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面對衆人的探索八卦目光,微笑地解釋,“張太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之前與張總不過是工作上有所接觸。甚至也因爲你的介意,我主動遞了辭呈。今天來這裡,也是以慕少的屬下身份前來,和張總一點私人關係都沒有。至於你說,我勾,引貴公子,更是無稽之談。我和貴公子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是說了幾句場面話。旁邊也站了不少人,都聽見了我們聊天的內容,哪裡有勾,引這一說法?是不是你先入爲主,帶了有色眼鏡?”
王娟的目光一變,對馬蘭冷冷地笑了笑,“我怎麼覺得你說話特別的噁心呢?從前,你和我老公到底是什麼關係,什麼工作不工作的,我都不追究了。可你現在都不是我老公公司的員工了。昨天,你怎麼會和我老公出現在商場裡!”
馬蘭聽了,下意識地朝何幼霖那邊看了看。
何幼霖當即搖了搖頭,表示和自己沒關係。
馬蘭一怔,臉上全是大寫的尷尬,好半天才整理好慌亂的情緒,淡淡一笑,“昨天,我是和慕少的夫人一起逛的商場。只是湊巧偶遇了張總,打了個招呼。不知道哪裡冒犯到張太太了,我先在這裡和你陪個不是。”
“馬蘭,你少給我惺惺作態了。你和我老公都能抱在一塊了,是我親眼所見。你還要拉上別人給你做僞證嗎?誰不知道,慕少的老婆和你是舊識。她爲了你的顏面,幫你說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王娟痛罵完,猶不解恨,又扇了她第二個耳光。
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戲時,何幼霖放下手中的餐盤,走了過去,“嬸嬸,有什麼事情,大家心平氣靜地說出來就好。你這樣大動肝火的,對自己身體不好,別人也看笑話。”
她雖然不喜歡馬蘭,正房想教訓小三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真鬧開了,大家誰的面子都過不去。晚上張翰林和王娟估計也能大吵一架。
王娟看見何幼霖,心中的怒氣才稍微平息了點,沒有遷怒於她。畢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慕少還在旁邊看着呢,她也不敢不給這個面子。
她不再理會馬蘭,淡淡地說,“侄女兒,不是我容不下這個女人。而是這種專朝事業有成的已婚男人下手的人,是全天下當人老婆的女人都容不下的。現在,你幫她出頭,給她留了一點體面。明天,她就能拐你老公上,牀。我聽說,她還是你老公的高中同學?剛剛她可是緊跟着慕少後頭,去了洗手間的。你看她這眼睛,紅通通的,顯然是哭過的。你說,這種示弱於男人,博同情的手段,是不是很低級?”
“張太太,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這麼做。”馬蘭撇過眼,但眼眶很快泛紅了,“我和慕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雖然是同學,但是他一點都不記得我。我們從前話都沒說過幾句。”
“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什麼今年這麼積極地組織高中同學聚會?你們畢業這麼多年了。高中同學聚會一次都沒有過。因爲沒人組織。你現在去了譚氏集團上班,重逢了老同學,卻發現慕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你也是心機夠深。知道自己貿貿然地說,對方來一句不認識,會尷尬。所以費盡心血地設計這種巧合。你這種手段,到底是演給誰看的,大家都是有眼睛的!”
馬蘭撐在桌子上的手微微發顫,面色刷得和牆壁一樣的雪白。但她很快就鎮定了情緒,說道,“也許我有些舉動讓你誤會了,但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不信我,也應該信慕少吧?若我真是用這種心機做事,慕少早就趕我走了。他那樣癡情妻子,又聰明的男人,怎麼可能會上當?難道,你比慕少都聰明?”
馬蘭的這句話,說的可就是真的好。
“我當然信慕少的。”王娟立即說道,“只是就怕有些人心機太深。”
“好了,好了。我覺得可能就是誤會一場。今天是叔叔的生日,大家開開心心的。”何幼霖拉了拉馬蘭,對王娟安撫一笑。
可王娟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肯輕易揭過這事情,追着馬蘭罵道,“這個女人太髒,不配留在這裡。滾出去,我們張家不歡迎你!”
馬蘭聞言,面色亦是不太好看。
她可以妥協退讓,息事寧人。但是,如果對方太過咄咄逼人,她再軟下去,就顯得做賊心虛,默認了王娟的指控。而且,今天這樣的場合,她被人趕出去,會是她一生的黑點,以後顏面何存?
