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心的時候從來不讓別人哄,原因,沒人能哄好不說最後還會惹的被埋怨。大人們做做樣子說兩句,若是還惱着,那結果就是越不想聽的話她越說。也不會在他們面前哭,只要超過他們時限,定是一句:怎麼還哭啊?
我惆悵自己記事太早、懂事太早、不夠堅強,怨不得別人。後來就變成哄別人的角色,聽別人嘮叨還好,就怕遇上跟我一樣類型的一哭能超過好幾個小時,默默陪着她,最後被她男朋友哄好了。
敢情她還是能哄好的,只是哄的人不對,所以……我還是異類。
一般我會讓自己漸漸不去想起那件事,然後慢慢地轉移注意力,誰要是在這期間提起任何能勾起回憶的事情,保證情緒又回去了,所以心情不好也不告訴任何人原因,就怕出個有口無心的人,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了。
第二天軍訓我依舊情緒低落,甚至連帶出一堆過往芝麻爛穀子事情,仰頭照着太陽卻找不到內心陰暗處。
高中還有一個同桌,是個集合了我所有願望存在的女生,非常漂亮,濃密長頭髮,身材好皮膚白皙,大眼睛高鼻樑,平時不學習直到考試臨陣磨槍,重點班的成績故意留在普通班。但是我們最後絕交的原因……
她跟各種各樣男生交往甚至會同居,即使有人跟我說她不檢點,可我單純認爲那只是兩個人喜歡在一起而已,不會做什麼真的越軌事情。一直到高中畢業,她的男朋友有一天忍不住跑來跟我說。
“筱優,我要跟她分手了,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跟很多男生有聯繫,我無法相信她。”
我去問了她,然後她承認了。客觀承認這是一項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同時跟那麼多個男生周旋,但已經超過我的忍耐底線,更何況是有肌膚之親的關係,無法承受。
我們之間大吵了一架,在她喊着:“我一生都不會忘了,那個男人不僅讓我失戀,還帶走我最好的朋友。”的時候我走了,那種感覺特別痛苦飽含着無奈,人可以缺愛需要愛,但絕對不能不自愛。
其實……那或許是我的錯,到今天爲止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不想再讓她這樣繼續下去,而且我的爲人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可我們是朋友,她興許覺得既然拿她當朋友,就該完完整整的接受。
是真的還喜歡她,惦記着她的優點和好,但也真的不想再聽到關於她私生活方面事情,無數次勸自己應該學學外國人,最後發現辦不到。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
不去奢望友誼,也不靠近每一個人痛苦的地方,因爲幫不了她也不能勸,那種無助的感覺撕心裂肺。
陽光好刺眼,我身體晃了晃不由蹲在地上。
教官走過來,“怎麼了?”
“沒事教官,”連忙站起來。
離開的教官饒了隊伍半圈,揚聲:“身體不舒服要說。”
如果是心不舒服該怎麼辦呢?
“當你對一個人用情太深的時候就會忽略自己,你去愛他而他不愛自己的時候你就受了傷,這種愛無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我忘了這是誰說過的話,只知道看完之後依舊怨自己。
“喂!喂!喂!筱優!”
好奇爲什麼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寢室老大的臉,聽到她呼喊我的聲音。
等醒過來的時候是校醫院,眼前的人真是寢室老大,衝着我嘆氣:“你們隊伍站的時間也太長了我們都解散好久,正想去找你結果看你暈過去。”
“今天太陽有些毒!”微微感嘆。
“你怎麼這麼瘦弱啊!要多吃一點,”一邊說還一邊比劃:“我啊!輕輕一背就背動你了,一點力氣都不費。”
看她那麼滑稽動作忍不住笑了。
口香糖教官走進來道:“醫生說不是中暑症狀,是低血糖。”
我伸出手看看指肚上檢測痕跡,心裡想到的是:餓的吧!五頓飯沒吃。
“低血糖好啊!”寢室老大一挽袖子,特搞笑道:“想吃什麼,我今天撇開肚子陪你吃。”
沒讓老大陪吃飯,也沒讓送,跟口香糖教官請完假就回公寓,想一個人靜一靜,肚子在大聲哀嚎真的什麼都不想吃。忍不住埋頭在自己手裡嗚嗚的哭,一個人等待哭夠了的時間。
朦朧間聽到有人敲門,剛剛拉開就聽到討人厭高揚聲調:“看這次還是不是水管……”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會讓他露出那麼嚴肅表情,連忙打哈氣僞裝:“只是打了一個哈氣,不是哭的,你知道打哈氣的話……”
後面那句:眼淚會流出來還沒說完,討人厭一個閃身奪門而入,6頓飯沒吃渾身無力的我怎麼都沒能把他推出去。
“你到底……”我拒絕的話語被突如起來動作打斷。
原來擁抱是很溫暖的,因爲在記憶中除了他沒人抱過我,父母沒有,朋友沒有,也沒有男朋友。跟討人厭比起來我小的可憐,被完全裹在懷裡隱去身影,寬
大胸口貼在上面特別溫暖,讓人無力抵抗的溫暖。
“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幫我保密。”
嗚咽的向他祈求,阻攔不了的淚水一涌而出,將我拍倒在所有難過回憶裡。
討人厭的聲音很低,頭抵在我腦袋上,“明明是個愛哭鬼,小孩子,還要裝那麼臭屁。”
此時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伸出雙手貼上討人厭的脊背,緊緊攥着那衣衫不想放手。心裡祈禱着:“神啊求你,讓我再溫暖一會兒,就一會兒就行。”
“討……”
恍惚間,在意識裡只有剎那的感覺,討人厭聲音變得異常遙遠,呼喊着:“小孩子,小孩子,卿筱優?”
而我變得渾身無力,連回應力氣都沒有,好想告訴他:“討人厭你不要喊我,不要用喊的,好吵,你聲音那麼大好吵,我能聽得見只是回答不了而已。”
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得好沉不說正在往下墜,連頭都無法控制後仰,只能依靠他臂膀力量支撐,隨着一個用力整個人被橫抱起來放到牀上,接着眼前一片黑暗,只剩下他來回走動聲音。
當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討人厭正半跪在地上,一隻手託着我的頭把杯子湊過來,又輕又柔的聲音說着:“來,喝點水吧。”
“天啊!”
我驚奇望着他半天沒敢喝,無力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微弱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用這麼溫柔好聽的聲音,我不是在做夢吧?”
轉瞬間討人厭臉上變得好尷尬,恢復原來聲音吼道:“趕緊喝,小屁孩。”
不解這個水怎麼能那麼甘甜,真的是甘甜不是單純的甜,一口氣全部喝光。
“怎麼會這麼好喝?”
他只是笑而不語。
“還有嗎?”
雙手舉起杯子問,他卻談條件。
“如實回答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就給你倒第二杯。”
我去……你大爺的,居然敲詐我!後來無論怎麼追問都告訴他,就是心情不好,單純心情不好,然後沒食慾,餓的。
爲了報答他的人情請他去吃必勝客,我特意挑了一個隱蔽位置,點了兩個比薩、一盤意式肉醬面、一份沙拉、一份濃情香雞翼、一份骨肉相連、一份提拉米蘇,在討人厭面前毫無淑女形象,完全用手抓的把這些全部吃掉,他則是徹底被震撼的目瞪口呆,從頭到尾都只吃了一塊比薩喝一杯飲料而已。
這頓飯請的太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