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兩個人合作《吾愛人生》,黎妍還總是在沈逸面前擺着架着板着面子,可是這一次合作《沉默》,黎妍卻相當開放收斂。
在進組第十二天,沈逸和黎妍有了第一場親密戲,黎妍的演出着實讓導演和劇組的所有人感到詫異和驚訝,她不但熱情奔放,還敢大膽嘗試,沈逸卻十分抗拒,將黎妍拉出去單談。
徐挽去找沈逸的時候就聽見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
沈逸一直對黎妍很好,從來不對她發脾氣,就算黎妍有時候着實有點不知好歹,可是沈逸都能忍耐,這還是頭一次,沈逸對黎妍發火,聲音都帶着怒其不爭的憤怒。
“你想做什麼?現在正常的表演已經不能滿足你?你還想一脫上位?你想做什麼我不是幫你了,你剛纔在那麼多人面前,真是太過分了。”
黎妍板着一張過分平凡的臉:“我怎麼了?爲了演戲而已。”
沈逸冷笑:“戲裡面要求你脫成那個樣子嗎?你以爲這是拍三級?”
黎妍毫不客氣,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沈逸的臉上,將沈逸整張臉都扇過去:“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還不是自甘墮落,你幫我?你能幫我多久?我怎麼相信你?你已經有了許蝶安,以後還能幫我?我纔不信,你自己還不是爲求上位被許蝶安潛了。”
沈逸白皙的臉上迅速浮起五個手指印,他蹙眉看着黎妍:“你簡直不可理喻。”
黎妍紅了眼睛:“我當然不可理喻,我從小就一個姐姐教養我,還被你一槍斃了,沒人管我教我怎麼通情達理,沈逸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能跟我在一起,你他媽就別在我面前裝孫子。”
徐挽簡直忍無可忍,她最大的任務就是保護沈逸,這時候幾乎是本能反應,上前就將黎妍推開,將沈逸推到自己身後:“你有病吧。”
黎妍提到黎雪,沈逸眉間涌上噩夢般的沉痛,他一言不發,黎妍狠狠瞪了徐挽一眼,揚長而去。
徐挽回頭看沈逸的臉:“怎麼樣,這可惡的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她以爲她是誰。”
沈逸緩緩的蹲下身子,眉頭蹙成一團,看得出來十分難過。
徐挽也蹲下身子,輕輕拍他的肩:“人的一生都會犯錯,每個人都有一次悔過的機會,你已經贖了罪,你不欠她的。”
沈逸搖頭:“我欠她的,我的罪,一生都贖不清。”
徐挽將手機遞到沈逸面前:“你要不要給安安姐打個電話?”
沈逸嘆息一聲,推開徐挽的手:“不要告訴安安,她又該多想。”
他站起來往外走,徐挽嘆息一聲,急忙跟上去,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沈逸,既然你已經和安姐公開了戀情,也說過要好好珍惜和保護,可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珍惜和保護也是不夠的,還要彼此信任和溝通,黎妍這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安安姐對她有心結,你要學會對她坦白,纔不會讓一切措手不及。”
回到帳篷,徐挽給沈逸的臉上敷了一
塊冷毛巾,在冰冷的刺激下,沈逸似乎也想通了,他擡頭看着徐挽:“小挽,你說得對,當初就是因爲我私自做決定,安安後知後覺,我們的孩子……”
他的眼睛不易察覺的顫動了一下,聲音都薰染了寂寥和悲傷:“我這一輩子才走到這裡,可是做過的錯事,太多了。”
徐挽不知道怎麼安慰這樣的沈逸,陸息餘也有難過的時候,可是和沈逸是不同的,她知道怎麼安慰陸息餘,可是她真正需要安撫的沈逸,她卻不知該怎麼做。
沈逸卻看着她,意有所指:“小挽,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將來一定要找個真心對你好的人。”
徐挽臉上一紅:“我不急。”
沈逸卻嘆息一聲:“不要像安安那麼累。”
徐挽安撫他:“安姐爲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愛情面前,不需要太計較得失。”
沈逸笑的有一些失落:“她這麼強大,是因爲遇見了我這樣不能保護她,不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徐挽蹙眉看着他,原來平時嘻嘻哈哈的沈逸,心中竟然也藏了這麼多的心事,沈逸認真的看着徐挽:“你這麼柔弱的女孩子,若是有機會,一定不要找圈子裡面的人,不然,該忍受多少委屈。”
徐挽想,沈逸和許蝶安就算有再多的心結,前面有再多的苦難,只要兩個人互相攙扶着,都可以走到終點,可是她……她的委屈,不是用來忍受的,是用來承擔,只要陸息餘從今以後都能好好的,她願意一輩子都把那一晚,當做是一個有點疼的夢。