張翰林聽了,眉頭蹙緊。
本來就是他對不住馬蘭多一些,此刻老婆這麼得理不饒人,他一方面心疼馬蘭,另一方面,也討厭老婆這麼不會看場合,下他的面子。不由走出來勸說,“小娟,你心情不好,別這樣。太難看了。”
“我難看?”王娟見老婆這麼維護小三,怒氣不僅沒被熄滅,反而更高漲了一些,“張翰林,你和這個小三鬼混了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給你下過臉色了?要不是你太過分了。從昨天回來到現在,心裡想的,眼裡看的都是這個女人。我會這樣嗎?你沒看見,剛剛連你兒子都被她勾,引了嗎?非要等她爬上你兒子的牀,喊你公公,我們張家的臉面纔好看了?”
“你瞧瞧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張翰林無言。
馬蘭也受不了衆人的曖昧不清的目光,不由轉移話題,抖出一個驚人的內幕,“張太太,你在罵別人的時候,請先檢討下自己夠不夠格!你自己出軌,背叛丈夫不說,你同時也是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你這樣的人,我給你幾分恭敬與面子,你卻得理不饒人。你真以爲,這天下的理,都是你說了算的?”
“馬蘭,住口!”張翰林怒吼一聲,整個人的表情都不對了。
在場的嘉賓看張翰林惱羞成怒的表情,更加確定了馬蘭說的是真話,不由地把目光又聚焦在王娟身上。
王娟氣得臉紅,指着馬蘭的鼻子問,“你個娼婦,你血口噴人!”
“怎麼,就許你血口噴我,還不許我說出真話了?”馬蘭立即回擊道,“有一年,張總喝醉了,什麼話都和我說了。包括你們兒子爲什麼幾年不回國的原因。你和白超的那一些破事,人家的大女兒早就撞破了。要不是你兒子求着人家隱瞞下來,原諒你,不要捅破了你的遮羞布。你以爲,你出軌的事情真那麼天衣無縫,沒人知道?我告訴你,你都是在掩耳盜鈴!你兒子,你丈夫,白家的人都知道了。就你還以爲沒人知道!說起來,最可憐的就是你兒子,其次就是白昕嬛了!估計,白昕嬛自己也想不到喜歡的男人,承諾要娶她的男人的媽媽竟然會勾搭自己的爸爸!如果不是你的關係,讓你們家和白家生了嫌隙,最後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死敵。你兒子早就成家立業,現在你孫子都上初中了!”
張翰林這個綠帽子被當衆揭露,不由氣憤道,“馬蘭,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你說話注意一點。誰都知道,白家的大丫頭白昕嬛是張澤川的老婆。我兒子,怎麼可能會和自己堂嫂搞在一塊?你要栽贓陷害,也要找個合適的對象再說!”
“是啊。所以我才說,你們豪門裡的人才是最骯髒的,什麼亂倫,都無所謂的。只要遮羞布一蓋,表面上都是風風光光的。”馬蘭義憤填膺道。
馬蘭的話一說出來,衆人都看向了張泉理,期待他出來反駁或是說些什麼。
可是,張泉理只是看了一眼,就沉默不語地離開了宴會。
那種沉默,彷彿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默認。
何幼霖雖然在宴會開始時,也認出了王娟就是酒店攝像頭裡拍攝到的,和白超一起的貴婦,但是,當時的她太過震驚於這個事情的本身,並沒有做過多的聯想。
此刻,她聽見馬蘭這麼說,才發現事實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殘酷與狗血。
她能想象的出,聽父母之命而嫁給張澤川的白昕嬛在遇見小自己十歲的張泉理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肯定是很愛很愛張泉理,但因爲自卑年齡和已婚的情況下,有過掙扎。
她和張泉理最後走到一起,肯定經過了很多的矛盾與糾結。可他們終於在有了孩子,決定和家裡人坦白一切時,白昕嬛和張泉理髮現了父母的出軌這一事實,最後兩家人鬧的難堪,他們的戀情也主動無果,得不到祝福……
所以,白昕嬛最後和張澤川說的時候,只說了對方年紀太小,父母不同意,他也沒堅持下去,所以不離婚了。而張澤川卻誤會了那個人是譚少慕。
馬蘭在抖出這樣的黑料後,知道自己不適合再久留下去,就擡頭挺胸地離開了。
而王娟和張翰林則扮演者和睦夫妻,夫唱婦隨地和衆位嘉賓解釋,說馬蘭剛剛的話都是子虛烏有的。
所有人都點頭表示,他們不會相信的。
可是,在他們心底裡究竟是懷疑還是相信,就沒人知道了。
何幼霖轉身,朝着露天陽臺走去,再也不想面對這些骯髒,虛僞的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