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和嬛嬛是好朋友。只是雙方家長希望我們在一起。我們也沒意見,覺得結個婚,各自不約束對方的事業,交友也不錯,就結婚了。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她外面有人了,也樂意成全。只是她不說,我也沒問。誰知,拖到最後,她懷孕了都沒人知道,就被醫鬧的人給打得一屍兩命。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爲那個孩子是……”張澤川說到這裡,才介紹了下自己同來的夥伴,“這位就是譚氏集團的總裁譚少慕。我之前一直以爲是他的孩子。這些年也一直懷恨在心,恨他的敢做不敢當。可是,最後又有人說你見過嬛嬛的那個戀人,就想來問問。究竟是我錯怪他了,還是什麼?”
吳啓文眼睛瞪的是賊圓,“張澤川,我沒聽錯吧?你這個生活也真夠狗血的啊!”
他雖然不認識譚少慕是誰,但是,他現在桌子還擺着一張請帖,新郎的名字就是他,而新娘好像……還是張澤川的妹妹!
“啓文,你就別挖苦我了。”張澤川笑得尷尬,“沒事,你就有什麼說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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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啓文點了點頭,這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把譚少慕看了一圈,最後搖頭,“不是他。”
“你確定?你再好好想想?”
“廢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麼好好想的。”吳啓文開口道,“我記得那個人眼皮是一單一雙的。你看看這個譚少慕,這麼大的丹鳳眼,跟化了妝似得,我能認錯?”
他一句一單一雙,基本就能認定那個人是張泉理了。可這種事情,還是要確定一下比較好。
譚少慕拿出張泉理的一個照片,輕聲問,“是這個人嗎?”
吳啓文低頭一看,點了點頭,“沒錯,是他。”
事情到這裡,張澤川也不會再懷疑什麼,心裡那個氣啊,恨不得把堂弟挖出來揍他個半身不遂!
譚少慕及時勸住了他的衝動,“他沒有娶嬛嬛,是他的不對。可或許也有什麼苦衷呢?嬛嬛至死都要維護的男人,應該也有他的不得已吧。這事情,先放一放。回頭你心平氣靜了,找個合適的機會,你再問問。我就不管了,畢竟我是一個外人。”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吳啓文在表達對譚少慕的新婚祝福後,就把他們送出了門。
……
回去時,開車的人已經換張澤川了。
艾琳娜也睡在車裡,頭卻連枕的地方都沒有,腦袋一掉一掉,脖子都難受死了。不一會兒,她感覺到一雙大手撫過她的脖子,讓她舒服地靠在某個地方,這才安穩地熟睡過去。
“這丫頭怎麼說睡,就睡着了?”張澤川嘖嘖稱奇。
譚少慕摸了摸她的小臉,嘴角柔的能滴水,“這是幼霖的習性。她小時候沒人照顧,常年在貨車裡呆着,跟着他跑長途的。無聊了就睡覺。自從她變成艾琳娜後,我就再也沒看見她在車裡睡得這麼香了。”
張澤川一愣,透過後視鏡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從前,因爲白昕嬛,他對他很有成見。現在真相大白了,撇開那些成見在看這個人,才發現他對他妹妹確實很真心。
張澤霖被綁架,又在孤兒院生活幾年,就算被領養也不是什麼富裕的家庭。小時候吃的苦那麼多,現在雖然衣食無憂了,卻又在精神上備受折磨……
而這樣的折磨裡,他這個做大哥的也有一份。是他把她帶去見丁嶽行,是他沒調查清楚,就在她面前處處詆譭譚少慕,破壞她的精神支柱。
相反,譚少慕卻比他這個做大哥的更細心,貼心地照顧她。艾琳娜也好,何幼霖也罷,都喜歡上這麼一個男人也真無可非議的事情了。
他輕輕一聲嘆息,“你說,她的病能好嗎?”
