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東部王國大陸最大的城市,暴風城的港口規模卻一直與這座氣勢恢宏的城市相差甚遠。與西海岸的幾個大港相比,暴風城的港口最多隻能算得上中等。這一局面一直到後來聯盟遠征北方諾森德大陸的時候纔有所改觀。
不過現在,還沒有擴建的港口看上去依然顯得逼仄而擁擠。最直接的證明就是,這裡的碼頭上只有四、五個大型泊位和二十多個中型泊位,如果進港的船再多,這裡就停不下了。事實上,如果不是暴風城艦隊把港口的北部區劃做了軍港,這裡的泊位至少還能再多一倍。但對此,暴風城所有居民和到這裡做生意的商人們卻沒有任何怨言,因爲每個人都知道,在這個海怪肆虐,海盜橫行的亂世,一支強大的護航艦隊是十分有必要的。
不過雖然港口吞吐量算不上頂尖,作爲暴風城重要的人員、貨物進出通道,這裡依然非常的繁忙。桅檣林立,人流如織,旅客、商人、碼頭工人們摩肩接踵,終日忙碌,在爲自己賺取金錢的同時,也給這座城市帶來數之不盡的龐大財富。
港口指揮官沙普穿着一身制式鎧甲站在港口最高處的雄獅雕像旁邊,俯瞰着整座港口。他是個參加過兩次獸人戰爭的老兵,靠着在戰爭中的英勇表現,一步一步晉升到了這個位置上。雖然無數人渴望着這個肥的流油的職位,但國王從衆多軍官當中選擇了他,看重的就是他的盡忠職守。不過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種事務性的工作,而是更加渴望回到軍隊中去,渴望衝殺在戰鬥的第一線。或許這正是國王選擇他的原因。
不過,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到了他這樣的年紀還一心想要打打殺殺。沙普已經五十多歲了,鬚髮灰白,頭頂的頭髮都快要掉光了,但是那對鷹隼般銳利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威嚴得讓士兵們一見之下就會忍不住心生膽怯。此刻,指揮官正緊皺着眉頭,聚精會神的看着海面的方向。
“荊棘谷的贊達拉巨魔想要召喚血神哈卡,這是個大.麻煩,”指揮官扶着雕像的前腿,看着港口內如同密林般密集的桅檣,數不清的碼頭工人就像螞蟻一般裝卸着貨物,其中的一些船上裝的就是運往南方荊棘谷的物資,“一旦他們成功了,劈顱部族,血頂部族,還有其它大大小小的巨魔氏族都會凝聚在贊達拉的旗幟之下,這必將威脅到王國南部邊境的安全。”
在他身邊,副官格雷夫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也是一個老兵,跟隨了他很多年,在沙普還是個騎士中尉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的副手了。
“希望烏瑞恩國王能阻止他們,四個軍團,王國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規模的動員過了。真羨慕那些還在軍團裡的夥計們,說實話,我現在真有點後悔轉入到守備部隊裡來了。”
沙普看了自己的老夥計一眼。
“這麼說,怪我咯?當初可是我帶你一起轉到港口守備隊的!”
“哦,當然不,現在的軍隊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像我們這把年紀的,已經吃不開了!”格雷夫斯隨意的解釋道,他和沙普是老交情了,並不會因爲老友的責怪而感到惶恐。
“那倒是,我前段時間把小兒子送進了第七軍團,希望他能在那裡能找到立功的機會,進入國王陛下的視野。”沙普感慨的說道。他們是老國王萊恩時代的人,雖然自認爲無論是忠誠還是能力都無可挑剔,但是畢竟已經上了年紀,跟不上年輕的瓦里安國王的腳步了。
這個在廢墟之上重建起來的王國也是一樣,雖然前幾年經歷了國王失蹤、黑龍爲禍的混亂局面,但在瓦里安國王迴歸之後,它就迅速完成了自己的更新換代,再次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會有機會的,國王陛下向來慧眼如炬。”格瑞夫斯很有信心的說道。
沙普點了點頭。國王陛下歷來公正,而且充滿了力量與決斷,不過就像人們所看到的那樣,國王陛下在作戰和指揮戰鬥方面的才能遠比在內政方面要傑出的多。對於這次遠征荊棘谷,沙普並沒有感到太過擔憂。
想到這裡,這位指揮官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城市的方向。暴風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港口向後連接成片的屋頂鱗次櫛比,一直延伸到谷地盡頭。城中最高處的建築就是國王的宮殿——暴風要塞。在國王出征的日子裡,伯瓦爾公爵代理攝政,在裡面處理着政事。安度因王子正跟隨着他學習如何治理一個國家。
就在這個時候,北邊小島上的巨大燈塔裡的鐘聲又一次響了起來,魔法大鐘的鐘聲飄過寬闊的海面,遠遠的飄了過來,幾乎整個港口區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座燈塔還是矮人建造的,幾乎是整個東部王國最大的,既是燈塔,也是鐘樓,而且還擔負這瞭望塔的功能。
鍾一連敲了三次,這昭示着有船入港。沙普擡起頭,看到一艘掛着四面大帆的帆船正在從燈塔後方繞過,往港口這邊開了過來。
“是從米奈希爾港回來的船。”格雷夫斯一看那船上打的旗號,立刻認了出來。
“最近有陣子沒有船從那邊過來了,這應該是這個月第一艘從米奈希爾港回來的船,那邊肯定發生了什麼,就是不知道是風暴還是海盜。”指揮官掏出一把地精望遠鏡,放在眼前。然後,他看到了那艘船身上剛更換過的,顏色深淺不一,宛如補丁一般刺眼的新船板,“哇哦,我敢打賭,這艘船肯定經歷了一場大戰!照它的修補程度來看,它能逃過一劫,可真不容易。”
“的確如此,看它船舷上的字,處女號,我記得似乎是一條屬於南邊的藏寶海灣的船。”
“你看到它的後桅杆了嗎?一面貴族徽旗,這艘船上居然乘坐着一位貴族!”沙普移動着地精望遠鏡,努力的辨認着那面旗幟上的圖案。
“我對紋章學根本一竅不通。”格雷夫斯在一旁抱怨道,這是他們這些平民軍官的通病,那些複雜的紋章代表的意義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鬼畫符。
“這旗子是藍色的,似乎是暴風城的貴族。”沙普不確定的說道。
“獅子和黑龍,還有被光柱貫穿的盾徽,你在暴風城見過這個徽章嗎?”格雷夫斯有些茫然的問道。
“沒有,不過,他總是要上岸的,我們會知道他是誰的!”指揮官最後說道,他邁開步子,往碼頭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意識到在很多年前,他自己就已經被冊封爲了貴族中的一員,“走,夥計,我們去瞧瞧到底是什麼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