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午的醫院裡,絲柔看見小景說:"小景,看見辰日醫生了嗎?"小景說:"沒有啊!怎麼了?絲柔醫生,辰日醫生不在辦公室裡嗎?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她呢?"絲柔說:"沒有啊,他也不在辦公室啊,我打電話問問吧?"絲柔撥通了辰日的電話,可是沒有人接,於是絲柔就直接去了辰日的家.來到辰日的家門口,絲柔在門外按了門鈴,可是沒有人開門,於是就推了一下門,門卻沒有鎖,便走了進去.絲柔推開辰日母親的房門,她被眼前冰冷的場面給驚呆了,屋內昏暗,窗簾厚厚的遮着,辰日身體無力而癱軟的趴在母親的身上,屋內只有低低的啜泣聲沒有一絲生氣,臉上罩着氧氣罩,絲柔慢慢的走到牀邊,蹲下身來,坐在辰日的旁邊,一隻手握着母親冰冷的手,一隻手摟着辰日的肩膀,眼淚順着臉頰悄悄的流下,辰日轉身抱着絲柔,兩個顫抖的身軀緊緊的靠在一起,盡情享受着死神帶給他們的支離破碎.

天空灰暗,霧氣騰騰,一張母親微笑的照片貼在冰冷的墓碑上,墓碑前面擺放着一些菊花,辰日和絲柔,還有一些來祭拜的同事們都身穿着黑色的禮服,辰日蹲下身來,用手帕擦着母親的相片,擦着灰色的墓碑,氣氛很壓抑,同事們一一向墓碑鞠躬,最後只剩下了辰日和絲柔,辰日久久的跪在墓碑前,絲柔把辰日扶起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向墓碑鞠躬,大家一起離開了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辰日一邊離開,一邊向後邊張望着,忽然,他隱約看見墓碑前面好象站着一個人,他站住了,絲柔問他:"辰日,怎麼了?"辰日說:"我好象看見母親的墓碑前好象站着一個人,也是一身黑色的穿着."絲柔回頭看了看說:"人?沒有啊?我怎麼沒看見啊,是不好似你看花眼了啊?"辰日回頭一看,確實沒有什麼黑色的人影.辰日站着看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直到墓碑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中.

時間過去的很快,可是靜止的某一刻卻殘留在記憶的最深處.辰日開社,來到了一家咖啡店,辰日和絲柔走了進去,找到了一張開金窗邊的桌子坐了下來,各自點了一杯咖啡,辰日握着咖啡杯,看着裡面棕黑色的液體一句話也不說.絲柔壓低聲音說:"伯母已經走了,你別太難過了.活着的人要堅強一些,我覺的,如果伯母在天上看到你這樣生活的話,會更加 傷心,更加難過的."辰日強提起精神說:"恩~~~~~好的,我會好好的生活的,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呢!雖然母親一直都不知道我在做的實驗.而且這個實驗是爲了治療她的病而開始的,雖然她現在已經走了,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要完成它,一定要完成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絲柔看着辰日堅定的眼神說:"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會就此灰心喪氣呢,看來是我錯了,你還是你,這一點真令我感到高興啊!我想伯母也會爲此而欣慰的,伯母的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你早日實驗成功的,把藥研製出來,救助更多的人,讓他們不再因爲失去親人而痛苦不已.辰日看着絲柔,握着她的手說:"幸虧有你在我身邊,要不是你,我和母親都不會這麼快樂的生活的,媽媽一直都很喜歡你,她一直都在和我說,讓我向你求婚的事情,可我一直都在迴避這個問題."絲柔說:"我知道,我也明白,伯母的病,對前妻忘不了的愛,對女兒的思念讓你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別的事情,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我也知道我愛你,從大學的時候就愛上了你,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的愛一直都沒有削減過,我已經習慣了這種默默愛你的方式了,我很享受這種愛,我已經很知足了."辰日微笑着說:"這一切的一切我心理都明白,我答應你,等實驗成功了,等藥研製成功了,我就向你求婚,我要把我餘下的時間和生命都交給你,我要你和我共享我的生活和生命,好嗎?"絲柔流着眼淚說:"恩,不許騙我啊!你說出來就要做到,我等着你向我求婚的那一天!"窗外依然霧氣濃濃,模糊的玻璃上只能看見幾個色塊在不停的移動着.承諾也許也就只是承諾,它的實現是一個未知數,具體的時間也就只有將來.

深夜,辰日來到家裡,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把睡衣換好,推開母親的房門,站在門口,看着空空的房間,空空的牀,空空的輪椅.良久,才把房門關上,回到自己的臥室裡.辰日躺在自己的牀上,睜着眼睛,眼角流下了淚水.辰日想到了小時候,因爲他貪玩不好好讀書,爲此母親不給他飯吃的懲罰;後來,他考上了醫學院,母親親手爲他做了一身的衣服,他高興的抱起母親轉圈的情景;大學畢業時他穿着學士服同母親一起照相的情景;他結婚時母親高興的樣子;後來買了房子和母親一起住的快樂;再後來母親爲他照顧珠珠,照顧家時的情景;母親忽然在牀上發病的情景,一下把他驚醒了,辰日突然的從牀上跳了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夢,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