《沉默》正正拍攝了四個半月,徹底殺青那天晚上,攝像師卻怎麼也都找不到第十二場戲的帶子,檢查了所有的地方,最終無果,導演氣得要死,恨不能一桌板拍戲攝像師,直罵他是世界上最渣的攝像師,可是攝像師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拍完之後的帶子確實已經送去剪輯,可是剪輯方卻否認說自己根本就沒收到。
沈逸最終表示,自己願意重拍第十二場戲,做了一定的修改之後,全組人員整裝待發,重拍第十二場,第十二場並不是什麼重頭戲,可是卻又不可或缺,只是有一些危險性,沈逸被威壓掉在半壁懸崖上,現在已經是一月初的天氣,冷的人心都寒,沈逸卻穿很少的衣服,徐挽抱着軍裝大衣站在山頂機器後面,心裡面一直突突的跳。
沈逸探手去握懸崖邊上的枯樹根,誰知道這是威壓的一根繮繩斷了,沈逸手上一突,整個人撞在了尖銳的山岩上,整個人都眼前一黑,幾乎昏死過去。
徐挽尖叫一聲,向着山崖邊跑去。
沈逸被救上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慘敗一片,他卻在人羣中一眼看見徐挽,聲音抖着告訴她:“別告訴安……”
第一時間,沈逸就被送到了醫院,徐挽覺得這全都是自己的錯,她哭着給許蝶安打電話,許蝶安第一時間飛過來,一直陪在沈逸的病牀前。
沈逸的病情很嚴重,後椎骨碎裂,就連肝都有被震顫的裂痕,許
蝶安臉色一直很白,可是她很冷靜的安排了沈逸飛回首都接受手術。
一月的北京冷的要命,沈逸手上的消息不脛而走,許蝶安甚至動用了星光集團方尋意的勢力,纔將沈逸廕庇送到醫院。
徐挽送了晚飯,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站在陰影中的陸息餘,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走自己的路,陸息餘帶着眼鏡口罩帽子,他毫不顧忌的從陰影中走出來,一把扯住徐挽的手腕:“我想和你談談。”
徐挽怕他被人認出來,故意往黑暗的地方走,然後站在一個角落,仰頭看着高大的陸息餘:“我沒什麼想和你談的。”
陸息餘嫌棄口罩礙事,直接扯掉,然後摘下墨鏡,雙目炯炯的看着徐挽:“你什麼意思?”
徐挽搖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陸息餘反而冷靜了下來,涼涼的開口:“那天晚上……”
“哪天?”徐挽溫柔的看着他。
陸息餘不高興極了,這四個多月,他過着莫名其妙的日子,現在……他是被她吃幹抹淨之後甩了嗎?
他偏要提:“那天晚上我們發生了關係。”
徐挽依舊神色不變:“只是你喝多了。”
陸息餘好笑,反問:“你的意思是……我喝多了產生的錯覺?”
徐挽沒說話,陸息餘抿着脣:“我不是第一次和女人發生關係,我是個男人,我難道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你偷偷溜走,不接電話,換了手機號,你是什麼意思?我被你甩?還是你也像他們一樣,根本就瞧不起我?”
陸息餘越說越生氣,徐挽用平靜而溫柔的語氣安撫他:“陸息餘,別說讓自己難堪的話,你明知道的,我並不會瞧不起你,你有自己做事情的方法,我儘管看不過去但是也尊重你的選擇,只不過,我們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在這個圈子中工作,我認爲,把那天的事情當做一個秘密,對彼此都好,你不這樣想嗎?還是說你想學沈逸,公開戀情,或者你喜歡我嗎?”
陸息餘在她恬淡的語氣中,平緩了自己的怒氣,徐挽瞭解他,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並不敢真的做出什麼,可是當徐挽看見他不可置否的態度的時候,儘管早就有所準備,還是微不可支的疼了一下的心,讓她感覺自己很悲哀。
陸息餘聲音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沉悶道:“那也不至於不見我?我們以後還在一起工作。”
徐挽無奈的看着他:“我是沈逸的助理,沒有和你一起工作的必要,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就別再見面了。”
她說完,靜靜的轉身離開,可是身後卻傳來陸息餘的聲音:“徐挽。”
徐挽停住腳步,回頭望他,這一眼真的太多情而溫柔,讓原本慾念充斥的陸息餘的心忽悠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所有的要求都說不出口,竟產生了想要逃離的念頭,其實他最怕女人,怕女人被利用完之後還糾纏不已,這種懼怕,對徐挽同樣奏效,可是徐挽不是過往他利用過的那些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