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幫子漁民從未見過法默爾,還以爲法默爾和他們一樣都是人形外表呢,平時他們見法默爾的面根本不可能,從未想過法默爾尊神就是章魚怪,而且大到可以裝滿一間屋子。
漁民的他們吃章魚肉可是吃的夠多了,卻沒有見過這麼肥嫩新鮮的章魚肉。看着扔在地上的章魚肉到處都是,不住地搖頭,眼中露出貪婪的神情。節約是美德,浪費了可不是好習慣,漁民也不是每天都能打到魚的。
見到現成的燒烤章魚肉,他們頓時大喜過望,你爭我奪地搶奪那些燒好的章魚肉,車上還有啤酒,很快就有人搬來兩箱啤酒,他們一邊大吃大嚼,一邊對着啤酒瓶猛灌,在他們的世界裡今朝有酒今朝醉,沒什麼奇怪的。
可是這些人吃了章魚肉之後,還瘋狂滴跳起舞來,拍着手,“咿咿呀呀”唱着陸星聽不懂的歌。唱着唱着,兩個莽漢忽然緊緊摟抱在一起,兩個眼睛也冒出來藍光,他們不是接吻,而是互相啃咬,你啃下我的耳朵,我撕裂你的嘴脣,都咬得鮮血淋漓,活生生把肉撕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喊痛,恍若無事。再看其他人竟然也在拿同伴當成章魚肉啃咬。
看着殿上一羣人詭異的神情,躲在樑上的兩人覺得陣陣噁心欲吐。
正覺得奇異,只見那些人忽然慘絕人寰的喊聲此起彼伏,似乎他們現在才覺察出疼痛來。隨着慘叫聲,那些漁夫忽然變成了一地的海蟹,而且張牙舞爪,紛紛自相攻擊。原來海蟹撕咬起來,也是毫不留情的,毒性發作,有的海蟹夾住對方的鉗子,用力掰動,“咔嚓”“咔嚓”“咔嚓”之聲不絕於耳,好些海蟹的鉗子被他們自己掰下來了。
還有的海蟹撬動旁邊海蟹的肚子,將對方掀得四腳朝天,順勢夾住對方肚子下面的那塊護墊,拼命扯了下來;還有的海蟹兩柄鉗子抱住大柱狠命地劃拉,一滑就是一道深達兩寸的痕跡,有的海蟹抱着大殿上的蠟燭啃咬,“噶吃噶吃噶吃”,像吃甘蔗一樣把蠟燭啃得一節一節的,看得兩個少年目瞪口呆。
他們正在猶豫着這回怎麼下去,怎麼脫身,就會被海蟹發現他們躲藏的地方,海蟹竟然還會疊羅漢,層層疊疊地堆着,靠着大柱往上爬,若不是他們神志瘋癲,倒真會被被他們攀爬上來。海蟹羅漢牆只爬到一半,因爲海蟹殼太光滑,稀里嘩啦地掉了一地。
陸星心想待在這上面太被動了,他想主動出擊,就縱身跳了下來,一落地,就有一羣海蟹朝着他猛撲上來,陸星壯着膽子跳進海蟹羣裡,隨手撈起兩個海蟹的鉗子,將他們提起來,一晃一甩就把他們扔進了火塘了。
在這裡有很多的火塘,雖然進入了二十一世紀,但在古廟裡還是有不少火塘。
陸星不僅燒烤章魚肉,還要燒烤海蟹,那裡面溫度極高,常年燒着煤炭,通紅通紅的,足可以用來鍊鋼,對於血肉之軀,那是像燒一張紙,一下就把海蟹的脊背烤的通紅,即使他還活着,也無力在高溫下爬出深邃的火塘了。
就在他動手的時候,又有幾隻海蟹怪衝上來,緊緊抱住他的雙腿,好傢伙,這些海蟹怪還想合力將陸星推向火塘,陸星被他們推得連連倒退,衆人齊泰山移。這會兒海蟹並不是清醒的,他們只是瘋狂的本能。
他們也想將陸星撕扯成碎片,無奈,陸星運用軍隊裡學到的硬氣功,讓他們無處着力,他們出於本能地推動陸星,偏偏陸星的身後不遠就是火塘。陸星的氣功能避刀劍,卻抵擋不了高溫炙熱的燒烤,下去不被燒死,也會窒息而死。