“會好的。”
何幼霖不愛記仇,等過一階段,她氣消了,心中的傷口治癒了,她會回來的。
他一直這麼堅定的相信這一點。
你看,他都已經在艾琳娜身上看見越來越多的何幼霖影子了。
而枕睡在他大腿上的小女人,不知不覺地在睡夢中留下了一滴清淚。
車子開到張家,剎車停穩後,譚少慕沒有下車進屋,而是讓張澤川帶兩個孩子出來。
等晉晉和悅悅都和脫籠的小鳥飛撲進車裡喊爸爸媽媽時,艾琳娜才嚶嚀一聲,腦袋拱了拱,醒過來。
譚少慕雙臂摟住她,輕撥她臉上的髮絲,親了親臉頰,感受着她剛睡醒時的可愛氣息,“睡醒了?一會回去的時候,有孩子作伴,可不許再無聊地睡了。我去開車。”
“誰貪睡了,要不是你晚上……”艾琳娜臉紅不已,意識到還有孩子在場,便閉上了嘴,沒再說下去了。
譚少慕笑了笑,也不順着這個話題去逗她,下車後座上駕駛位就朝譚家的方向開回去了。
……
此時,距離婚期,只剩下兩天了。
譚少慕這時候纔想起,屬於他們的婚紗照還沒拍呢……
第一次結婚,他們就沒拍。
這次結婚,不拍說不過去,可拍吧,艾琳娜也覺得別虐。畢竟,她剛剛和人拍過結婚照。
好在譚少芝這個人比較雞賊。
她指着自己郵箱裡的某張照片提議道,“哥,你看這張如何?我覺得超讚,要不你們把這個放大了,掛婚房吧。”
譚少慕瞅了一眼,這纔看見那天害何幼霖掉河裡的罪魁禍首,確實不錯,便點了點頭,讓譚少芝發給影樓,務必立即洗出來,明天就要去拿。
入夜,孩子們都睡了。
譚少慕在書房處理公事。艾琳娜一個人在主臥裡放着輕音樂,在做瑜伽舒展運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沒運動,還是昨夜和譚少慕運動太過“勞累”,在維持十分鐘的金雞獨立動作時,她突然性的缺氧,眼前一黑,就昏倒了過去。
隔壁的譚少慕聽見臥室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嚇得魂飛魄散,當即拋下視頻會議中的經理,往臥室裡跑了去。
看見艾琳娜摔倒在地板上,掛衣服的架子倒在她身邊時,他的面色是青白的。
他抱起艾琳娜,確定她沒有外傷後,卻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昏過去。想到何幼霖又頭疼的毛病,他心裡一緊,立即給醫生打了個電話。醫生半夜敲響了譚家的門時,艾琳娜已經被譚少慕抱在牀上。
醫生經過初步檢查後,確定艾琳娜沒有大礙,是精神太過緊繃,心理壓力大,加這幾日沒休息好,纔出現昏睡的狀態。
“正常來說,再睡一會,病人也會醒來。最遲也是天亮。”
“謝謝。”譚少慕這才放下緊張的心絃,點頭送客。
……
半夜,牀上的小女人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覺得異常口渴。
“水……水……”
睡她旁邊,卻一夜沒閤眼的譚少慕第一時間探過手,碰了碰桌上倒好的熱水。水溫不冷不燙,剛剛好。
他一手擡起她的後頸,一手拿杯喂水。
儘管小心翼翼,但大男人的手腳難免不細緻,水量太過,一下子嗆了她喉嚨。
“咳咳……”
譚少慕緊張不已,連忙放下杯子,“幼霖,幼霖?”
何幼霖睜開眼睛,眼神裡有些迷茫,“江淮呢?我剛剛好像夢見他中槍了……”
譚少慕以爲艾琳娜又做夢,夢見譚江淮的事情,安撫道,“沒事了,都過去了。不要想太多。”
“過去了?”何幼霖愣了愣。
對啊,那不是做夢。
是真的!
何幼霖想起了槍聲,想起河岸邊的一切,稀稀落落的畫面和片段都從她的腦子裡閃過……還有一些她沒參與過的場景,卻每個場景裡都有她的畫面。
她頭疼欲裂,冷汗直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譚少慕看她很痛苦的樣子,倒了兩粒藥片出來,“醫生讓你醒了吃這個,止痛安神的。”
何幼霖抓過藥,塞入嘴裡就咕嚕嚕地喝水衝了下去。
過了十分鐘,她清理好記憶的碎片,擡眸看着他,“張泉理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少芝?”
“等我們婚事忙好了,我再找個時機和她談談吧。”譚少慕笑了笑,“現在,我也自顧不暇。”
“婚禮……”何幼霖喃喃自語。
這次醒來,和以往不同。
以往她醒過來的時候,只有昏過去之前的記憶。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艾琳娜存在的時間太久了,還是因爲她知道自己有病,主觀意識更強烈了一些。總之,艾琳娜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所言,她都一清二楚。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在想什麼。好像只是被動的接受外界傳來的信息,自己一點都不在乎,不關心……就像大樹會呼吸,會光合作用,卻不會哭不會喊痛。
“是,我們的婚禮。”譚少慕摸了摸她的頭髮。
“白昕媛呢?”她小手揪緊他衣服,感受他噗通噗通的心跳。
“她現在被保釋,在家裡和她母親團聚,等待終審的開庭。”他口吻淡淡,暖黃色的牀頭燈襯得他俊臉輪廓冷峻清逸,“要再喝點水麼?”
何幼霖怔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
白昕媛被抓了嗎?
真好……
“那個李若芬呢?”
譚少慕揚眉,不太懂她怎麼突然想起李若芬來,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淡淡道,“她回T市雲霞鎮了。”
“哦……”
也好,有那麼個女人陪着譚江淮,他也不會寂寞了吧?
想到李若芬的指責,她心裡愧疚不已,雙手從被子裡艱難地貼過去輕輕抱住譚少慕的腰,想汲取一點溫暖。
譚少慕垂眸,眉眼淡然,卻清雋魅惑,凝視緊貼着自己寬闊懷抱的小女人,像個小貓一樣倦倦趴胸口,突然覺得有些口渴,舉起手中的水杯就是一口飲盡。
“唉?我……我也要喝……”何幼霖看屬於她的水,就這麼被人喝光了,才覺得自己嗓子有些幹,抱怨的嗓音都是啞的,“都被你喝完了……”
譚少慕眸色深邃,又晦暗不明,“那我給你潤潤?”
“嗯?”她擡眼。
他俯身下來,溼潤的舌頭一下子鑽進了她的小嘴裡,帶去了一絲絲的清涼。
燈光下,她小臉酡紅瑩潤,害羞緊怯的模樣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那種嬌羞感,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了。
再細細品味這脣齒的親暱,那種互動的節奏……
他眼睛陡然睜開,遠離了她誘人淪陷的小嘴,“幼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