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拈酸吃醋,也要有的放矢。”譚少慕點了點她的額頭,“媛媛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何幼霖扭過頭,不看他。
生日會上,江淮也是這樣維護着沈月珊。卻遠不及此刻他對白昕媛的維護叫她氣悶傷心。
他一把把她摟了過來,性感的聲音帶着晨起時的沙啞,“怎麼了?”
“沒什麼。”她低低道,語氣透着不爽。
“我就問最後一遍。你要再不說。我可不管你了。”譚少慕微微拉開距離。
何幼霖心念一動,終究還是在乎他更多,忍不住問,“我和她的話,你信誰的?”
“這要看什麼話。”他不假思索地說,“我從來對事不對人。”
“可我只對人不對事。”何幼霖不平道,“我給你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的信任。只要你說,我就敢毫無保留的相信。”
譚少慕眼神一深,半響揉了揉她的頭,“傻丫頭。”
何幼霖用頭拱了拱他的胸懷,“我不管。你以後離她遠一點。像今天這種情況,不管她是不是有意的,都足夠叫我把她列入黑名單了。”
“媛媛她……很可憐的。”他輕捧她的小臉,啄了一口,“少芝那個臭脾氣,你都能和她交好。她天真直率,和她做朋友,不會太難。”
何幼霖知道自己越說只會叫他越誤會她是對白昕媛有成見。自己再鬧下去,只會把他推得更遠,便宜了姓白的。
在沒有證據之前,她說任何白昕媛的壞話,都只和江淮在她面前說譚少慕的壞話一樣,毫無說服力。
她閉了閉眼,問道,“昨晚上你離開外公書房後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外公的書房?”他凝眸,溫柔了一夜的眼睛瞬間精光乍現。
“外公說的。”何幼霖心虛地把臉埋進被子裡,想起手機那條新聞時,編起了謊話,“外公也看見了那個新聞,就打電話給我,問我是怎麼回事。順便提了你去過書房然後走了。”
“新聞?什麼新聞?”他的手指像蛇滑入她的後背,順着皮膚一寸寸緩緩游上。
聽見譚少慕疑惑的聲音,她這纔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還沒問呢!
“還不是你出軌的新聞!”
譚少慕作案的手從她身上抽離,又從外褲口袋裡摸出手機。在忽視了十幾個未接來電後,翻出了昨日的新聞。看完之後,他裹着浴袍站在了窗口,點燃一根菸,開始靜靜抽着。
白色煙霧一次次四散開來,藉着淡淡的黎明之光如夢似幻。
“你知道是誰幹的嗎?”她自己也想了一個最有可能性的人,但是卻又沒有十足的把握,需要和他商討。
“有三個人,但需要覈實。”他答的毫無保留。
“三個?”她有些驚訝,“哪三個?”
“江淮。我會到這個酒店是臨時起意的,別人不知道,而他正好撞見。他放出這樣的新聞,對我造成一定的消極影響。雖然不足以動搖我在公司的領導地位,也足夠叫董事會的老傢伙開始對我指手畫腳。”
何幼霖詫異。
確實,這個是有可能的。只是,她因着江淮畢竟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與前戀人,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把他聯繫到這麼個事情上去。
“還有誰?”
“沈月珊。目的是報復你。”他的右手拇指來回摩擦打火機上的凸輪,火苗一竄一竄得冒出來,沒亮多久就又滅了下來。周而復始,把臥室照映得忽明忽暗。
何幼霖盯着火苗中藍色,點頭表示理解,“還有呢?”
“張澤川。”
“什麼?”她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意識到胸前的大好風光暴露了,連忙用被子捂住,“你怎麼會懷疑他?”
“很奇怪嗎?”他撇嘴冷笑,“你這個下屬對他倒是挺忠心的。只是別忘了,他還是你男人的死對頭。發佈不屬實的謠言,打擊譚氏,他爲什麼不幹?”
“也不是不屬實啊?”她弱弱辯解。
“什麼?”他目光盯着她,手中把玩的打火機啪的一聲,合上了蓋子。
“我是說,那他爲什麼要幫我?”
“他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媛媛。”他淡然解釋,“不管怎麼說,白昕媛都是他……小姨子。”
何幼霖察覺到他說小姨子三字時的敵意,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很怪。
她理了理思路,提醒道,“你漏算了一個人。”
“誰?”
“緋聞女主角啊。”她理所當然道,“製造緋聞上位的小三,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而且,那個照片的角度剛剛好,完全沒有暴露她的臉,但認識她的熟人都猜得出來是她。”
“是我有意爲之,和她無關。”他搖了搖頭,“當時,我中了藥,需要地方沖涼,和她一起來這是迫不得已。在我發現江淮的車後,顧忌她的名聲,我才把她摟進了懷裡。這是巧合。”
“算了。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你愛信不信。”
“我只是不希望你針對她。”
講真,談話至此,何幼霖的心裡不是不傷感。昨天還柔情蜜意的男人,穿上褲子就不認賬,在她面前維護別的女人的感覺非常糟糕!
