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物極必反

難道你忘記和我曾經說的話了嗎?

爲什麼要讓他搬進來?

這三個問題,我不想再問,因爲無論怎麼問,結果都不會改變,只會把插在心口的刀,更深的按進去,何必呢,我沒有瘋,我不會這樣去傷害自己。

直到僕人端着晚飯進來,沈從安從僕人手上接過。便吩咐僕人離開,那僕人看了我們兩個人一眼,自然不敢逗留,迅速離開了我的房間後,還帶關上了門。

沈從安端着手上一碗湯,用瓷勺攪拌着。那些金黃色的湯汁便跟隨瓷勺轉動着,許久,沈從安問:“臉還疼嗎?”

我說:“你會心疼嗎?”

沈從安說:“我希望你懂事點。”

我說:“沈從安,我懂事起來的那天,就是我陳舒爾不愛你的那天。”

沈從安說:“以後你會嫁給一個更好的人。”

我說:“爲什麼不能娶我,你不愛我嗎?”我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看向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說:“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你對我沒有感情,你就不會在我十九歲那年就和我上牀,我們上了這麼多年牀,你現在告訴我。我會嫁給一個更好的男人,我不是很明白這點。”我抓住他衣角問:“你到底在想什麼?以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

沈從安說:“因爲明白你的重要性,所以,我唯一能夠爲你做的,就是讓你迴歸正常人生活。”

聽到他這話,我笑了,我說:“正常人生活?從你帶我來這裡那天起,你覺得我還能正常嗎?我告訴你,現在我走出去,警察都知道我是你沈從安的女人,誰還會敢要我?”

我冷笑的說:“唯一敢要我的就是監獄。”

沈從安捂着我的臉說:“你還年輕,你知道嗎?你還有很多以後,跟着我你想過你的以後嗎?”

他眼睛近乎貪婪的看向我,手指在我臉上每一寸肌膚輕撫着,他說:“我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以前或許我迷茫過,可直到你認出了我,欣喜若狂的抱住我,我就清楚的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情,所以我也從來不否認,可你要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份,舒爾,你跟着我,只會有危險,而我這樣的身份,也給不了你任何一切,就像我給你的承諾,一條都實現不了不是嗎?”

我慌忙的想抓住他手,可沈從安直接甩開。臉上的耐心消失,短暫的貪婪消失,他看向我,又冷靜的可怕,他說:“帶你來這裡,本來也是我的一己私慾,我沒想到這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別逼我送你離開。”

他說完這句話,重新短起那碗放在茶几上的湯,舀了一勺遞到我脣邊,說:“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湯,低頭含住。

他又了舀了一勺遞到我脣邊說:“別辜負我對你的用心。”

我說:“比起你殘忍的留我在這裡看你和音素卿卿我我,我反而更希望你送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舀湯的手一頓,隨即他恢復正常說:“現在送你出去,很危險。”

我擡臉看向他,冷笑的說:“別找藉口,你只是還捨不得放我走。”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更沒有反駁。

他離開後,我拿着桌上的那隻空掉的碗往地下狠狠一砸,碎成兩半後,我才覺得痛快點。

第二天音素來了我這裡,還帶了一份禮物給我,似乎是爲那天的事情有意示好,大約是在爲她和沈從安的結婚做準備,她很聰明,她知道我這邊不解決,她的婚姻生活始終不能安穩。

她態度和那天相比,簡直三六十度大轉彎。不斷故意和我攀談着,我整個過程便只是面無表情拿着手上的魚食往魚缸內扔着,其中有一條金魚因爲吃太多,早已經撐死了,翻着白肚皮飄在手上。

音素見我無止境的扔下去,她抓住我的手說:“再喂下去,這些都得死。”

我笑了,擡起臉看向她,我說:“吃太撐的魚是很容易死,就連同人都是一樣。”

音素皺眉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笑着說:“你不明白嗎?你以爲他真會和你結婚?我告訴你,你嫁給的男人,他對你居心叵測,他會讓你家破人亡。”

音素加大音量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將手上的魚食一扔,靠近她笑着說:“虧你平時自負聰明,音素,一個男人以前沒想過和你結婚,可在你父親犯錯後,而要和你結婚,你難道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嗎?你難道還在天真的以爲,他是因爲愛你,可以包容音樊所做的那一切,還有音樊的野心嗎?”

