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沙發上的女人
“大家一會都過去，我們也有事情要和大家宣佈。”真不知道如果沒有甲方領導出面解圍，王浩南怎麼能夠下的了這個臺階。
那天的酒席上，大家心中的怨氣變成了王浩南杯中的烈酒，對於這場酒王浩南心裡多少有些準備，席間往衛生間跑了兩次，用手指把喝進去的酒給扣吐出來，咬牙堅持了到最後，待送走最後一名客人後，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大廳的沙發上，人事不醒。
待王浩南睜開眼睛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病牀上，手背上掛着點滴，四周一片潔白，空氣裡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終於醒了！”一個操着有些變了調的普通話女聲說道。
王浩南頭痛欲裂轉着眼珠，轉向門口，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兒，端着臉盆走了進來。
“卓瑪？你怎麼來了？”王浩南很是驚訝。
卓瑪拿了毛巾輕輕給他擦着臉，俏臉輕笑：“昨天我給你打電話時是你們店裡肖美接的，說你酒喝多住院了。”
王浩南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卓瑪親密的動作，借勢往門口看的動作躲閃了一下，頭一動還是很疼：“肖美呢？”卓瑪手上沒有絲毫停頓追着王浩南：“昨天晚上我讓她回去了。”
“你守了我一夜？”王浩南看看卓瑪滿臉的倦容，十分歉意：“辛苦了。”
“不許和我客氣！”卓瑪嗔怪道。
正在王浩南不知如何回答時，小海和盧鵬從門外走了進來：“王哥，怎麼喝到醫院來了？”
“哎呦，你們倆咋過來了？真是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千里啊！是不是到店裡去了？”
“是啊！聽肖美說你酒精中毒住院了，你這是喝了多少啊？”說話時倆人看了一眼卓瑪，王浩南儘量控制着不晃動頭部，趕忙給介紹道：“你們不認識啦？江南食府見過的。”
“哦？”小海和盧鵬對視了一眼：“哦！對對！想起來了！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盧鵬恍然大悟，然後一臉壞笑。
衆人正在說笑間，大夫走了進來：“病房裡不要人太多，病人要注意休息啊。”
“大夫，我沒啥事兒吧？”王浩南一說話來腦子“嗡嗡”的疼。
“你昨天喝了多少酒啊？不要命了？酒精中毒最嚴重的情況可以導致死亡，昨天送你過來時已經出現低血糖了，還說沒事？”
“那我喝酒的時候都吐出去了呀。”王浩南辯解着。
“吐出去了？有那麼及時嗎？大部分還是被吸收了。摳喉嚨嘔吐很最危險的，可以引起腹壓增加，使胃內容物逆行倒流出來，導致十二指腸的酒精或其他東西進入胰管和膽管，嚴重時造成胰管堵塞，導致出血壞死性胰腺炎，那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醫生的話讓王浩南一陣後怕，屋子裡的幾個人也不禁面面相覷。
“年輕人，再別喝了，命重要啊！幸好昨晚有你女朋友在，及時清理嘔吐物，否則出現窒息也夠你受的。”
卓瑪臉上閃過一絲羞澀：“大夫，那現在需要怎麼治啊？”
“今天把液輸完，下午觀察一下，沒事兒的話，明天一早就出院吧。”
“謝謝大夫。”王浩南輕鬆了好多，心裡想：“剛纔差點把我說死，結果明天就出院了，唉！這個大夫天上一腿地下一嘴的，差點嚇死我，不過下次真的不能這麼喝了，喝多了太他媽的難受了。”
不過既然沒事了，下午打完點滴卓瑪就送王浩南迴家了。
王浩南上樓的時候腳步踉蹌、東倒西歪的，門都是卓瑪替他開的，進家後一頭就倒在牀上，迷糊中感覺到有人給他脫了衣服蓋了被子，隱約又聽到卓瑪對他說：“王哥，在家好好睡一覺，我要去上班了。”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房間裡安靜極了。
王浩南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的，醒來時候已是深夜，迷迷糊糊的起來想上廁所。
忽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脫得光光的，臥槽！王浩南努力回憶着昨晚的情景，又看了下牀上：沒失身吧？
王浩南心裡犯着嘀咕，迷迷瞪瞪地往衛生間走去。
經過客廳，突然影影綽綽地發現沙發上，竟然蜷縮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王浩南頓感一股寒氣，從後背直衝頭頂，霎那間感覺頭髮一根根地都豎了起來，聲音都劈叉了：“嗷！”的一聲響徹房間，自己還險些跌倒。
“啊……呀……啊！”沙發上的女人顯然被王浩南這一嗓子驚着了，顯然比王浩南還緊張猛然坐了起來，一頭長髮遮住了臉面，帶着哭音兒的長長尖聲響徹客廳：“王哥～！”
“卓瑪？”王浩南緩醒過來，撫着胸口長出了一口氣，疑惑問道：“你怎麼睡這兒了？”
卓瑪渾身瑟瑟發抖，雙手抱肩，口中喃喃自語，用藏語念着經文。
過了好大一會兒，卓瑪才稍稍安靜下來，帶着哭腔很委屈地說：“我下班了來給你做飯。”
“做飯？”王浩南疑惑地看着卓瑪。
“是啊！王哥你嚇死我了！”卓瑪終於哭出了聲。
王浩南看到卓瑪這個樣子，頓感歉意：“不好意思哈，這次幸虧是有你，看了我一宿，還讓你跑來跑去的，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我怕將來還不起你這個人情啊。”
“哼，王哥！你肯定是故意的，嚇死我了！“
卓瑪整理着頭髮嗔怪着繼續說道：“不麻煩，也不讓你還人情，誰讓我是你女朋友呢，你家鑰匙留我這兒了，你再找一把，有時間了就來給你做飯。”
女朋友？王浩南有點發懵：這是啥時候的事兒啊？醉了一次住了個院，守了一宿就成男女朋友了？是我酒後胡言亂語了，還是亂性了？
王浩南心中忐忑，揉了揉太陽穴，腦子裡混沌不清，對喝醉的那夜完全是失憶狀態，應該是開玩笑吧，也可能是卓瑪漢語不熟練，用詞不當，可別自作多情下不了臺階。
深更半夜，當王浩南吃着卓瑪揪的羊肉面片，喝着酥油奶茶，兩天來的酒精給他帶來的不適，已經一掃而光。胃裡也舒服了好多：“卓瑪，你知道我們漢語女朋友是什麼意思嗎？如果我喝醉了和你開玩笑，你可別生氣啊。”
“你不是要離婚嗎？嫂子去了山東，你倆感情也好不到哪去，要不也不可能分開，醫院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在流眼淚，把我手拉了一宿也沒鬆開。”
卓瑪說到最後臉都紅了。
王浩南“啊”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手：“前天喝的太多了，是不是說了好多醉話？”
“阿爸說，醉話纔是心裡話呢。剛纔我還打電話和阿爸說，我有了男朋友。”
“啊？”王浩南又一次目瞪口呆，有些惴惴不安：“昨晚我沒欺負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