
路婉明鼓了鼓嘴巴,“你自己找他比比不就知道了?”
“那是一定的,這個教授不一般,我喜歡!”律小琥彎彎的眼睛滿是笑意。
聽她說喜歡,吳立坤頓時變身檸檬精,“咱能不能矜持一點,這個教授整天到處亂竄,不務正業,哪點好了?”
律小琥白了他一眼,“別跟我咱咱的,我就是覺得他好怎麼了?你管得着嗎?”1
吳立坤接不上話,卻也不着惱地笑了笑。
這時,一個身着緊身服的女警跑步過來,眼中放着電、嘴裡發着嗲,“他居然還是教授!這纔是真正的高富帥呢,高智商、學富五車,帥氣!”
律小琥笑道:“江雨燕,你個花癡,口水都流下來了,也不怕你爹地看見。”
伊勝雪挑了挑眉毛,揶揄道:“她什麼時候怕過爹,是吧?”
吳立坤插話道:“江雨燕,著名的坑爹族,哦,不,應該是抗爹族纔對!專跟爹過不去!”1
這一下,噎得江雨燕翻了個白眼。她是江Sir的女兒,逆反心理極重,專門和江Sir對着幹。
江雨燕小的時候,江Sir由於工作忙,經常出警,照顧不到家裡。後來江雨燕的母親生病,他也沒能在身邊陪着,之後江雨燕的母親去世,他申請由外勤調到了內勤,在鑑定室工作,是想抽出時間陪孩子。但江雨燕已經長大了,江Sir擔心女孩子練習格鬥會受傷,不讓她修習格鬥,她偏要,而且練得有聲有色,一般的男子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後來江雨燕考取了警校,江Sir擔心安全問題,不想讓她來警隊工作,她偏要來;江Sir希望她能文靜一些,將來找個好婆家,但她偏偏展現出一副花癡的模樣,氣得他不行。
路婉明打了個圓場,“吳立坤,不懂別亂說。”
律小琥也白了他一眼,“就是,女生說話,你少插嘴。”1
伊勝雪道:“好了,我們還是看比賽。”1
這裡看比賽與賽場不同,圍觀的都是練過的,他們不助威加油,主要是觀摩雙方的反應和技法,思考自己遇到同樣的狀況,該如何應對?氣氛遠不如賽場那麼熱烈,對選手而言也更爲緊張。
榮倉廩吃了幾次擊打,知道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體能,抱定了防守反擊的策略,通過防守消耗江Sir,並在對方進攻時輔以正蹬、側踹、後手拳還擊。江Sir退後,他也不貿然進攻,以免深入陷阱。3
鈴聲響起,第一回合結束了。兩人退到場邊休息,老孫和老範上來幫他們放鬆肌肉,並不做現場指導,讓他們自己有空思考下一回合的應對方法。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