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琴研正睡的香的時候,樓下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她很快被驚醒,然後穿好衣服走下樓去想要去看個究竟。
只見傑克被幾個黑衣男子架着,他看見唐琴研走下來。“琴琴,快跑。有人想要抓你,快跑啊。”他根本不知道來人正是寶爺,而且還是唐琴研歷盡千辛萬苦想要尋找的人。
她沒有動,而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寶爺。壓根沒有聽見傑克的話,她緩緩的走下來。來到寶爺的面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眼睛裡的眼淚會這樣情不自禁的落下來。
寶爺凝望着唐琴研,她那淺淺的酒窩,大大的眼睛像極了自己的亡妻。他一揮手,手下馬上放開對傑克的鉗制。“琴琴,你楞着幹什麼啊。走啊。”傑克依舊還是想要叫唐琴研逃離,他不想因爲自己的無能而害了沒有找到親人的唐琴研。
“你真的是唐琴研?那天晚上我所救下的人真的是你?!”寶爺踱步上前,眼睛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唐琴研的身上。她點點頭,然後飛一般的跑上樓去。她一把拖過自己的行李箱,把裡面的一件外套拿出來。接着,“咚咚”的跑下樓去。把手裡的衣服交到寶爺的手上,這是那天晚上寶爺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
“先生,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願意出手救我。你的衣服我都幫你洗乾淨了,現在物歸原主。”寶爺笑笑,眼裡噙着熱淚。
他丟開手裡的衣服,然後上前一把抱住唐琴研。“孩子,我是爸爸啊。我是你親生父親啊。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媽媽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寶爺激動的抱着唐琴研,整個狹小的空間,站着幾個黑衣人。他們全部都轉過身,別過眼去。主人家的事,他們不能聽也不能看。這是有教養的下屬該具備的素質,而此時的傑克瞪大着眼睛,張大了嘴巴。那嘴形誇張到可以塞一個雞蛋,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會?眼前的人居然是寶爺。那麼,自己剛纔對他所做的一些不禮貌的行爲。是否會遭到毒手。傑克有些滑稽的摸摸自己的脖子,然後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沒有危險,這才放心。
唐琴研被唐寶俊抱的有些難以呼吸,但是她感到無比的開心。“寶爺,你失散多年的孩子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唐琴研?我不是在做夢吧,有生之年我還能在見到我的家人,而你竟然真的站在我的面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不對?“唐琴研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她以爲自己沒有了婚姻,沒有了愛情。怎麼會如此順利的找到自己的親人?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
唐寶俊放開唐琴研,用雙手握着她的雙肩。“像,你長的像你媽媽。你的身世,到時候我再詳細的告訴你。現在,你和爸爸回家。明天,爸爸帶你去看你媽媽還有你的外公。”現在對於唐寶俊來說,最開心的莫過於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一行人快速的幫唐琴研整理好行李,把她的皮箱拿到了車上。
傑克看着幾輛豪華的跑車風一般的揚長而去,他完全沒有清醒過來。現在是怎麼一情況,唐琴研的老爸從天上掉下來了?
oh ,my god! 上帝,哈利路亞。難道,離邪託付給我任務已經圓滿的完成了?
堂口總部
所有的手下見到寶爺帶着唐琴研進總部,以爲他開竅了終於想要找個女人了。沒想到大家開心了半天,原來是老大尋早到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些事情未免有些太扯,怎麼會一夜之間掉下個女兒呢?大夥都好奇的不得了,然而沒有消息的來源卻也不敢妄加猜測。
“寶貝啊,你累了吧。要不先休息,明天爸爸帶你去見你媽媽?”寶爺一改以往的冷麪,對着唐琴研親暱的呼喚着。這個稱呼從一個領導上千上萬的黑道領袖口中說出來。覺得與他的身份完全脫節,然而,他卻是這樣的開心。好像,自己剛纔的稱呼並不對他有任何的影響產生。
唐琴研拉住寶爺的手,把他帶到沙發上坐下。“寶爺,我想說……我們之間是否要做個親子鑑定。畢竟這件事情不能如此的潦草,我知道你與自己的孩子失散多年,一下子尋早到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我認祖歸宗。可是,這樣做。你就不怕你的下屬說什麼嗎?還有,在基因報告沒有出來之前我依舊還是喊你寶爺怎麼樣?”唐琴研覺得幸福來的太快,所以想要確定所有的事情不能盲目的被親情衝昏了頭。
寶爺哈哈大笑起來,整個書房都回蕩着他爽朗的笑聲。“好,好,好。爸爸都依你。明天我們就去做親子鑑定,結果一出來你就馬上認祖歸宗。我唐寶俊的女兒怎麼可以流落在外,而且你已經整整離開了爸爸二十八年。是時候回到我的身邊來了,回到這個屬於你的世界來。”寶爺有充分的把握,纔對唐琴研這樣肯定的說着。名言的資料全部都已經齊全,所以唐琴研所說的這些顧慮,他都答應她。反正只是一張書面形式的報告而已,這些不會影響唐琴研是他女兒的事實。
