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 一個巴掌引發的血案

黑檀之寒的故事要從一位名叫阿洛迪的半精靈法師說起,而他,是提瑞斯法議會的第一任守護者。

身世可疑,血統混雜,半精靈即使是現在也遭人唾棄歧視,生活無比艱辛。而儘管如此,阿洛迪依舊成功走上了人生巔峰,他整個人生經歷若是寫成一本書,絕對能成爲有史以來最具傳奇色彩的奮鬥歷史。

當然,在他的生涯中,黑檀之寒是最大的亮點。

黑檀之寒是阿洛迪父母將他遺棄在孤兒院時留下的東西,直到他成長爲最強凡人,這柄法杖的力量也得到了昇華。

況且黑檀之寒最大的意義並非它所具備的力量,阿洛迪將這柄法杖視爲傳承,在一代又一代的提瑞斯法議會成員中一脈相承。不過繼承這柄法杖的並非都是當代最強法師,更多的,是具有優良品行的年輕一代。

“這位是艾裡克斯,黑檀之寒繼承者,他平時都把精力放在學識和研究上,因此不常露面。不過這次行動有越多的人類參與,也會越方便。”發覺蘭洛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陌生人身上,艾爾達苟薩立刻靠近他低聲說道。

聞言,蘭洛斯立刻環伺一週,一滴冷汗頓時從額角緩緩滑下。艾爾達苟薩不說還好,這一提及他才發現,原來整個地下室除了艾裡克斯,竟是沒有一個根正苗紅的人類施法者……

“有關哈格拉兩兄弟的事,相信你們應該都多少有些瞭解。”拍了拍手,馬格納斯走到房間中央,小小的身材卻發出了洪亮且極具吸引力的聲音。

“不過具體事宜,還是讓我們的當事人詳述吧。”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馬格納斯轉移到自己身上,蘭洛斯一臉茫然,正想着求助艾爾達苟薩,後者卻早已經離自己而去。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前一步。

“咳咳。”畢竟是在這麼多大法師面前發言,蘭洛斯多多少少還是有緊張,“據初步勘察,殺死哈格拉和哈加林的兇手有極大的可能是熟人作案,並且已經隱藏在暴風城中……”

隨着愈發專注於講訴自己的看法和發現,蘭洛斯也很快拋開了那一丟丟的拘謹,遊刃有餘的模樣倒是讓一干大法師愈發認真起來。

“說的很好。”見對方如此幹練,馬格納斯不由得發自內心地點頭稱讚,隨即卻話鋒一轉,“不過依我看,你似乎已經確認了目標?”

蘭洛斯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竟是愣在了原地。站在這裡的一衆大法師都是心思玲瓏之輩,自然不會放過這麼明顯的細節。

“說來聽聽。”

馬格納斯雖然依舊保持着和藹笑容,可這催促的語氣令蘭洛斯腦海中閃過一抹古怪,卻又很快消失於無形。搖了搖頭沒有再去糾結,蘭洛斯沉思了一小會兒,這才悠悠開口:“我懷疑,麥迪文……”

“這不可能!”

蘭洛斯的話剛一出口,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而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卻是站得最遠的艾裡克斯。或許是學者一向都具備的直來直往的性格使然,艾裡克斯沒有對自己的質疑和不滿有哪怕半點的隱藏:“你可知道你的猜測意味着什麼嗎?”

“守護者染上邪能?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作爲站在上帝視角開掛的穿越者,蘭洛斯心裡沒有產生憤怒或尷尬之類的情緒,反而是對艾裡克斯和他這樣的人心生憐憫,事實總是殘酷的。

這也是他爲什麼不願意公開麥迪文和薩格拉斯關係的原因之一,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他。

“我記得你的聲音,第一次參加議會時,就是你跟哈格拉他們在討論索蘭尼亞的不是。”沒有半點慌亂,蘭洛斯沉思了一小會兒,很快便從記憶中找到了對於艾裡克斯的印象,“但之後發生的事……我只想說,千萬不要被你的種族偏見所誤導。”

“我這是就事論事!”

“既然是就事論事,那就用事實和證據說話,蘭洛斯只是提出他的猜想,就算你不相信,也不應該毫無根據地否定別人。”面對艾裡克斯的刁難,馬格納斯竟是一反常態地充當了出頭鳥。

眼看艾裡克斯咬了咬牙強忍着退了回去,馬格納斯轉過身來,鄭重其事地朝着蘭洛斯說道:“你有多少把握。”

出人意料,蘭洛斯搖了搖頭:“我沒有把握。”

“但我知道的是,這件事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性,對於議會甚至是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毀滅性的災難。”

蘭洛斯並不能把麥迪文的真實情況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說出來,不然,艾裡克斯的反應並不會是個例。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他不能點醒這些大法師,就像他說的,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提瑞斯法議會就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很幸運,他的目的達到了。

“你說得對。”馬格納斯洪亮而鄭重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在衆人五味陳雜的目光注視下,他緩步走到人前,“我們必須把這種可能性及時扼殺。”

“你想怎麼做?”艾裡克斯的問話充滿了冷冰冰的嘲諷,顯然,身爲人類大法師,他對於麥迪文是近乎盲目的信任。

沒有因爲對方的語氣而憤怒,馬格納斯依舊沉着嗓子說道:“我們去拜訪卡拉贊。”

“這麼多大法師一起行動,就算是龍族都必須小心應對。”克拉蘇斯一向是崇尚世界和平,對於馬格納斯的提議,他有着不一樣的看法,“這樣做合適嗎?”

“我們早就該這樣做了。”馬格納斯沒有絲毫的動搖,“就靠一些冒冒失失的學徒可請不動守護者。”

“我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深度接觸麥迪文,而如果他真的已經……”後面的話馬格納斯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眉頭一緊轉移了話題,“總之,得儘快平息這場風波。”

做好了決策,接下來便是議員們針對此次計劃的最終商議,並不是高階議員的蘭洛斯根本插不上話,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閉目養神。

“你做的很好。”很快,結束了會議的馬格納斯來到蘭洛斯的身邊,用和藹的語氣說道。

“分內工作而已。”搖了搖頭,精靈法師並沒有居功自傲,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可沒有繼續趟渾水的想法。

不過在馬格納斯眼裡,年輕人具備謙虛的品格可是很難得的:“能夠擁有你這樣的學徒,我想索蘭尼亞一定會非常欣慰。”

提及已故的魔導師,蘭洛斯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迴應。

“聽艾爾達苟薩說你最近在擒抱掌的學習上小有成就。”意識到自己的話勾起了對方不好的回憶,馬格納斯很識趣地及時轉移了注意,“真是可惜,如果你選擇精通塑能系法術,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拍了拍蘭洛斯的衣襬,馬格納斯笑着走遠了。

魔法學派之間的差異就像是大學不同專業之間不可逾越的距離,雖然是自己創立的連環掌系列法術,但馬格納斯的研究和理論都是因爲對塑能派系擁有足夠的瞭解。並不是他不想對蘭洛斯言傳身教,而是作爲咒法系的實戰專家,他並不希望蘭洛斯因爲自己的經驗遭受束縛。

等等……

無聲的悶雷突然在腦海中炸響,蘭洛斯就這樣盯着馬格納斯慢慢遠去的背影,如同一尊雕塑,彷彿連呼吸都徹底消失。

哈格拉的熟人,傳奇法師,塑能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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