但她畢竟過了十七八歲愛衝動的年紀。很多事情,她都學會了忍耐,學會等待。
她相信,日久見人心。只要白昕媛確實有問題,譚少慕遲早有一天會察覺。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察覺之前沒有被他厭煩。
這……還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她自嘲笑了笑,攏了攏頭髮,岔開話題,“現在外頭一堆記者等着你的頭條新聞。你預備怎麼出去?”
“我和我老婆在外過二人世界,這麼大的頭條不送他們,怎麼對得起他們的堅持?”譚少慕笑得一臉壞。
“是個好辦法。”她十分認可,然後毫不留情地拆臺,“可是,我和她的衣服不一樣。”
他的眼神無聲息地落在她身上,帶着曖昧的眼光,“你穿浴袍。昨夜太過激烈,撕壞了。”
“……”她的臉紅熟了。
當然,譚少慕最後並沒有真的帶着穿浴袍的她步入衆人的視線。而是命人買了套新的女裝,當着大廳記住的面送進T606室。
直到何幼霖被帶離酒店,回到千影公司上班,都沒有從譚少慕口中問出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好,中午用餐的時候,譚少芝用一句,“天吶,小羅早上打電話求救,叫我勸和媛媛和他重修舊好!”作爲午餐八卦的開頭,最後成功解開困擾她一天的疑惑。
原來,昨天小羅找到滿意的實習醫院,拉着白昕媛和幾個好兄弟在KTV包廂慶祝。
結果後來玩嗨了,幾個好兄弟都退出了包間,給他們製造機會。小羅喝多了,對白昕媛起了邪念,不顧她意願,想深入發展……
何幼霖咬了咬不鏽鋼飯勺,想着白昕媛昨日身上的幾個吻痕,總算把心裡最後一個疙瘩也解開了。
雖然知道譚少慕沒有碰她,但是她也依舊懷疑吃了藥的他情難自禁的吻了她,只是最後保持理智才推開了她。
“媽的。小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和我說他是喝酒上頭才幹糊塗事,沒想到媛媛居然氣得第二天說分手。我居然也信了!還真打電話幫他講好話,結果呢?你知道媛媛和我說了什麼嗎?
氣死我了。這男人,要渣起來,還真不分身份,連下三濫的招數都一樣。王平那種社會底層的渣渣也就算了,連小羅這麼個高材生都這樣。他看硬的不行,明面上主動認錯,暗地裡卻找兄弟出去買藥!簡直嗶了狗了!
”譚少芝用筷子把碗裡的五花肉戳的油脂肆流,像是要把天下渣男都戳爛一樣。
“不是說,小羅是忠犬男友?怎麼會這麼做?”何幼霖不知道爲何,只要話是從白昕媛口中說出來,都忍不住懷疑。難道,真的是她成見太深?
“忠犬?”譚少芝冷哼,“精蟲上腦時,還不成了發|情的公狗!要不是媛媛之前被嚇怕了,後來偷偷去廁所給我哥打了個電話。後果真不堪設想。
你不知道,我哥趕過去時,她正被他們幾個逼着喝加料的酒。還是我哥出面阻止,幫她喝了,才把人帶走。”
這……是官方說法了?
何幼霖沉默,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卻又苦於只是直覺,毫無證據。對誰也不能講。
“算了,不說這個事情了。”譚少芝推了推發呆中的何幼霖,“我問你,你究竟答應我外公什麼事情了?怎麼外公今早上看見你和我哥的新聞,一個勁誇你做人守信用,做事講效率?”
“咳咳……”何幼霖被問的面紅耳赤,死不開口。
譚少芝卻卯足了勁,非要問個清楚。
她無奈,瞥見路過的張澤川后,如見救星地喊了句,“張總,過來坐不?一起用餐?”
張澤川面對她突然的熱情有些適應不良,搖了搖手,“我約了別人。”
“誰?”何幼霖猛然擡頭,追問道,“是不是那天的那個女人?“
“哪天?哪個?”
”就是那個身上噴亞菲兒冷香香水的女人。”
“哦,你說薛彩寧啊。”
“什麼?”何幼霖有些吃驚,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大神竟然就這麼擦肩而過了。
“怎麼了?”
“沒什麼,沒想到你們還有聯繫罷了。”
何幼霖的話音剛落,一個妖嬈的美女扭着水蛇腰走了過來,“親愛的,你和誰還有聯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