陸星想要掏出軍刀,哪知這麼多的海蟹攀着他的胳膊,扯着他的衣袖,他根本騰不出手來,海蟹們人人多勢衆,將陸星團團包圍。
陸星更加着急,硬生生掰開兩隻海蟹,抓住鉗子,順手丟進火塘,火塘裡又升起兩團火光,飄起一陣香味。可是又有更多的海蟹涌上來。
危機時刻,一個身影飄落下來,掄動着一柄大鐵錘,照着團聚在陸星身前的海蟹就砸了下來,“叮咚——咔嚓”“叮咚——咔嚓”“叮咚——咔嚓”每次砸下去,就把一個海蟹怪的脊背砸成肉醬,掄錘子的正是左夢藍,她爲了救陸星,奮不顧身,這時累的滿頭大汗。
原來她早注意到這些海蟹其實背上的甲殼並不堅硬,就是他們互相的拉扯,也能扯開一些海蟹的脊背殼,看來是徒有其表,他們的鉗子也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厲害,都能自相掰斷。
陸星一見大喜,他一時找不到鐵錘之類的重物,就把沉重的頂門槓搬過來,照着滿地亂爬的海蟹就打,那些海蟹被他敲得不是背殼砸破砸爛,就是鉗子被他打斷。餘下的雖然還迷糊,倒也懂得害怕,紛紛調轉頭來,向着廟門外就跑,這些精怪爬起來還挺利索的。像一陣風颳過,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哪裡跑——”陸星大喝一聲,舉着頂門槓,就追着海蟹衝出來。
衝到門外,陸星發現這時的天氣已是暗無天日,烏雲籠罩,海風鋪面刮來,腥味的海風薰得他頭腦發昏,這地下世界也會颳風?陸星很驚訝。
左夢藍掄着大鐵錘到處亂砸,她是女孩。終究力氣不足,累的面色蒼白,遍體流汗。
“你還好吧?”陸星關心地問道。
“呼呼呼,我,我,我還行。”左夢藍倚靠在廟門上喘息。
陸星還想回頭看看她到底怎麼樣,有沒有事。
“小心——退後——你看天上——”左夢藍眼尖,只瞥一眼天空,就連忙示警。
陸星順勢擡眼一望,只見烏雲翻滾中,好像有一條麻繩在天上飄飛。“咔嚓——”一道水柱撲面而來,陸星來不及考慮,順勢向後一倒,一個咕嚕滾進大殿內。
水柱沒有擊中陸星,擦着他的頭皮射過來,把他躲藏的大殿灌得像消防炮開動後的現場,水流立刻將他身後的幾個蒲團衝的飄了起來。若不是他閃得快,這水柱會不會把他衝進海里還不可知,因爲廟門都被沖垮了,被兇猛的水流一直衝的順着山坡飄出去了。
陸星擦擦淋溼的面龐,躲在大柱後探頭觀望,竟然是一條巨大的龍在天上盤旋,就像神話傳說中的龍,張牙舞爪,鬚髮皆張,僅是一個龍頭就有磨盤大,那牙齒白森森的,舌頭血紅,身子像條巨蟒在遊動,四隻龍爪都有一張牀大小,很像老鷹的爪子,似乎要凌空撲下來,把他撕成碎片。
左夢藍哆嗦着:“天,這就是我們黑海里的龍王,也就是他們嘴裡說的‘妙羅大王’,我們打死打傷了他這麼多手下,現在他要找我們來報仇了。”
“他是什麼屬性的龍王?”陸星卻沒有畏懼,相反興致勃勃,戰意陡生,他是中國人,在漫畫書裡見過的龍王太多了,沒想到現實中還真有龍王。他越發地想要看清龍王是什麼模樣的,到底是年輕人心性,性命堪虞,他還有心思仔細觀瞧。
“他是水屬性的龍王。”左夢藍對於來自同一世界的龍王非常熟悉,熟悉是熟悉,卻不知道怎麼對付這條巨龍。而且這龍王還會發大水,看來古代人們求雨也是有道理的,水龍王就會發大水。
陸星腦子一轉,對左夢藍大聲喊道:“我們不能待在這裡,這裡附近有沒有火山?”
