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鎮是赤脊山南麓最大的人類聚居地,它坐落於這一帶最大的淡水湖——止水湖畔,這也是它的名字的由來。
湖畔鎮大概有着數百棟人類居住的房屋,大多數位於止水湖的西部峽灣北岸,依山而建,有着朝南的窗戶。這些房屋大多因地制宜,採用當地的木材建造,雖然略顯簡陋,但卻顯得和諧溫馨,自然舒適。
在第一次獸人戰爭中,路過這裡的獸人曾經把這裡付之一炬,但在戰爭勝利後,頑強的湖畔鎮人重建了自己的家園,並且把它修建的比以前還要漂亮。
沿着湖邊大道一直往西走,是湖畔鎮大廳,這是這裡的政務中心。在它的旁邊,有一座不小的旅店。它是在很久以前,獸人還沒有入侵,洛丹倫與暴風城之間的商貿往來還很頻繁的時候所建造的。因爲那時的湖畔鎮可以算那條黃金商路上的重要一環,不管是從西邊的艾爾文森林,西南邊的暮色森林,還是南邊的悲傷沼澤甚至更南方的荊棘谷,前往北方的鐵爐堡、激流堡以及洛丹倫的話,都要從這裡經過。那時在這間旅店可以聽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消息,那些暴風城的有錢的市民們來這裡度假時,也最喜歡到這裡聽聽各地發生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聞了。
不論外界如何變遷,湖畔鎮的旅店依舊屹立不倒,關鍵就是在經營這個旅店的菲米爾家族身上。即使在湖畔鎮被獸人毀於一旦的時期,這座旅店都被保留了下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要知道,那些獸人可不知道什麼是尊重歷史,尊重傳統,他們只知道什麼燒殺搶掠,幾乎是天生爲了戰爭而生的野獸。
當夜色漸濃,雙月已經開始高懸夜空的時候,迪亞戈一行人這時才走到了這座旅店門口。但即使這個時候,這座旅店依然沒有閉門打烊,這裡是喜歡找點樂子的湖畔鎮居民最佳的聚會場所,也是迪亞戈他們這樣的冒險者漫長旅途後的歇腳之所。有的時候,一些取道這裡,前往黑石山脈的旅客(多半都是些矮人)偶爾也會在這裡落腳。有關剛剛發生的石堡要塞大戰的消息還沒傳到鎮上來,這裡依舊一派安靜祥和,即使遙遠的止水湖對岸曾經閃爍過的火光都沒有引起這邊的注意。
對於遠途而來的客人來說,光是這座旅店的外觀就讓人覺得十分舒適。這座磚木混合建築有着起脊的棕色房頂,翹曲的椽沿,既不雄壯巍峨,也不金碧輝煌,但卻透露着一股子溫馨和舒適。這棟南方人類風格的二層建築就座落在湖畔大道北側,比它旁邊的建築看上去要大至少三倍。它有一個短短的門廊。大門敞開着,溫暖的黃色燈光從裡面流泄而出,照的夜行的旅人都心裡面都亮堂堂的。
門廊的旁邊立着兩根燈柱,上面各自掛着一盞精靈式的風燈。門廊的一側掛着一面不大的招牌,上面用藍漆寫着:“湖畔鎮旅店”。樓上的許多客房從厚厚的窗簾之內透出隱約的燈光來,令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豐盛美味的晚餐和溫暖而柔軟的牀鋪。
他們牽着坐騎來到旅館門前,女獸欄管理員結果了他們手中的繮繩,並把兩匹戰馬和一頭科多獸牽往後面的馬廄。她看上去對科多獸的塊頭一點都不稀奇。
“用最上等的飼料,最好加點寧神花或者銀葉草,不然會掉膘的!”迪亞戈不放心的叮囑道。
“當然可以,先生,但是用上等草料得加錢,”女孩兒停下了腳步,說道,她扭頭看了看科多獸,“而且這個大傢伙得雙倍!”