這個夜晚註定是一個多事的夜晚,唐琴研並沒有離開。她到着唐寶俊的面前,把紋身的照片拿出來給他。“寶爺。這個紋身的照片是童千鈞身上所得來的。他的乾兒子,離邪就看到他在換衣服時候所露出來的紋身,所以叫我按照他的記憶一步一步畫下來的。我想問你,這個紋身我上次好像在你的手臂上也看到過?”唐琴研沒有忘記離邪所交代自己的事情,畢竟自己能安全的抵達舊金山這些全部都是離邪的功勞。
唐寶俊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拿着手裡的紋身照片。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失去妻子,失去孩子。這一切都是陰謀,全部都是陰謀。而這個人是誰?他會查出來的,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寶貝,這件事情交給爸爸。爸爸會處理的,對了?你這次從顧家回來,還打算回去嗎?我覺得你不用回去了,再怎麼樣。咱父女倆相依爲命,爸爸會養你的。”儘管,唐琴研覺得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敲定。但是,面對寶爺說的這番話她的內心還是非常感激的。
一個女人活了二十八年,到頭來什麼都沒有。而老天唯一可憐她的,就只剩下親情了。唐琴研從顧家離開到舊金山也已經有幾天了,可是手機從沒有響起過。顧城旭壓根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沒有把自己的愛與付出當作是一回事。也許,他此刻正與他的女神在溫存,可能兩個人還在調情。唐琴研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從離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忘記。“唐琴研加油,一定要忘記。忘記那個負心人,不要再想他。”
唐琴研對自己做了一個心態調節的口令,坐在牀上發起來呆。
S市
顧家
顧城旭已經三天沒有出過房門。自從唐琴研離開之後。他便愛上了喝酒,躲在他們的新房裡面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古人的這兩句名言流傳到自今,可顧大少好像並不知情的樣子。
屋子裡的窗簾全部都拉攏着,爲了防止強烈的太陽光線的入侵。窗戶也是緊緊的扣着,看情形簡直就和燒炭自殺有的拼。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一個男子,他穿着白色的休閒裝,下巴處長滿了濃密的鬍渣。這哪裡還是以前風流倜儻,傾倒衆生的美男子啊。此時的他看上去非常的埋汰。那形象,與北京周口店的山頂洞人絕對值得PK一下。此時的他上頹廢形象最佳榜,他是第一,絕對沒人敢和他爭第二。滿屋子都是形狀各異的酒瓶,他隨便伸展下四肢就能“嘩啦啦”的碰倒一堆。手裡緊緊抱着一個大相框,那是他結婚時候的照片。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新房裡的氣味讓人感到噁心,難以呼吸。他悠悠的轉醒過來,伸出手來隨便一撈。拿起酒瓶就往自己的嘴裡猛烈的灌去,好像他喝的是礦泉水而非是酒精。褐色的液體全部溢出,沾染到白色的休閒服上面。是這樣的刺眼,又是這樣的諷刺。終於,最後一口酒也被他喝完了。快速的挺身坐起,手裡的大相框依舊沒有放下。
他跌跌撞撞的起來,腳步蹣跚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結果,滿地的酒瓶把他給絆倒。捧着的大相框摔了出去,玻璃碎屑滿地都是。他也懶得走,索性用爬的。顧不得手被尖銳的玻璃劃傷,把下巴抵在大相框上。下巴馬上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他完全失去了痛覺。臉上有液體滾落、滾燙的熱淚,夾帶着濃稠的鮮血。是這樣的灼熱,把照片裡女子身上的白紗全部染紅。
“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離開我呢?你不是說過會愛我到永遠嗎?不是說好了,一直愛我到底是嗎?爲什麼呢?你這個騙子,你說的全部都的謊話。”他像個孩子一般的開始叫罵,開始哭泣。
愛情總是來的太快,而走的也太快。心急的人們,總是想要抓住自己手裡的愛情。而不管愛情到底死了沒有,其實是你們自己把自己手裡的愛情緊緊的捏碎了。破碎的愛情,再也不會無法拼合起來。
顧老太太聽見房間裡有動靜,她用備用的鑰匙打開顧城旭的房間門。看到滿地的玻璃,還有一屋子的酒瓶。老太太的心泛起生生的疼,看來孫子這次所受到的情傷是深重的。傭人都不敢進來,老太太走上前起艱難的扶起地上的孫子。“城旭,你這又是何苦呢?當初,琴琴走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起來吧,你還要自拋自棄多久?是不是想看着我這個做奶奶的活活被你氣死,你才能願意清醒過來啊?”她的話果然湊效了,顧城旭慢慢的從地上起來。
“奶奶,我是不是錯了?明明當初擁有的時候,卻不知道好好的珍惜。現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她也不會再回來了。”顧城旭自言自語的說着,扶着牆走向浴室。
如果,上天再給你們機會的話。你們是不是會大聲的說。愛你一萬年。可惜,這次不可能的。如果,只是一個假設名詞而已。親愛的你們,還猶豫什麼呢?珍惜眼前人吧!
