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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1點、2點,車馬上要進站了,我站在候車室排隊等待檢票,這也就意味着已經不可能見到討人厭,他沒有看到微博上的照片。望着候車室的入口,一種無法言語的失落感,走入站臺,昏黃燈光將影子拉的纖長,所有人都急促的往車上走去我卻原地不動的看向來的檢票口。
沒有,還是沒有,人潮涌動的往下走,沒有,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討人厭,別了。”
戴上耳機歌曲開始唱着我的心聲,“浴室裡的牙刷從有到無、你濃郁的香氣從有到無、想告訴你、我曾愛過你、相框裡的照片從有到無、掉落的頭髮從有到無、盲目地走在街頭、淚流不止。”
這個世界很大,一瞬間讓我陌生許多,心裡空洞失去感覺的觸感。臨走前收拾了他所有的東西交給太陽學長,也包括他房間的鑰匙。看起來平凡外表下的每個人說不一定都有一段痛苦而糾結的感情經歷,卻又不得不僞裝堅強的出現在人前。
站在車廂跟車廂交界處掏出電話,車還有5分鐘纔開,人還在往裡進,按了開機鍵手機品牌標示亮起來。失落和絕望一瞬間蔓延開來,除了學長髮的那條短信,沒有討人厭的一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我就這樣被拋棄了,這纔是事實真相,原來只是一個人的妄想。
“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現在連關機都不用了,苦笑的搖搖頭,根本就沒人理會啊!無論關不關機,無論消不消失,對於討人厭而言根本就不重要。這就是一場遊戲,一場會讓人沉迷的遊戲,現在必須要清醒了。
拿着車票一點點尋覓自己座位,人來人往有時候要等待別人放行李,有時候還要錯開身體,忽然一個晃動,來不及扶住座椅的我整個人趴在地上。連忙自己站起來,隨便拍拍繼續往前走,這次學聰明瞭每次都握住座椅再往前走。
人的晃動能抵擋住,如果是火車的呢?就在不經意之間,可能是火車接頭還是怎樣,整個車廂一個向前猛衝,腳下一空整個人半跌下去。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沒事,倒黴就倒黴吧,丟人就丟人吧!
“你還真是捨得離開啊?”沒摔,整個人都被擁在懷裡,溫暖而炙熱,熟悉的氣息低下頭來抵在我額頭上,蹩眉埋怨着:“既然這麼狠心就徹底一點啊?幹嘛還給我機會!”
無法言語,甚至忘了現在是在火車上,扯着他衣服無可抑制的嚎啕大哭起來,一向低調的我卻在這種時候做了超引人注目的事情,別人會怎麼想我啊?顧不了,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一個吸氣,提不起力氣順着向下滑去。
“小孩子?”
討人厭連忙按我坐下,手按在我額頭上警覺:“還在發燒?”
指了包包,想告訴他有藥和水都沒有力氣說,尋覓之中不知道誰把乘務員都喊來,討人厭連忙問道:“有熱水嗎?”
用乘務員拿來的熱水把藥喝下去就只能靠着討人厭,嘟囔:“爲什麼還在燒?今天都已經吃第二包退燒藥了。”
“生病是需要休息的,你這樣怎麼行?”
我坐的是我位置可他不是,原來他買的一等座,在列車長檢完票之後跟我旁邊一個單獨的男生換了一下。
“感動嗎?”
點點頭。
討人厭用手指沾着水塗抹在我乾涸的嘴脣上,湊過來悄聲:“在來的路上就想了,真的是從來都沒爲你做過什麼感動的事情,難怪總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你。”
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跟感動不感動一點關係都沒有,緊緊摟着他胳膊。
“小孩子什麼都別想了,全都交給我吧,你就安安心心的睡吧。”
手輕輕拍在我脊背上像哄小孩一樣,輕柔而有規律的拍動,臨睡着前隱約覺得有點不對,退燒藥是顆粒啊,爲什麼討人厭給我吃的藥裡面有一顆是片劑呢?不是不想追問,還有一堆的問題要問,一堆的事情想說,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
這根本不像睡覺,就好像是昏過去一樣知覺全無,八成把我賣了都不知道,昏昏沉沉中胳膊特別不舒服的展開在牀邊,得有一半在懸空特別難受那也沒有力氣收回來。意識清醒整個身體還在睡覺,無法動彈。
良久討人厭走動聲音響起,我才能略微蠕動一下,睜開眼睛求救道:“討人厭,幫我把胳膊收回來唄,不會動了。”嗓子沙啞到一定程度了,說完乾咳好幾下。
就在他手碰觸到我胳膊時候,身體纔有感知說這是自己的胳膊,疑惑道:“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麼退燒藥啊?”