“沒問題,只管照顧好它們,不會少了你小費的。”迪亞戈財大氣粗的說道。
一行人走進門廊。走在最前面的迪亞戈差點一頭撞上一個亞麻色頭髮的粗壯人類。他穿着白色的圍裙,正端着滿滿一盤烤肉從它們面前跑過。
“我們想……”迪亞戈剛張開嘴,就被打斷了。
“馬上就來!”那人回頭大喊,接着又被淹沒在擁擠的顧客和瀰漫的熱氣之間。還沒等旅行者們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就又衝了出來,一邊在圍裙上擦着手。
“晚安,小夥子們!”他鞠躬道,“您有什麼需要嗎?”
“可能的話,我們想要一個有三張牀的大房間,您就是菲米爾先生嗎?”迪亞戈試探的問。這個菲米爾在整個湖畔鎮都赫赫有名,他是老闆娘布瑞安娜?菲米爾的丈夫,他們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兒——格勞瑞亞?菲米爾。迪亞戈在大廳裡掃了一眼,看到那個金髮女孩正在人羣裡忙碌着,一手提着一把白鐵皮酒壺,另一支手裡端着一盤烤鵪鶉。她的身材高挑柔軟,長長的一頭金髮反射着燈光,迪亞戈聽到了從自己身後傳來了某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沒錯!我叫謝爾曼。謝爾曼?菲米爾恭候您的吩咐!”老闆熱情的招呼道,他側過身子,帶着他們從擁擠的大廳裡穿過,“您是從北邊來的吧?”他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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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們從燃燒平原來的,您是怎麼看出來的?”溫德索爾警惕的問道
“一身硫磺味兒,從那邊過來的人渾身都是這個味兒,”老闆指着他們身上說道,他看上去滿臉的敬佩,“只靠三個人就穿越整個燃燒平原,這得有多少年沒有人做到了?先生,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教您的尊姓大名嗎?”
“湯姆?克魯斯,他叫布拉德?皮特,”迪亞戈很自然的說,他說起這個來已經很熟練了,都不帶磕巴的,他指了指溫德索爾,“這位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歡迎各位的光臨!”旅店老闆再次歡迎道,但同時有些抱歉的笑着,他看上去很健談,這可能是幹這一行的人的共同特點,“今天生意很忙,不過我會盡量幫你們安排。因爲北邊的獸人打過來了,所以很多耽誤路途的旅客都不得不繼續留在這裡,但幸好,二樓還剩下一間套房,你們應該能住得下,但我想你們應該還沒吃過晚飯吧。請先跟我來!”
他領着他們沿着樓梯來到二樓(迪亞戈不得不踹了瑪斯雷一腳,才使其挪動腳步),接着打開一扇門。
“這是這裡最大的房間了,希望合你們的意。”他走過去,點亮桌子上的蠟燭,然後把一柄銅質的搖鈴放在桌面上,“如果你們想要什麼東西,搖搖鈴,我就會過來的。現在我得給你們準備晚餐去了!”
他說完就噔噔噔的走下了樓梯。三個人圍着方桌坐了下來,這時他們纔有機會打量四周。
這是間非常舒適的套房的外間,壁爐中點着熊熊的火焰。壁爐前則是幾張低矮、舒服的椅子,還有一張鋪好白布的小圓桌。那是給晚餐後休憩閒聊或者想小酌一杯的旅客們準備的。瑪斯雷一眼就看到這個矮桌上放着幾瓶矮人黑啤酒。
靠近房門的兩側牆角,有兩座木櫃,旅客們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裡面——說實話,雖然湖畔鎮周圍危機重重,到處都是豺狼人、魚人和獸人強盜,但在湖畔鎮內部,卻十分安定祥和,這個淳樸的小鎮上很少有失竊事件的發生,旅客們大可不必爲自己的錢財感到擔心。
正對着壁爐的一側,擺放着一些臉盆、水桶之類的日常用具。一行人於是先去盥洗。雖然德魯伊和獵人都能在荒野之中輕鬆生存,但像沖涼洗浴這種事情,還是非常不便的,冒險者們早想痛痛快快的清潔一下個人衛生了。