左夢藍明白了他的意思,搖頭說道:“你想用火山燒死這條龍嗎?他會聽我們的話嗎?”
陸星笑笑,“你看我的。”他大叫一聲,衝出了廟門,跳着腳,對着天上的巨龍豎起來中指,還不時地做着鬼臉,吐着舌頭。天,這麼粗俗的動作,竟然朝着一條巨龍使出來,也不知人家能看懂不。
左夢藍瞧着陸星這幅不知死活的樣子,就想發笑,可是不等她開口,那條龍卻被陸星這囂張的德性激怒了,這不是藐視龍神的爲威力麼?他朝着陸星就吐口水,不是吐口水,而是張嘴發大水,不過他這大水就像高壓水槍射出來,陸星站立的地面溼漉漉的,陸星幾次滑倒在地,都迅速爬起來,或是翻滾出去再站起來。
好在龍王的水槍不是真水槍,水量管夠,每噴一次三秒鐘,就會間隔一分鐘。
陸星摔成了泥人,站立起來,那些污泥和污血就像被淋雨一樣,嘩嘩地淌下來,身上越發地清爽,一塵不染。照這樣,陸星就不用洗澡了。
這可把妙羅大王激怒了,他盤旋一陣,就朝着陸星猛撲下來,陸星撒腿就往廟內跑,龍王的血盆大口張着,眼睛瞪得像銅鈴,閃閃發光,鬚髮皆張,模樣非常可怕。
龍王被陸星激怒了,刷地跟着陸星就鑽進廟內,到現在陸星和海尼娜纔看清,原來龍王的身子不是太長,但也有十幾米長,這就很可怕了,陸星被龍王追着,就像被狂蟒追着一樣,攥足了力氣猛跑,不跑就要被龍王追上撕成碎片了。
就在龍王的腦袋伸進門的剎那,左夢藍躲在門後,揚起鐵錘,照着龍王的腦袋就是一錘,“咔嚓——”,鐵錘愣是敲斷了龍王的一個犄角,把龍王的腦袋都敲得撞倒了大殿的瓷板轉上了,把瓷磚砸出一個兩米見寬的大洞,龍王碩大無比的腦袋都鑽進瓷板下面了。
陸星一見大喜,猛地伸出頂門槓,插進龍王的另一隻犄角,頂門槓的另一端插在牆壁上的窗戶裡,然後他拉着左夢藍,“快繞着大柱跑!”
他們兩剛剛跑出十幾步,龍王的腦袋就從瓷板下鑽出來,眼睛血紅,惱羞成怒,氣憤的嘴裡噴出來濃煙。小小的頂門槓如何奈何得了他,只是讓他更加的瘋狂。
他作爲這裡的龍神,竟然會被兩個少年捉弄,此等奇恥大辱怎麼能忍受?他恨不得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嚼吧嚼吧撕碎了再嚥下去。只是兩個小東西很靈活,跑得很快。他振作一下精神,再次張開血盆大口,猛追過來。
“你往那邊跑,我往這邊跑。”陸星一下甩開左夢藍的手,示意兩人分開了跑。
龍王一時被他們的分道揚鑣弄得不知所措,愣怔了一會兒,他決心先咬死這個男人,他竟敢挑釁龍王的尊嚴,這簡直就是調戲嘛。
陸星是繞着大柱跑的,這裡的廟宇房屋很多,每間屋裡都有幾根大柱,年輕的軍人跑起來輕便,龍王十幾米長的身子卻不容易,追着追着,陸星一閃身,跳到另一根大柱旁去,龍王卻繞着前面的大柱身子盤旋。有時龍王追得過猛,陸星閃躲的太快,龍王身子纏在大柱上,就像皇宮裡的龍盤柱,氣得龍王發出了牛吼的聲音,幾乎要把兩個年輕人的耳膜都震破了。
龍王凝視陸星他們的眼睛都像噴火燃燒,陸星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着的龍王,頓時覺得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這不是要成了龍王下酒的菜了嗎?什麼叫魂不附體,陸星已經意識不到了。此刻他就像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