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大火只持續了半個小時,硝煙散去,風平浪靜。大海重回平靜。
海戰之後,疲倦的水手和士兵,慵懶的靠在甲板。他們或悲傷、或消沉、或慶幸,沒有一人因爲勝利而喜悅。
這種壓抑的氛圍讓羅文很難受,他手扶欄杆,平視着海面上藍紅色相間的海水,長舒了一口氣。
最後一輪炮擊結束,羅文僅有那麼一瞬間,因爲勝利而欣喜不已。
但海戰勝利,並沒有改變羅文的心境。
羅文更像是解脫了,他發現揹負的枷鎖一層層的拆解下來,但同時,又一份沉甸甸的重擔,落到了他的肩膀。
死亡對於一名領袖而言,是一份沉重的枷鎖。羅文做不到勝利之後,振臂高呼。
剛剛的海戰,羅文犧牲了三十餘名水手和士兵。
“妥善安置犧牲士兵和水手的家人,每家每戶,諾文頓家族都給他們一百金幣的撫卹金。”羅文吩咐倫納德說道。
倫納德頓了頓,他盡職盡責的說道:“少爺,按照慣例,我們只需要支付二十枚金幣。”
“照我說的做。”羅文重複道,語氣凝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倫納德心裡一暖,他點點頭,回到船艙統計陣亡士兵的名單。
吉安娜一直站在羅文身後,她很高興,羅文和他的艦隊能夠贏得這場海戰。
正義的一方擊敗了邪惡的自由鎮海盜,這本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羅文的表現,像極了父親。
吉安娜小時候不理解父親的深沉因何而來,無論海戰勝利或是失敗,戴林上將回到家的時候,總是一副陰沉黯淡的面容。
現在,吉安娜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一些,那是因爲責任。
“我們贏了,他們一定能看到的。”吉安娜與羅文並排站在一起,微微偏過額頭,望着羅文英俊帥氣的側顏。
羅文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話題太沉重,他也不想聊下去。
“最多兩年,我要讓庫國外海,再也見不到海盜的蹤跡。”羅文握緊了拳頭,神情肅穆,雙目閃爍着憤怒的火光。
“我們的國家會越來越好的,羅文。我們一起努力。”吉安娜自然的挽起了羅文的胳膊,微笑着說道。
來自吉安娜的情緒值+1314.
......
入夜,船艙的燭火隨風而動,火苗搖搖欲熄。
裂顱被潑了一盆冷水,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六級潛行者的悶棍威力驚人,四級戰士職業者被打暈之後,愣是昏迷了一整夜。
“這一棍,悶得可真久。”羅文倒揹着手,笑道。
拜倫一手按着腰子,疑惑的問道:“少爺怎麼知道他被悶棍了。”
羅文指了指,裂顱眉心到下顎的柱形血印,沒有回答。
此時裂顱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一名年輕的少爺和一名金髮聖騎士。
“姓名,背景,任務目標。我看你也是個體面人,如實交代,留你個全屍。”拜倫拎起戰錘,審問道。
裂顱低頭,發現腳下浮現着一個冰冷的寒霜禁錮法陣,而且肩胛骨的位置,還懸着兩顆尖銳的鐵釘。
對方做足了準備,裂顱儼然成了死刑犯。
在鐵潮海盜中混了這麼多年,裂顱也並非是個懦夫,臨死之前,他看的很開。
“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裂顱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拜倫嘴角一歪,一錘子掄了過去,把裂顱的下巴都砸歪了。
“跟誰裝呢?少爺留了你一條命,你就應該感恩,而不是在這裡跟我們裝逼。不然以你鐵潮海盜的身份,能活到現在?”
拜倫皺眉,毫不客氣的說道。
裂顱被打懵了,這是什麼談判方式,太無賴了。
“你以爲我是傻逼?我一個必死的人,需要跟你們交代這麼多?”裂顱吐了一口血水,怒吼一聲。
羅文攔住了想要繼續動手的拜倫,他走到裂顱身前,輕輕拍了拍裂顱的肩膀:“我需要自由鎮現在海盜軍隊的編制以及你們海盜艦隊活躍的海域。你如果能夠全部交代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呸,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你也配!”裂顱呲牙咧嘴,朝着羅文一頓亂噴。
羅文抹去了臉上的口水和血跡,輕嘆一聲說道:“打斷四肢,割破手腕,沉入海底。”
裂顱四目圓睜,惡狠狠的瞪着羅文吼道:“自詡正義的諾文頓家族,也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你們鐵潮海盜也知道這是下三濫的手段?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記仇,我只是讓你體驗一下,你們海盜懲罰我們士兵的常用手法。”
裂顱發瘋一樣掙扎,口中血沫橫飛:“你遲早會死在鐵潮之手,奸詐狡猾的小狐狸!”
“我給你最後三十秒的時間。”羅文平靜的說。
裂顱瞬間無言......
雖然只得到了一個自由鎮艦隊部署的大略圖,但對於羅文來說,足夠了。
鐵潮海盜現在一共有四支大型艦隊,裂顱的艦隊屬於黑齒艦隊的分支,其他三支艦隊分別是水鼠幫的水鼠艦隊,破浪海盜會的破浪艦隊以及正統的鐵潮海盜艦隊。
以上四支艦隊統歸於鐵潮海盜管轄,都屬於鐵潮海盜。
除此之外,鐵潮艦隊現在並不在自由鎮,他們在今年年初出海,至今未歸。
羅文不敢保證這條消息是否屬實,但這對於庫國三大艦隊而言,是一條很有價值的消息。這關係到三大艦隊發動第四次海盜殲滅戰的具體時間,何時能夠確定。
裂顱被拜倫處決後,羅文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個魔法包裹。
包裹附着有密封咒文,需要吉安娜破解才能打開。
不過羅文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吉安娜,他在二層船艙饒了一個彎,走向了零號和七號居住的船艙。
裂顱都有魔法包裹,那名高階盜賊竟然孜然一身,一窮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