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你要不要一起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啊?”有個妹紙誠心邀約。
黑暗裡,蕭億穿了休閒式的黑色西裝,比一般男人都穿得英挺舒展,臉部線條冷硬剛毅。
搖曳閃爍的燈光下,他的臉有一半都淹沒在黑暗裡,饒有情趣地看着白玫,“你去玩吧。”
白玫看金主開口,再鄙視那個低俗遊戲,也只能含笑走了過去。
“哎,蕭總,你不玩嗎?”另一個女人說道。
話音沒落,就被旁邊坐的一個男人敲了一筷子,“你哪裡是玩遊戲,你是醉翁之意在蕭總啊!”
女人“嘶”了一聲捂住頭,嬌嗔喊,“哪有!”
此時,顧言熙淡淡擡眸,替她解圍,“確實人多好玩。”
然後,顧言熙也因此中招,被人強拉進了遊戲裡。
一輪遊戲下來,白玫中招五次了吧。
別人或多或少,也都倒黴地中招了一兩次。唯獨顧言熙,一次都沒有。她運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好,每次都能“再來一桶”,“開瓶有獎”,現在也不例外。幾輪下來,掀起骰盅,看了一圈,回回都屬顧言熙扔的數最大!
這情況,不止白玫察覺到了。
很快就有人提出質疑,矛頭直指顧言熙,“我擦,賭桌上,我從來只蕭億一人。想不到顧小姐,也是個狠角色啊。只是,不知道你和蕭總,誰更勝一籌?”
“……”顧言熙眨眨眼。
又有人笑了笑,替顧言熙解圍,“不用比了,她已經輸過蕭億一回了。還一輸就輸了一年。”
說着說着,白玫就聽到了顧言熙和蕭億三局兩勝,把自己輸給蕭億當情婦的故事,不由會心一笑。
果然,命好的人,就是和別人都不一樣。
或許,顧言熙太招人怨了。她終於中招了,搖出來的點兒小的超乎了想象。
三個紅豆點,似乎在赤。裸裸地嘲笑她。
衆人一看,屏息停止,不許人再動骰盅。
“三點!”有人大叫一聲,“哈哈,終於抓到你了!快說,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顧言熙一看自己的點數,也不糾結,想着自己平日撒謊不少,坦然地說,“大冒險。”
“那就和現在任意一個男性……表演一下oneminutestand!”
白玫聽了,不由揚眉。
她所知道的,顧言熙曾經是個千金小姐,起碼十歲之前是的。所謂的千金小姐,就是家庭落魄了,生活困難了,骨子裡的矜持與自尊,面子都不能輕易捨棄的。
所以,她很難想象,當初稚嫩的小丫頭,當真要在衆人面前表演“一分鐘的前戲?”
果然,顧言熙狡賴地拒絕了,“我話還沒說完。我的意思是,大冒險,我不選。”
衆人切了一聲吼。
突然,人羣中有人高聲問道,“請問,沈太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這話一出,衆人俱是一愣。
白玫也有些詫異。
她原以爲,顧言熙應該是和蕭億一對的,還懷了孕,現在聽到別人喊顧言熙爲沈太太,才覺得顧言熙的生活並不是她猜測的那樣單純。
或許,就是不單純吧。
所以,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顧言熙居然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黑暗中的蕭億,“蕭總,恐怕要麻煩你了。”
半邊俊臉都隱沒在黑暗中的蕭億淡漠不語,眉眼在暗色的燈光下更顯清俊。他單手支着頭,沒有回話,只是笑看着顧言熙的笑容裡泛起瀲灩旖旎的味道。
此時,整個包廂裡的人都情緒鼎沸。
白玫就看着顧言熙側首,朝蕭億的俊臉壓下去,輕柔貼上他的脣上。
“噢!幹得漂亮!”有人喝多了,興奮得跳上了沙發起鬨,“舌吻!要舌吻!顧言熙,你要不舌吻,你就是不是男人!”
顧言熙聽見了,擡嘴開罵,“你管那麼多?老孃純情,滾牀單的前戲就是這麼清水,怎麼滴?愛看不看!”
“那是你老公不行!”蕭億桀驁說完,起身攬住顧言熙的腰身,一舉把她壓在沙發上。在顧言熙迷茫愣怔時,便以霸道的脣舌打開了她的齒關,一點點的觸碰伴隨急促呼吸,暴露在衆人眼中。
顧言熙的背後貼着沙發,被他有力的臂膀抱起來,圓潤的肩瑟縮着,攀緊他臂膀。而蕭億的手覆在顧言熙的腰上。
包廂裡的人要high瘋了,口哨聲不絕於耳,氣氛被推到了鼎沸。
連白玫這種久經風月的女人,看了都有些面紅心跳。
這大概就是有感情和沒感情的區別吧。
有感情的親密,身體髮膚所透露出來的熱情,是沒有感情的碰觸不能擁有的。
所有人都看見,蕭億撫在顧言熙頸後的手慢慢揉了兩下,緩緩往下,來到她單薄裙襬的拉鍊上。他一邊輕柔含吮住她嘴巴,一邊將那拉鍊緩緩拉下。
顧言熙抖了一下,小手攥緊他的襯衫,開始微微的抵抗……深怕蕭億玩過火。
他鬆開了她的舌尖,帶着一絲涌動的情潮薄脣覆上她的耳,啞啞道,“放心。我女人的身體,我也沒分享出去的愛好。”
在顧言熙分神的一瞬間,蕭億的大手已經從側縫裡探入進去。隔着精緻蕾,絲布料,衆人只能看到他手在裡面翻雲覆雨地挪動,卻看不到一絲她的肌,膚。
顧言熙的身體也忍不住顫動起來,感覺到他一下下揉着她後背,沿着她身體曲線,一路往上,甚至要鬆開她內衣的後扣!
