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後的陳嘉南打算扔下連翹就走,反正連翹看出來了。他行色匆匆,視她如無物。
“陳總。”在陳嘉南抓着車鑰匙準備出門時,她及時的喊住了他。
“什麼事?”陳嘉南簡潔的問。
“你走了,我怎麼辦呀?”她一語雙關。
“什麼怎麼辦?”他莫名其妙的,瞥見她一身浴袍,他恍然大悟,“你給前臺打個電話,讓他們去給你買套衣服,記我賬上。”
“就這樣?”連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陳嘉南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難道還要把你娶回家,當神一樣供起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連翹看着他,想她當初爲了靠近他,拼了老命才擠進了晚會現場。現在被他睡了,哪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必須要纏牢了他。
“連小姐,我看你昨天晚上在浴缸裡泡得腦子進水了吧?所以,現在你的纔會滿嘴胡話。”他毫不客氣的譏諷她。
被他那麼一兇,連翹的勇氣瞬間就又飛走了,缺少了酒,她壓根就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垂下頭,她只好委委屈屈的說:“你要去上班,我也要去上班啊,莫主管剛纔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所以,你現在趕緊給前臺打電話啊,難道還等我幫你弄好嗎?如果你不想被炒魷魚的話,最好是有點自理能力。”陳嘉南幾乎要咆哮了,就是這個死女人,不然他就不會遲到。
連翹眼睜睜的看着陳嘉南出了房間,“砰”一聲,消失在了她面前。喂,你別走啊,關於清白費這件事情,得好好談談啊。
怨念跟怨念,她還是認命的起了身,給前臺打了個電話。前臺小姐告訴她,大概十五鐘左右能給她送衣服上來。
掛了電話,她又拿過自己的。她徹夜未歸,連蕭怎麼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重新亮起,這才發現,連蕭給她發了短信。
他說:姐,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連翹看着那條短信,她幾乎能想像出連蕭的恐懼和不安。雖然他平常還算比較聽她的話,但其實他特別沒有安全感。對於連翹遲早會有男朋友遲早會有自己小家庭一事兒,連蕭一直有點牴觸,在他的思想意識裡,姐姐有了男朋友或者有了自己的小家,肯定就要和他劃清界線了。
連翹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房間門響起來。
換了衣服,她往嘴上塗了點口紅,然後拎着包就離開了酒店。想到給莫喬晨承諾的一個小時趕到公司,她不得不忍着肉痛打了一輛出租車。
半路上,她接到了嚴貝貝的電話。
“貝貝。”連翹盯着前方堵着的長龍,心裡急得要冒煙。
“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爲什麼不回家睡覺?這還是你第一次夜不歸宿吧?到底什麼情況?”嚴貝貝劈頭蓋臉的罵道,“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爲什麼我不知道?好你個連翹,進了正南集團,鼻孔朝天,連我都不愛理了。”
“連蕭給你打電話了吧,他肯定生氣了。”連翹嘆息道。
“你給我解釋清楚。”嚴貝貝催促道。
“一句話解釋不清楚,我現在趕着上班,等我今天下班,你到我家來,我一五一十的跟你說清楚。”連翹道。
“你少忽悠我了,現在說,也佔不了你幾分鐘。我今天晚班,沒空去你家。”嚴貝貝不依。
“你先告訴我,連蕭是不是很不開心?”連翹問。
“你說呢?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帶着哭聲,他肯定是憋了一個晚上。連翹啊連翹,我說你能照顧點連蕭的感受嗎?他現在是青春期,又念高中,正是最敏感的時候。我說你也才二十三歲,着什麼急啊。你就算着急吧,你也跟連蕭溝通一下啊,別打他個措手不及。這換我我心裡也難受啊,除了你,他還有誰?”嚴貝貝性子急,一番話也說得重。
“以後,我一定不再發生這樣的情況了。”她低聲說。
“算了,你先去上班吧。中午我給他送點菜過去,找他好好聊聊。”嚴貝貝說完就掛了電話。
趕到辦公室時,莫喬晨去開會了。偌大的辦公室裡靜悄悄的,連翹鬆了一大口氣。緩了緩緊張的精神,連翹把辦公室擦了一遍,又幫莫喬晨收拾了一下辦公桌。然後她才抱着資料和畫冊坐到了窗邊的沙發裡。
坐了一會兒,莫喬晨就回到了辦公室,連翹起了身喊了一聲莫主管。
“將婷婷調到別的崗位去了,以後她的事情就由你來做。”莫喬晨看了她一眼後走到辦公桌後面。
“好的。”連翹忙點頭,看來陳嘉南沒有要炒掉她。
“我的工作行程,以後也由你安排。”莫喬晨又說。
“啊?好的!”連翹暈乎了一下,將婷婷連交接都不跟她做一下,莫喬晨也就這樣直接吩咐了。看來,是有心要爲難她啊。
“這個拿去打印一下。”莫喬晨揚起了手中的一份資料,“以後學習這種事情就留到下班以後吧,公司肯定是不養閒人的。”
“好的。”連翹接過了她手裡的資料,轉身往外走去。
打好資料後,連翹從咖啡室門口經過。頓了一下腳步,她決定用三分鐘來吃個早餐。資料怎麼辦?她左右看了一下,然後把資料塞進了上衣裡。塞完後她邁着腳步進了咖啡室,倒了一杯鮮果汁,又拿了幾片面包,她走到了窗邊的位置坐下。
剛坐穩,陳嘉南就進來了。
連翹低下頭裝着沒看見他,昨天晚上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她一點兒底都沒有。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一口果汁喝得太急,嗆得她伸手捂都捂不住。陳嘉南本來沒有看到她,被這咳嗽聲影響,忍不住瞟了一眼窗邊。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來自金星的女人,端了杯咖啡,他目不斜視的走到另一個座位坐下。
連翹三口兩口就吞掉了麪包,杯裡剩下的果汁再也不敢喝了,捂緊了胸口,跟火燒了屁股一樣急步走出了咖啡室。