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棟,有人帶來了慕少的消息,估計是個陷阱。可就算是陷阱,我也必須走一趟。”
何家棟蹙眉,拉住何幼霖的手掌,想扯開,就聽見她繼續說道,“你不要衝動,聽我說。等我和他走了,你把這個事情告訴陸司令和蕭億。你現在衝出去,無非兩個結果。要麼,抓到他,卻失去了慕少的線索。要麼,我們一起被抓,今晚上的事情就沒人知道了。所以,你必須聽我的。明白嗎?”
何家棟的眼睛裡滿是掙扎和猶豫,最後點了點頭。
何幼霖鬆開手,打溼了臉後,關了水龍頭。
剛要走出去,何家棟就拉住了她的手,把自己隨身佩戴的警槍塞到她手心裡。
因爲冬天衣服穿的厚實,何幼霖把槍藏起來也比較容易。
所以,她走出去的時候,黑衣男人一點懷疑都沒有。就帶着她上車了。
麪包車開走後不久,何家棟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他一邊按照姐姐說的,先後給陸司令,蕭億打了個電話報信後,一邊坐進自己的車裡,尾隨那輛麪包車離開。而他的手機,至始至終開着“共享我的位置”,方便他們第一時間知道他在哪裡。
……
蕭億這邊掛上電話,顧言熙就緊張不已地問,“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何幼霖遇到點麻煩了。不過,也是好事。”蕭億淡淡道,“我先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早點睡。”
今天何幼霖找他幫忙,走後不久,他就讓人下去查了。
說起來,何幼霖還真的很有幸運,竟然找上他來幫這個忙。要查射擊手的身份,交給別人去查,都不如他來的便利有效率。因爲,他業餘愛好就是射擊,甚至還考過射擊持槍證。不要說X省,就是全國的優秀射擊手,他都認識,一一叫得出名字來。
但要說到因爲眼疾,很久沒有活躍在射擊場上的人,卻只有那麼一個人,而他也認識。
蕭億開車來到陸家時,陸平涼也因爲接了何家棟的電話,在客廳裡等消息。他剛打過電話,確認吳省長那邊沒有動靜,正在思索究竟是誰帶走了譚少慕,又騙走了何幼霖,就聽見傭人來報,說有個蕭先生求見。
蕭億走到屋內,開門見山地說,“陸司令,我今天前來只爲了問你一句話,譚少慕懷疑的人是誰?事到如今,你再藏着掖着,只會延誤救人的時機。”
陸平涼蹙眉,把視線落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語意帶着從容與安慰,“我已經確認過了,今晚上何幼霖的事情,和那個人無關。所以,我們現在所能做的,是靜觀其變。等家棟追蹤了那個人的目的地,見到少慕人了再說。”
蕭億摘下帽子,在陸平涼對面坐了下來,“陸司令,我知道你做人喜歡說證據,講原則。譚少慕出了事情,你在那個人身邊肯定埋了不少盯梢的人監視他。他有沒有異動,你肯定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你也會進入了盲區。相信你所知道的事情後,就不會去懷疑其他的可能。就拿今晚上的事情來說,帶走何幼霖的人是帶着譚少慕的手機前來的,也就是說,今晚上的人肯定和那個騙譚少慕去度假村的人有關係。而你比誰都清楚,那晚上騙譚少慕去度假村的人是誰。你現在,還能說,和他沒關係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不是那個人的意思,也一定和那個人有着莫大的關係。”
陸司令聞言,終於捨得將視線從蕭億的臉上挪開,格外嚴肅,“那你的意思是?”
“嗯,其實,那個人是誰,你不說,以我的手段也不是查不到。因爲,我已經掌握了他爲什麼要對何幼霖下手的動機了。順藤摸瓜,從動機的關鍵人身上找出那個人黑手是誰,很簡單,只是浪費時間。不如,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給你那個動機。如果我們所得到的的情報對的上,那所有的懷疑都成了名正言順的推理。敵人不在暗處,我們才掌握主動權。”
“你說的很對。那你先說說,你的動機是指什麼?”陸平涼聽了,也覺得有理。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頭腦,幹勁。他這樣的,已經老了,看着都累得慌。
撞見他幽深黑眸裡濃濃的審視,蕭億點了一根菸,“你知不知道,B市有一個很優秀的射擊運動員,叫陳紀元。好像,他都能進國家隊了,卻因一次意外,傷了眼睛,一直在療養。他應該就是那個住院準備接受眼角膜捐贈,卻因爲何幼霖的關係,至今都沒有再出現過。”
“陳紀元?”陸平涼眯着眼,“可譚少慕所懷疑的人並不姓陳,而且也沒什麼親戚好友叫這個名字。而且,你說他是B市人。可是,那個人是地地道道的A市人。”
“我也查過了。陳紀元的爸爸雖然是B市的,但他媽媽之前卻是A市人,叫趙美鳳。”
“你說什麼,叫什麼?”陸平涼聽着名字,覺得有點耳熟。可是這個名字又實在太大衆化了。
“趙美鳳。”蕭億微微眯起了眼睛,“聽說,她前夫就是A市當官的。不知道,你有印象嗎?”