音素被我的話,直接嚇得站了起來,她大約是覺得我有病。因爲現在的她根本不會相信我口中所說的一切,她被幸福裹得緊緊的,完全沒有理智去思考物極必反這個道理。

不過她現在不聽沒關係,以後會有她哭的時候。

我繼續拿着魚食往魚缸內扔,音素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壓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對我說:“舒爾,我知道從安一直把你當成親人一樣對待,所以我也不想在和你去計較以前,以前我也有錯,不該用那樣的態度對待你,可希望你別和我計較,因爲以後我們會生活在一起,只有我們兩人相安無事,從安纔會減輕煩惱,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們不是仇人,我們是親人。”

我停下手。繼續擡頭看向她,笑着說:“那我用親人的身份再次告訴你,先別幻想以後,讓你父親想着怎麼自保吧。”

當我說出這句話,門口傳來沈從安一句呵斥,他說:“你又在和音素胡說八道什麼。”

我循着聲音看過去。見是他,又轉頭來繼續投喂缸內的金魚,沈從安走了進來,音素立馬走到他身邊,有些慌張的解釋說:“我是來找舒爾認錯的。”

沈從安握住她手說:“她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胡言亂語了什麼。別介意。”

音素從來沒想過沈從安會對她這麼溫柔說這些話,臉色當即便是一紅,典型的幸福小女人的狀態。

沈從安看到桌上的禮物,便伸手將手鐲從盒子內拿了出來,他坐在我身邊後,握住我往金魚缸內扔魚食的手。將那鐲子套入我手腕後,笑着打量說:“嗯,挺配你膚色。”

音素聽到沈從安誇獎,當即便很開心說:“我也覺得,這是我奶奶傳下來的,本來是想給兩個孫女的,可我姐姐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所以剩下了這一隻。”

沈從安聽到音素的話,笑着說:“這個禮物有點貴重了。”

音素趕忙說:“不貴重,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和舒爾帶一對手鐲,就同爲姐妹了。”

沈從安將臉側向我。溫聲說:“音素都這樣大度了,難道你沒有表示嗎?”

聽到他這句話,我笑着說:“有啊,當然有。”

我說完,便起身走到化妝臺拿了一副項鍊,遞給音素,音素有些受寵若驚了,可沈從安臉色有點白了。

音素看到那副項鍊後,便驚呼了一聲好漂亮。

我笑着說:“是挺漂亮的,給你的回禮。”

我丟給她後,便繼續坐下,給金魚投食。

沈從安說:“這副項鍊看上去有點舊了。換過一條新的比較合適。”

我說:“我沒新的了,這條夠新了。”

沈從安沒再說話。

音素大約不知道,那條項鍊是沈從安在二十歲時,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而且是他親自設計的。

她知道應該會特別高興。

音素當即便開開心心給自己戴上,還問沈從安好不好看。沈從安自然笑着沒說話,只是起身去了我梳妝櫃又另外挑選了一副最貴的,對音素說:“我覺得這條適合你。”

音素看到沈從安親自挑選的那條,當即也有些爲難了,大約不知道該接受哪一條纔好。沈從安笑着爲她決定說:“我給你帶上。”

服務如此周到,這可不是以前待她的沈從安。她自然高興的點點頭。沈從安便來到她身後,將我扔給她的那條項鍊取了下來,將他挑的換了上去。

換好後,音素又問沈從安好不好,他自然笑着說好看。

當兩人柔情蜜意的對視時,我將那條被沈從安換下來的項鍊扔到魚缸內。沈從安看到後,便對音素說了一句:“我有兩句話要和舒爾說。”

音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點頭說:“那我在外面等你。”

沈從安嗯了一聲。

音素離開後,沈從安便立即鉗住我扔魚食的手,他說:“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如果下次讓我再知道你和音素胡說八道。我剮了你皮。”

我停下動作看向他,冷笑說:“你剮啊,剮了我最好。”

下一更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