在洗去了一身的旅塵之後,他們舒服的坐在壁爐前,享受着冰涼的矮人黑啤酒。這時,謝爾曼?菲米爾又進來了。他端着裝的滿滿的餐盤,格勞瑞亞?菲米爾跟在他的身後,手裡端着一盆餐具和桌布。迪亞戈又感到瑪斯雷變得全身僵硬起來。
不到一分鐘,餐桌就佈置好了。桌上有熱氣騰騰的羊排、野豬火腿和許多燻肉,還有幾條剛出爐的麪包、旅館自制的櫻桃餡餅和精靈風味的達拉蘇斯奶酪,當然,也少不了湖畔鎮的特產——斑點太陽魚,要知道,這種美味的魚類只有赤脊山的止水湖纔有出產,爲了這些珍稀的水產,湖畔鎮的漁夫和湖東面的魚人打了不知多少回仗了。
這些都是整個艾澤拉斯都著名的菜式,口味也很地道,足以讓他們放下最後的戒心——其實在喝了黑啤酒之後,瑪斯雷的戒心就融化了一大半。
老闆又侍立了片刻,最後向客人們告退。
“如果諸位用完餐之後,可以到樓下大廳去找找樂子,”他站在門口說。“或者也可以直接上牀歇息。如果你們想放鬆一下的話,大家應該會很歡迎你們的。我們已經很少見到三個人就敢穿越燃燒平原的勇敢者了!大家肯定很想聽聽你們在沿途的冒險故事,當然,一切還是看你們的想法!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搖鈴!”
他們這頓飯吃的十分盡興,三個人足足埋頭苦幹了一個來小時。在接近一個月的旅途中,他們一直靠着乾糧過活,都快要得便秘了。關海法吃的要更多,它對肉類很有愛,足足吃了兩條野豬火腿和三塊燻肉,撐得直打嗝。酒足飯飽之後,除了溫德索爾之外的所有人都決定到大廳去逛逛。
但溫德索爾覺得下面太擠了。
“我想還是坐在爐火前安靜的休息一下,或許等下再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找個人談談,以瞭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聯盟發生了什麼。”他憂心忡忡的說道。
迪亞戈和瑪斯雷則來到了樓下的旅店大廳裡,不過關海法被留在了房間裡。
旅館老闆口中的“大夥”都待在旅店內的大廳中。在迪亞戈的眼睛適應了大廳的照明之後,這才發現所謂的大夥真是什麼人都有。大廳裡面的照明主要是來自壁爐中刺眼的熊熊火焰,因爲天花板上吊着的油燈裡添加的是劣質的動物油脂,不光味道刺鼻,發出的光也非常昏暗。謝爾曼?菲米爾終於看起來不那麼忙了,正站在壁爐邊,和幾個相熟的鎮民聊天。大廳的長凳上坐着各式各樣的客人:本地居民、暴風城來度假的有錢人、十幾個旅行商人,門廊後面的陰暗角落還坐着幾個模糊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和迪亞戈他們一樣的冒險者。
迪亞戈找了一個靠牆的角落坐下,他對於和周圍的人閒聊沒什麼興趣,只是豎着耳朵,想聽聽有沒有關於暴風城那邊的新消息。倒是瑪斯雷坐在酒吧的吧檯邊,很快就和周圍的人們聊得火熱——這並不難,一杯矮人烈酒就可以讓他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而且對於這裡的人來說,一個來自遙遠的卡利姆多大陸的精靈,而且還是看上去不那麼高傲的暗夜精靈,那是相當受歡迎的。
不過暗夜精靈今天的嘴巴關還算嚴實,他並沒有泄露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和來歷,只是泛泛而談一些旅途中的趣聞和故事,並沒有酗酒濫飲,或許這和他刻意保持了自己的風度有關,因爲這個二貨的眼珠子一直在隨着大廳裡的某位少女而轉動,眨都不眨一下。
本地人和旅行商人們多半都在討論最近發生的大事,但是沒什麼好消息,而且這些迪亞戈早就十分熟悉。好像整個東部王國大陸的南方現在都在動盪不安,雖然不像北方那樣打的血流成河,一地稀爛,但也夠煩人的——赤脊山殘暴的黑石獸人,西部荒野作亂的迪菲亞兄弟會,暮色森林遊蕩的活死人,荊棘谷的食人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