若是隻說趙美鳳,陸平涼未必有印象。但是,他心底裡有了懷疑人選,再去拼湊記憶,便覺得趙美鳳這個名字就是了。
不敢肯定,陸平涼立即朝廚房裡泡咖啡的太太問了聲,“你還記得,老吳的老婆叫什麼嗎?”
“老吳?哪個老吳?”
“吳珍榮吳省長。上次你吃喜酒的時候,還嫌棄人新郎官結了兩次婚,害得你隨了兩份人情的,記得不?”
“哦,你說哪個吳胖子啊。”陸太太點點頭,“記得啊,新娘好像叫李什麼容的,反正還沒他第一個老婆好看呢,就是年輕了點。你們男人啊,永遠都喜歡18歲小姑娘。”
“他第一個老婆,還記得不?”
“哎呦,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哪裡還記得清。”
“是不是叫趙美鳳?”
“差不多,不是趙美鳳,也是趙鳳美。”
很顯然,信息對的上。
他們的揣測都沒有錯,肯定是吳省長爲了兒子眼睛的事情要報仇。
而此時,何家棟那邊又傳來了一個壞消息——他的跟蹤被發現了!
那輛帶走何幼霖的麪包車,開離了A市後不久,就一直帶着何家棟轉圈圈,然後在一個車流密集的地方,藉助紅綠燈的便宜成功把他給甩了。
何家棟唯一能給他們提供的消息就是,車子已經進了B市。
若無意外,那幕後之人應該是B市的。
掛掉何家棟的電話,陸平涼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後,擡眸說,“我很肯定,今晚上的事情肯定不是吳省長的意思。他的做事風格,我略知一二。他不喜歡拖泥帶水,留線索。白昕媛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猜測,帶走少慕的人應該是陳紀元本人。他可能是知道他父親的計劃和行動,但是不滿他父親的報仇方式,就揹着他父親私自動手。我猜測,應該是他帶走了少慕,拿少慕當誘餌引出他最恨的仇人何幼霖。”
蕭億沉默良久後,才緩緩道,“我猜也是。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窩藏譚少慕的地方在哪裡我也知道了。”
“哪裡?”
“野驊射擊練習場。”
那裡是陳紀元的私人場所,以前也只開放,邀請同射擊愛好的朋友去那裡玩。那裡荒郊野外的,槍聲不會影響到別人的日常生活。所以,陳紀元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那裡是最好的場所。
……
麪包車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何幼霖被帶着進了屋。
全程,她被蒙着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夠聽到沉穩的腳步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拽着她胳膊的人才扯着她停了下來,向一個人打了個招呼,“陳先生。人,我帶來了!”
“沒被人跟蹤吧?”
“有。不過,被我半路上給甩了。”
“很好。你下去吧。”
何幼霖聽到兩人的交談聲,緊抿起脣角。一顆心跌宕到了谷底。她察覺到有人給她鬆綁了,還摘下了她臉上的黑布。
光明恢復的那一刻,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醜陋到有些嚇人的面具。
“你到底是誰?”她啞然問,“少慕呢?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不急。他還沒死。不過,他會不會死,還要取決於你的態度。”面具背後發出的聲音很難聽,一卡一頓的,像是經過某種裝備處理,把聲音調換成機器人的聲音。
“那你想怎麼樣?”何幼霖懶得跟他打太極,假寒暄,單刀直入地問道。
面具人咯咯咯地笑了很久,才意味不明地說,“很簡單,我要一雙眼睛。”
“什麼?”她愕然地看着面具男,這才發現面具唯一漏出的一雙眼睛,有一隻眼睛幾乎沒有什麼光彩,另外一隻眼卻習慣性地眯着,好像近視一樣看不清。
“你是慕澤分院vip頂樓的那個要做眼角膜手術的病人?”她篤定地判斷。
“沒錯。”
“你要眼睛,我能幫你。”何幼霖真誠地說,“上次因爲我的關係,延誤了你的手術。我也很抱歉。就算你不帶我來這裡,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安排的。反正,現在眼角膜庫存沒有之前的緊張。你的手術很快就能定下來了。”
“哈哈……”面具男打量着面前單薄纖瘦的小身板,嗤笑道,“你以爲,我還稀罕那些破爛。貨嗎?”
何幼霖面色大變,“你要什麼?”
“我要你親手挖出你丈夫的眼珠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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