二個月後
舊金山
“寶貝,我說了叫你不要跑。你沒聽見嗎?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我寶貝的曾孫啊。”後面的寶爺整顆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眼前的女兒卻沒有聽他的話。親子鑑定的結果是,他們是親生父女。所以,現在的唐琴研倍受寵愛。再加上,唐寶俊得知她懷孕之後對她的疼愛簡直可以匹敵女王的待遇。
“爸爸,你也太緊張了。我只是輕輕的小跑而已,沒事的。醫生都說了,要適量的做運動嘛?”唐琴研現在過的很開心,瞧。現在的她居然對寶爺做起了鬼臉。可苦了跟在他們後面的兩個大男人。手裡提着全部都是嬰兒,孕母的用品。還好臉上架着墨鏡,要是被其他堂口的兄弟們見到了。非被他們笑話一輩子不可。名言無奈極了,以爲找到小姐就會有好日子過了。沒想到,卻是災難的來臨。
幾個人好不容到了家,傭人帶唐琴研下去休息。寶爺看到自己的女兒走遠了,對名言使了個眼色。
“名言,你明天去一趟S市。把離婚協議書叫顧城旭簽了,我可不想琴琴爲這負心人耽誤一生。還有,這是我今天醫院裡拿來的。他要是不肯簽字,你就把這張證明給他看。”唐寶俊完全沒有把顧城旭放在心上,反正事情也該是時候告一段落了。名言,看着手裡的證明。覺得自己的老大果然厲害,殺人於無形,而且還不帶血。但是,卻是這樣的痛。
S市
名言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直接找到了顧家,走進去的時候看到顧城旭和顧老太太正在用晚餐。
“請問你是?”顧城旭一改兩個月前頹廢形象,他把頭髮剪短了很多。整個人顯得精神,眼神裡不在有溫柔。換上了冷漠。
名言對他們彎下半個身子,算是對他們的問候。“這是我們小姐的離婚協議書,希望顧總裁籤個字。以後,你們兩個互不相干。”顧城旭,還是沒有搞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顧老太太也放下了碗筷,看着眼前的離婚協議書。
“你說,你的小姐是唐琴研。那麼,你又是什麼身份?”顧城旭倒是冷靜,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
名言有些同情他,但是寶爺的命令他不敢違抗。“我是舊金山黑道組織的成員,寶爺這個名號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吧!顧總裁,而小姐就是寶爺失散多年的女兒。現在,你沒有問題了吧?!沒問題的話,請你在上面籤個字。”名言快刀宰亂麻,想要速戰速決。
“我爲什麼要簽字,唐琴研是我的老婆。有什麼話,你叫她自己當面來和我說。”顧城旭依舊不死心,做着垂死掙扎。
名言有些佩服寶爺了,連顧城旭的脾氣他都能料到。於是,他從口袋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醫院證明。“這張是醫生開的證明,我想你看完之後應該會簽字的吧?!”名言失去了耐性,索性把墮胎流產證明直接放在顧城旭的面前。
他拿過來看着,手明顯的抖動了下。手關節微微泛白,想也沒想直接簽字。
名言突然想起什麼?在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顧城旭。“希望,你以後不要去打擾我家小姐,更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說完,瀟灑的轉身離去。
顧城旭還依舊抓着手上的流產證明,他的心像是被人陶空了一般。心。刀絞一般的痛。顧老太太看見自己的孫子一臉愕然的樣子,她快速的接過孫子手上的紙。顧老太太看完之後暈了過去。這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奶奶,你醒醒啊……”顧家上下一干人因着老太太的暈倒而變得手忙腳亂,顧城旭連夜陪着顧老太太進了醫院。
他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整個身子疲憊的靠着牆壁。琴琴,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連我們的孩子你都不放過,你真的有如此恨我嗎?恨到讓你不惜一切的地步,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他是一個小小的生命,你怎麼忍心傷害他呢?難道,我們之間一點情分都沒有了嗎?讓你如此絕情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我知道你是恨我,但是你可以把恨發泄到我的身上來。管孩子什麼事情呢?
顧城旭是徹底的死心了,這下他和唐琴研之間完全的沒有了關係。也完全斷的乾乾淨淨的,好像他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彼此,也從來沒有出現在彼此的生命裡。一切的苦難,以這樣無奈的形式落幕。
他突然疲憊的捂住自己的臉,已經沒有任何的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就當是自己欠她的,這輩子都一直欠她的。永遠無法還清了。
一場沒有硝煙的愛情戰爭,徹底的結束。誰也沒有成爲最後的贏家,因爲他們都輸掉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