“退燒藥裡面加了一片褪黑素。”
“什麼?”
我肯定是好了,都有力氣喊了,起身質問道:“天啊,你居然在我的退燒藥裡面加褪黑素?難道要拐賣我?”猛然間環視四周,不是我家、不是公寓、更不可能是火車,而是一個酒店。更嚴重的是,衣服都在他手上。
“小孩子,”討人厭把我所有衣服都攥在手上坐回沙發上笑道:“好像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任何要求,條件不限。”
“我說的是時間之前趕到,你根本不是在時間之前趕到的。”
“好啊!”
他不介意我的蠻不講理,掏出手機一邊翻着照片一邊說道:“這是2點05分你在候車室排隊,這是2點07分你在檢票,這是2點10分你在車廂里弄電話,全部的照片。”
怎麼可能,當時我一直注視着周圍根本沒有人看我,他是怎麼能拍到我照片的。起身就要去奪,結果撲了個空,“你騙人,我根本就沒發現有人拍我?”
就在看到那瞬間照片時候明白了,確實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有一個戴棕色運動帽,穿着紅色戶外衣服的男生在睡覺,可是那衣服已經把他整個上半身都遮起來,這誰認的出來啊?
“不是還有腿嗎?”
這回換他蠻不講理了。
“那你幹嘛不早點出來啊?”
討人厭忽然低下頭沉默半晌,等再擡起來的時候臉色很差,特別不滿說道:“要不
是看你之前摔過一次的慘樣,第二次我都不會出現,還真是捨得走呢你,我以前說過什麼你都忘了是吧?”
記得,他說過我若是敢再提一起結束,他就不再理我。
“可我什麼都沒說。”
“但你這次做了。”
不僅做了還激怒他了,如果不是我摔的特別慘他根本就不想出現在我面前。
“那你爲什麼還是來了?”
是啊,如果不想再理我爲什麼還是來了?
很長時間我倆都沒說話,討人厭點了一根菸抽到一半時候才吭聲:“我給小雅父母打了電話,他們把她接走了,鬧鬧脾氣就該夠了,本來沒打算去找你,就想着讓你這麼一走了之,但……”
他遇到了薛乙辰,薛乙辰因爲把我丟進海里的事情特別愧疚就來找我道歉,卻被討人厭一頓嚇唬,什麼高燒不退,燒出了肺炎,而且抗生素過敏很多藥都不能用。知道那種感受嗎?就在他一邊講的時候就有一種衝動很想揍他。
於是乎,藉着這個理由,討人厭居然愣是把薛乙辰丟進海里10次!這才答應替他保守秘密,不讓我父母知道是他做的,所以也因此得知了我另外一個名字。
“艾曉白。”
“我真的很想,很想不再理你!”
討人厭是認真地,話都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所以他纔不露面的出現在候車室,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麼狠心,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一走了之。
“看在這個名字的份上這一次我特例原諒你,如果敢有下一次,你信不信我剝皮拆骨把你吃了,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
爲什麼他明明露出特別兇狠模樣嚇唬我卻完全不害怕,而且還心甘情願,內心很暖,“那你就把我吃了吧,讓我永遠都離不開你。”
“這可是你要求的。”
等他身體即將壓下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裡面出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我說的吃跟他理解的吃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討人厭,不是那個吃啦?”
“那是哪個吃?”
“是吃飯的吃啦?”
“沒區別。”
“啊!!”拼命的在他狼爪當中掙脫,反駁道:“區別大了!”
而後我才知道,這裡既不是我們學校所在城市,也不是我家所在城市,居然是那輛動車的終點站。討人厭的想法是如果我那麼狠心他就出去散心,等玩夠了,我也傷心夠了再回來找我,結果一時衝動連我一起帶過來了,補了半個路程的票。
“喂!你到底有什麼要求快點說啊?”
急中生智想出問他這個問題來拖延時間啊,增加逃脫機率的方法,結果討人厭笑嘻嘻道:“我決定不尊重你的意見了,既然你自己開口說可以答應我任何事情,就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承不承認我是你男朋友,都霸王硬上弓吧!”
“啊!色狼,你個色狼快放手!”
我絕對是落入他設的圈套了,怎麼好像無論怎樣都是他合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