她在他的懷裡抖得厲害,他的吻重新覆上,深入。
就在後扣的三個鋼絲鐵鉤失守了兩個後,他的指腹來到最後一個時,顧言熙的臉都要炸了!蕭億卻突然停下手,順着她的身體曲線,把拉鍊拉上,冷聲道,“夠了,一分鐘到了。”
可是,衆人還沒看夠……
因爲有了這個大高,潮,衆人的情緒都宣泄的差不多了,後面怎麼玩都玩不起勁,最後遊戲玩的意興闌珊也就草草結束了。
白玫只當看了一場屬於別人的電影,自己這個單身狗被人秀恩愛,虐了一回,僅此而已。
誰知道,她走出娛樂城時,顧言熙還是攔住了她,問她要了電話號碼。
她給了電話,看着顧言熙和蕭億上了車,便沒有放在心上了。
她白玫,和顧言熙早已經不是什麼姐妹,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她不過是夜店女,而顧言熙,明顯和黃鶯一樣,開始了新生活。
只是,白玫沒有想到的是,顧言熙突然找上自己,竟然是爲了帶給她一個噩耗。
那天,她和往常一下下班後補眠,一覺睡到中午,然後手機響了響,是個陌生號碼。
雖然潛意識裡,她猜出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顧言熙,但她還是問了一聲,“誰?”
“是我,顧言熙。”
“顧言熙?”白玫遲疑的開口,故作不認識,“哦,你是昨晚上的顧總……可是,我不認識你啊,你爲什麼會知道我媽是C市的人,還知道她和我爸是怎麼認識的?”
“因爲我是顧言熙。言語的言,康熙的熙。”顧言熙深吸一口氣,“你應該記得這個名字,不是嗎?”
白玫沉默了很久,直到對方餵了幾聲,她終於有反應了,“我記得你,可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找我是做什麼?”
“媽媽聽說你過的很不好,很難受自責。所以,我找到你,希望能問你做些什麼。如果你想換個工作,我可以安排……”
“謝謝了。”白玫冷硬打斷,“可惜,我不需要。當初她既然選擇了你。把我留給了爸。現在也不用掛念我什麼。你告訴她,她的女兒李秋瑾早就死了。而我白玫過得好和不好,都是我的命,不要她操心!”
顧言熙的聲音一下低了下來,“媽媽前幾天已經去世了。她走的時候很痛苦,聽說了被賣進了夜店,很愧疚地走了。臨死前,都還一直掛念你。如果你想,我可以告訴你她葬在哪裡。抽空拜祭下她吧。”
“呵呵……顧總,你這麼說不是很可笑嗎?”白玫語氣陡然強硬起來,“我不知道她是嫁給了誰,才帶着你改名換姓。但是以你“顧總”的身價來說,她嫁的應該很不錯。她活着的時候,沒有想過找我。死了,纔想起我來,是希望祈求我的諒解?逢清明節的時候,差我掃墓?”
“不是。她沒有嫁有錢人。相反,我們的日子也很苦。她不是沒想過找你。只是她以爲你和你爸爸過着好日子,不想你跟着我們受苦。”
“隨便了。反正人都死了,也沒什麼好爭的了。沒事的話,不要來找我了。當然,你要是願意花錢包我出臺,就另當別論。”
說完,白玫就把電話給掛了。
白玫說不清自己在得知了媽媽已經死掉的消息時,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一直恨媽媽的。
因爲,在她的人生裡,唯一給她關愛的人就是她的媽媽。
可也恰恰是她的媽媽,怕顧言熙跟着爸爸過日子會受苦,才把她留給了爸爸。
媽媽以爲,虎毒不食子,卻不知道,爸爸已經喪心病狂到沒有了人性與父愛。
她恨媽媽,這多年,也沒有想過去找媽媽。
可是,她心中的某個角落,又何嘗不期待,有那麼一天,她的媽媽找她,並懺悔,彌補她。
然後,任由她罵,她作,都包容着她……
或許,彼此折騰些歲月,在媽媽長出白花花的頭髮時,她一個不忍也就原諒了一切,原諒了過去呢?
可是,現在,她的媽媽走了,沒有再看她一眼。
她,失去了最愛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